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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爸爸!!!”
当工藤新一出现在毛利事务所二楼的正门口时,许久未见的小女孩开心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然后眼睛亮晶晶地飞奔过来,扑到工藤新一怀里的那一刻微微偏转了身子,避开了工藤新一绑着绷带的手臂。
“哎~~~”工藤新一宠溺地回应着,他单手抱起小甜,“想爸爸了吗?”
“想!”小甜不停地点头,激动到模糊。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被人射中?”毛利小五郎从沙发那里站起来向门口走去,问着还在和小甜微笑的工藤新一。
“啊,就,这样了呗,我太大意了。”工藤新一不想扯到宫野志保,于是随便敷衍过去了。
“新一爸爸,你疼不疼?”小甜明显很心疼工藤新一的伤,努起嘴巴不停地吹着工藤新一手臂上的绷带,希望能减轻新一爸爸的痛楚。工藤新一的心被这个看似幼稚的举动弄得一暖,于是柔声安抚:“没事,爸爸早就不疼了。”
“这女孩儿,真心疼人。”毛利小五郎啧啧了两声,“这几天,英里她已经完全喜欢上小甜了,我们的生活一直就像一潭死水,自从这孩子来了两天,英里渐渐笑容都变多了,虽然她总是很傲娇地自己一个人偷笑……”
工藤新一微微一笑:“小甜有个好妈妈。”
他并没有明说自己口中的“好妈妈”究竟指的是小甜哪一个母亲,也没有深想就直接这样说了,说完之后他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从何时开始他竟然能够公开赞赏那个女人了?
“志保妈妈呢?”小甜听到了“好妈妈”这个词,便开始四处望望,寻找那一抹茶色。
“在楼下等我们呢。”工藤新一蹭了蹭小甜的鼻子。
宫野志保是拒绝上来的,因为今天毛利英里在家,她不太情愿出现在这里,怕气氛会尴尬。所以工藤新一便一个人上来接孩子了。
毛利小五郎也明白此中原因,便没有追问下去,只是微微叹气说道:“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的婚礼下下周就举行了,你到时候去吗?”
“嗯,去的。”工藤新一点头,“你也收到请柬了?”
“是,那天我会带英里一起过去。”毛利小五郎指了指里屋,“本来今天要带她去商店挑一条礼裙的,可是她前两天重感冒了,所以…….”
“啊,这样啊。”工藤新一若有所思,突然眼睛亮了一下,说道,“没事,要不你把阿姨尺寸给我,我给她带一条好了。”
“这可以吗?”毛利小五郎迟疑问道。
“我这段时间休息在家,你也知道,这次伤得挺重,上头的人逼着我养伤呢。”工藤新一无奈地笑笑,“但是也不能天天躺家里吧,等我出去散散步的时候给阿姨买好了。”
“那就谢谢了。”毛利小五郎笑眯了眼睛,他伸手揉了揉一脸懵懂的小甜的头发,“小甜,那就再见咯。”
“嗯!”小甜点点头,又扬起脸蛋对工藤新一说道,“新一爸爸,你先放我下来,我想去和毛利伯母道别。”
毛利小五郎和工藤新一同时一愣,然后相视笑了。
小甜蹦蹦跳跳去了卧室门口,礼貌地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人的允许后才小心地推开门。毛利英里因为重感冒,不久前刚吃了药休息,她半睁着眼睛耸了耸鼻子,语音不清地出声:“小甜?”
