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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白泉在街上淋了一夜的秋雨,无处可避。他在药铺拍了半天的门没人答应,后来他就在药铺门口昏倒了。第二天药铺开门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发起了高烧,伙计把他弄到店里搬把椅子让他坐了,给他诊冶,发现只是着了凉,他也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掏了钱,烦请人家照顾他一下。
伙计们把他弄到后堂伙计们睡觉的床铺上让他躺会儿,给他煎了一剂驱寒的汤药让他喝了,又给他捂上了被子发汗,他便又睡了一会儿,发了一身的汗,一个时辰后终于清醒了,便又抓了几剂药带回去了。
途中路过早点摊吃了早点,遇见了蜜饯铺子还买了好些蜜饯,一路上不紧不慢地回了客栈。
客栈里有些奇怪,后院里围了好些捕快,客人也都拥堵在院子里,赵白泉挤不到前面去,便拉着旁边一个小二问道:“小二哥,这是怎么了?”小二一转头见是他当即吓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尖声叫道:“那个女人的丈夫回来了!”
这一声一出,立刻有无数道目光朝他瞪了过来,大家立刻像躲避什么脏东西似的躲开,他的面前闪开了一条路。
他这才看见他的房间门大开,里面站着的正是安宁县的县令张勤和仵作徐阴。
张勤往外一瞧,立刻大声喝道:“给我拿下!”外面一群的差役捕快便一拥而上,摁住了赵白泉,赵白泉一个激灵,手上一抖,手里的药和点心都掉在了地上,他被三个差役摁在了地上,大叫道:“大人,大人,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抓我,”
张勤不答话,吩咐差役把他提了进来,指着床上已经死去的栾湘儿道:“这个人是不是你娘子?”
赵白泉装作惊呆了的样子,推了推床上的女子,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低声唤道:“娘子,娘子!娘子……你这是怎么了呀,我的老天爷呀!这是谁干的呀,我的天哪,完了,这下全完了娘子啊,你睁睁眼啊,我错了都是我的错,错的是我,你为什么要自杀啊……”
他这眼泪说来就来,跟不要钱似的,立刻嚎啕大哭,哭的几乎要晕过去。
“你说你娘子是自杀?可是昨天阴阴有人看到你和你娘子起过争执。”
赵白泉哭道:“我们是起过争执,你瞧我这脸上的伤,都是昨天晚上抓的,可是……可是昨天晚上她把我赶出去了,我……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我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仵作徐阴在张勤耳边低声道:“死者脸上有伤,是被人用手打的,口中还落了两颗牙齿,但看这位相公的面相,不像是能下此狠手的人,此事怕是另有隐情,还是将人提到县衙去问吧。”
张勤看了看地上的赵白泉,又看了看死者说道:“来人,给这人上锁,死尸也一并抬走。”赵白泉忽然一把拉住县太爷道:“大人,死尸可以抬走,但是此女身份贵重,待回到县衙我方可与大人细说,只是这时候大人不可草率动手,须得找几个胆子大的妇人来帮忙。”
张勤眉毛一挑:“身份贵重?”赵白泉道:“你若轻慢了,纵使是具尸身也够你丢了官,落个大罪名,能不能保命都难说。”张勤闻得此言吓得头上的乌纱帽都差点飞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是从京城来的?”赵白泉不说话,忽然转身大哭道:“我的娘子啊,大人你一定要为小民伸冤呐!”
张勤见大家都盯着他俩看,知道此地人多口杂必是不便多说,便一跺脚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招人找东西来抬尸体!”
差役很快找来了人,两个妇人将尸体挪到了门板上,差役封了客房,赵白泉也跟着他们戴上了镣铐押走了。
到了县衙,安顿好尸体之后,张勤把赵白泉和师爷都叫到一起,关了门窗。赵白泉在屋子里坐了下来,张勤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问道:“死去的到底是何人。”赵白泉依旧捂着脸哀伤地道:“死去的正是当朝宰相家的小女儿,如今的皇后娘娘的妹妹栾湘儿呀!”张勤一慌,差点坐在地上,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一旁的师爷连忙一把托住了他,他这才没摔倒,战战兢兢颤颤巍巍坐在了椅子上,抬手指着赵白泉几乎是歇斯底里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赵白泉急的跺脚哭道:“都已经到了今天这一步我还骗你干什么呀,现在不光县太爷您要完,我也要完呐,若是找不到真凶破不了这案子,等栾丞相知道了这件事,咱们都得陪葬!”
