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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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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洛斯特区夺还成功,是第一次人类战胜了巨人的壮举,但代价却是无数士兵的伤亡,利昂娜不知道她有没有救到更多人,但调查兵团提前赶了回来,让她选择相信伤亡人数是比原来少了。

    但让利昂娜更接受不了的,是战后为防止瘟疫蔓延的清理行动。到处都是士兵的残肢断臂,墙壁上、地板上都是凝固了的血迹,还有……被巨人吞掉再吐出来的结块,利昂娜看到的时候当场就吐了。

    结块里,恐惧挣扎的表情和扭曲变形的肢体,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了她每夜惊醒的噩梦。

    利昂娜已经两天没有碰见马可了,虽说训练兵和驻屯兵团分编组队各自清理城镇角落,碰不上也很正常,但她一天没见到人内心的不安就无法消散。

    隔天,调查兵团的人找到利昂娜,要求她走一趟。

    等到达地方,她才发现是去埃尔文的办公室。一进去,看到埃尔文、汉吉、利威尔、艾伦都在,而战战兢兢坐在沙发上的艾伦脸上都是淤青,看起来很吓人,动手的人完全没手下留情。

    “来了来了!呐,利昂娜,又再见了啊!”汉吉看到利昂娜,两眼放光,冲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手。

    “啊?”

    坐在艾伦旁边的利威尔虽然坐姿随意,但眼神却很凶狠地看了过来,埃尔文依旧是平静无波深不见底的眼神,也同时看向她。

    汉吉把利昂娜拉到沙发前:“来,随意坐不要拘谨!”看到利威尔还坐在那里非常不满,“利威尔,快起来让座给客人啊!”

    利昂娜看了眼利威尔紧皱的眉头,背后本能地惊起了一片汗毛。

    埃尔文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缓缓开口:“艾伦,你说在你失控的时候是利昂娜训练兵唤醒你的对吧?”

    “!”利昂娜心里一惊,表面却仍装作泰然。

    “是的。”

    “那么,请你对此作出解释,为什么你会知道艾伦失去了意识,并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汉吉笑容异常灿烂地看着利昂娜:“就是啊,为什么你会知道呢?艾伦说,你还说了很多话……难不成,你知道巨人的秘密?”

    汉吉镜片后的眼神跟她脸上的笑容完全不符,透着一股要把人看穿的意味。

    利昂娜深吸了口气,回答:“我不知道。”

    “哦?你以为一句不知道我们就会说,是吗?”利威尔沉声开口,“那你可以回去了。”

    汉吉眼神哀怨地看着利昂娜:“不要啊利昂!你也看到艾伦伤成什么样了吧?都是利威尔那个恶魔干的哦!很过分对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这样的美少女被这个恶魔暴力对待了啊!”

    竟然公然威胁……

    利昂娜看着唱红脸黑脸的两人,坚定地回答:“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关于巨人的秘密,因为在那之前看到艾伦从巨人的后颈出来,所以推测做出的举动。”

    埃尔文问:“我们知道还有几个训练兵也看到了,但是只有你一个人那么做了,还是擅自丢下自己任务赶过去的,理由是什么?”

    “如果团长再了解深入些,应该知道我在训练时学堂的成绩。”

    “非常优秀,但这并不能合理化你的行动。”

    “艾伦是作战的关键,士兵们在不断死去,我的第一判断当然是在艾伦身上,而不是还固守任务不作为。”

    “所以,你只是以你单方面个人的判断就选择放弃自己的任务吗?”

    “是的,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我们难道不能做出相应的行动来确保我们能赢吗?”

    “你确信你的行动能让我们的作战成功吗?”

    “……不确信,但最后的结果是好的,不是吗?”

    “……”

    汉吉和艾伦目瞪口呆地看着利昂娜跟埃尔文这一番你来我往的对话,甚至不敢相信埃尔文在这场问话里落了下风。

    埃尔文停顿了几秒,继续问道:“在你阻止调查兵团外出调查的下午,城门就被破坏了,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没有,我是真的很害怕巨人。”利昂娜看了利威尔一眼,“兵长可以作证,在艾伦举起岩石堵上城门的时候,我哭着让兵长来救我们。”

    在场的其他人都用很诡异的的眼神看着利昂娜,毕竟她这么坦然认怂的态度也是很不可思议了,又纷纷转向了利威尔,就见他幽幽开口:“是啊,都吓得尿裤子了。”

    利昂娜暗地里滑下了三条黑线,这么粗俗的诠释还真是兵长的风格。

    利威尔站了起来,斜视着利昂娜,语气不善道:“再问下去也没有意义吧,埃尔文。这家伙根本不打算说一句实话,艾伦可以快速痊愈,不知道你要花多长时间?”

    说着,利威尔不紧不慢地踱步过来,利昂娜一直伪装的面无表情瞬间破裂,本能地往后退。

    “怎么样?准备说实话了吗?”利威尔语气森冷。

    “不……我没有什么实话要说的……”

    埃尔文的办公室本来就不大,利昂娜不知不觉已经退到墙边上,她看着利威尔不断逼近,在他抬手挥来的一瞬间,猛地捂住头蹲下,墙体破了一个洞,墙灰刷刷地从她头顶落下。

    利昂娜脸色惨白抬头看他,利威尔一副阴沉的鬼神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反应还挺快的嘛。”

    汉吉扶额,一副为难的样子:“不要破坏公物啊,利威尔,我们调查兵团的经费本来就很紧张了。”

    “抱歉,这次不会失手了。”

    说着,利威尔刚抬起一脚准备踹向她时,埃尔文说道:“住手,利威尔。”

    “嘁。”利威尔一脸可惜的表情收回脚,转身靠在墙上。

    鬼……兵长,你就是个魔鬼……

    “对士兵使用私刑不是调查兵团的作风。”

    汉吉蹦跶到埃尔文桌前,一脸失望:“所以就这么算了吗,埃尔文?”

    “不,让她跟艾伦同行,总能发现些什么的。”

    利威尔马上表现出不满:“啊?埃尔文,我可不想再多照顾一个小鬼。”

    “等一下!让我跟艾伦一起是什么意思啊?”

    “你在战场上违抗命令擅自行动原本就要处罚,现在让你跟艾伦到那里也是一样。”

    “但我还没有加入调查兵团!团长你没有权利私自决定我的处罚是什么!”

    埃尔文微眯了眯眼睛,眼底的光亮瘆人:“所以,你想上军事法庭吗?”

    “……!”

    “在战场上,你的这种行为足以构成叛逃罪,处以死刑。”埃尔文拿起手边的文件,不再看她,“要怎么选择,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