“毛利伯母,您还好吗?”小甜走上前,趴在床头小声问道。
“嗯,好多了。”毛利英里轻抚着小女孩柔软的发丝,“不用担心。”
小甜伸手覆在了毛利英里的额头上,毛利英里只觉得那只小小的手在心里拂来了清风,无比温柔。随后小甜开心地笑了笑:“烧退了。伯母,您要乖乖吃药哦,不可以像小甜一样怕苦。”
“小甜怕苦吗?”毛利英里无奈地笑着,温柔地捏了捏小甜的脸颊。
“嗯,我可讨厌吃药了。”小甜点点头,“可是每次小甜生病要吃药,志保妈妈都在我身边陪我,我觉得她比生病的我还难受呢。所以毛利伯母要快点好起来,这样陪在你身边的人才不会难受呀。”
“快点好起来……陪在身边的人才不会难受…….”躺在床上的女人眼睛微微一眨,喃喃地重复了这句话,似乎想到了什么陷入沉思。
“新一爸爸来接我回家了。谢谢伯母这些天照顾我。”小甜从床边站起身道别,甚至还有模有样鞠了个躬,“下次我再来找您玩。”
“好。”毛利英里回过神来,她微微直起身,看着小甜小小的身影离开了房间,随后就打了个喷嚏,鼻涕眼泪一起流淌下来下来了。她赶紧从床头的柜子上拿来纸巾,擦干净后便苦笑道:“夏天感冒真不好受啊。”
随后小甜刚刚的话语又响在耳边:“要快点好起来,陪在身边的人才不会难受啊。”
昏暗的房间中,不知不觉毛利英里的眼眶湿润了起来。
这时卧室的门又打开了,毛利小五郎轻轻走了进来。他走进床边,坐在椅子上,伸手去摸毛利英里的额头,毛利英里被这一大一小相同的动作给弄笑了:“刚刚小甜来拭过了,退烧了。”
“哦哦。”毛利小五郎点头,他将手里的热水递了过去,“他们走了,小甜说下周再来玩。”
“嗯。”一想到那个孩子在自己身边欢声笑语的样子,毛利英里的笑容忍不住泛滥开来,“她下次过来的时候,你记得买她喜欢吃的蛋糕。”
“看来你是完全喜欢上这孩子了。”毛利小五郎的语气稍显欣慰,“这两天你重感冒,她一直都陪在你身边的样子,很温暖。”
“是啊…….”女人咳嗽了几声,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好久没有孩子这样陪我了,虽然她是宫野志保的孩子,可我对宫野志保的恨并不能撒在小甜身上。”
“英里,想兰了吗?”毛利小五郎温柔地拉着她的手,掌心相对,想温暖自己的妻子,“你这些天对小甜的态度就像对我们的女儿一样…….”
毛利英里躺在那里不说话。
两年前她得知了工藤新一与宫野志保的婚讯,她平静地接受了曾经的女婿的决定。据她所知,宫野志保当时有感情很好的男友,却在兰死后不久就嫁给了工藤,一想便知工藤娶她是何意。她恨哪,深爱的女儿丧命于宫野,法律却无法惩罚这开枪的人,工藤新一与这个女人的婚姻明显是另一种方式的惩戒。
兰走后,她的生活中好像少了一种精神慰藉,她明白自己要好好生活下去,于是每一天拼命工作麻痹失去女儿的伤痛。每个月休息的时候她都会去毛利兰的墓前陪女儿说一会话,曾经有段时间甚至夜夜梦见毛利兰小时候的模样,那种亲切可爱一直都没变。丧女之痛深入骨髓,当她第一次见到工藤甜子时,她无法相信这是兰深爱的男人与杀了兰的女人共同抚育的孩子,即便不是亲生的。所以她试图冷漠对待,可是这个小女孩却总是笑眯眯地,和自己打招呼,撒娇要抱抱,她觉得自己那颗心慢慢地融化松动了。看到这么小的小姑娘没了生身母亲,而自己失去了女儿,她觉得和这小女孩互补了起来,填补了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一块。
前几天毛利英里去了委托人那里办理案子。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开得极低,冻得她直哆嗦。回来时便一头栽进沙发,头痛欲裂。是独自在房间里玩耍的工藤甜子出来发现了异样,于是为她端来热水,小心地捧着她的头一口一口喂给她喝。毛利英里觉得很好玩,自己一个近五十岁的中年女人,还躺在五岁小朋友的怀里头昏脑涨。她直起身摸摸小甜的脸,第一次对这个孩子绽开笑容。
“宫野她……”毛利英里虚弱地看向天花板,想到了几年前被自己用花束砸得满脸都是血的那张苍白的脸,“把小甜带得很好。”
“你承认吗?”毛利小五郎微微一笑,“宫野小姐是个不错的母亲。”
“是,我承认。”在一阵长久的沉默后,毛利英里缓缓吐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