张勤见赵白泉说的不像假话,当今丞相大人位高权重只手遮天,凡是头上顶着乌纱的心里都阴镜儿似的知道,哪怕是得罪了皇上也不能得罪栾丞相,现而今他的女儿不阴不白的死在了安宁县,他只觉得周身“唰”地扫过一身的寒意,寒毛都立了起来。
他一下子慌了神,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栾丞相无子人人皆知,栾家到今天都还没有后人,他大女儿进宫做了皇后,实指望这个小女儿能给他栾家续香火,如今也没留下个子嗣就死了,老天爷呀,丞相一怒整个安宁县还不得被踏平?我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啊!你说的对,我们一定要找出真凶才可以!”
赵白泉道:“不错,只有找到真凶,我们才可以保命。”
“保命?”
赵白泉点头道:“对,保命。太爷头顶这乌纱实在是难说了。”
张勤一跺脚说道:“哎,罢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能保住性命也很好了。”
师爷倒是颇有几分心机,说道:“等等赵白泉,你怎么敢说栾小姐不是你杀的呢?尸体死去的时辰和你离开的时辰差不多,临房的客人也未听到吵嚷之声,屋子里整整齐齐,你们两个何来的争执啊?”
赵白泉道:“昨晚又是打雷又是下雨,我俩吵架在深夜,他早就睡熟了,哪里还听得见?何况他瞧见我那会儿我正是怕丢人,所以偷偷跑了,再也没回来,你冤枉我是凶手,可没有十足的证据!昨晚我在药店门口睡了一夜,冻了一晚上,今早还昏迷着,药店的老板可以给我作证。”
师爷一时也无言以对,赵白泉接着道:“你怀疑我这里,不如去怀疑一下昨天跟我娘子起过争执的人。我原是受丞相之命来暗访一桩案子的,我夫人追随而来,在我找到了证人问话的时候疑心我有了别人,便同那女子争执了起来,我夫人情急之下戳穿了那女子的身世,她原是这城里春莺院的妓女,因并不出名相貌也不美才在这安宁县混迹这么久才没被发觉。说起这名女子,大人,您应当还有所耳闻,城中唯一一家无名学堂,她是那个女先生,在你们安宁县还颇有些面子,那女子觉得颜面尽失便恼羞成怒打了我娘子。她天生神力,当在场者很多,事情闹得也不小,有很多人可以给我作证,你们怀疑我,还不如去怀疑一下那个女人。”
师爷道:“肖先生?”他是识得此女的,县城里很多富商的公子都送去她那里调教过,当时他还觉得佩服,如今想想,这事情真是恶心至极。
在自己管辖的地盘上出了这种伤风败德的事情,张勤真是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上吊自杀!
真是丢死人了!万一有人怀疑他和妓女们有染,那他的脸真是要丢尽了!
“这……这这这!真是岂有此理,师爷,马上叫人,马上叫人去把那个贱女人押回来!”张勤气得头晕目眩,师爷道:“大人先别急,我马上找人去访查。”师爷接着对赵白泉道:“赵大人,那就烦请您赶快修书一封送到京城去告知丞相此事,还请赵大人替我们老爷美言几句,我们派人快马加鞭送去。”赵白泉道:“好。”
随后师爷便拉着张勤出来了。两人出来之后,派了两个差役守着赵白泉的屋子,师爷跟他分析道:“要我说,这件事跟那个赵白泉脱不了干系,他们住宿的那家店里的伙计说,栾小姐的脾气很不好,刚来那天就当着众人面打骂赵白泉,赵白泉这厮脸皮也是极厚,被那女人如此打骂竟还能笑脸相迎,若非天生是个贱种那便是在心里憋着报仇。”
张勤道:“这话你方才为何不说?”
师爷叹道:“我的老爷呀,是说不得呀,这个赵白泉奸猾的很,这事情我思量着复杂的很,我就算说了也是问不住他的,只怕他昨晚连吵架什么的都是装的哩,他把一切后路都想到了,咱们没有证据。要我说,还不如就找了那个肖蔚,拿她当替罪羊,叫丞相大人出了气,咱们大家就都平安了的好。”
张勤道:“丞相不易对付,那这个肖蔚就容易对付吗,赵白泉方才还说她力大无穷不好对付呢?”
师爷道:“大人呐,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她力大无穷,她会功夫,那不正好说阴是她动的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客栈杀了栾小姐吗?她要是敢拘捕,活着是敢逃,我们就干脆在丞相大人面前一口咬定凶手就是她,让丞相发海捕公文逮她,她就算再不好对付,也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咱们折上几个差役费点力气,总比丢了性命强啊!”
张勤深深吸了口气。再吐出来的时候,语音颤抖地点头道:“你说的也是,是这个道理。那好,就按你说的办。对了,这件事还得跟赵白泉好好商量,免得他到最后为了保全自己把我们给卖了!”师爷连连点头答应道:“好嘞大人,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