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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里,多多又长大一圈。
这自然得益于宋沥白的照顾，给它看病，安排合适的住处,让它从一只小流浪变成毛发越发漂亮的金毛犬。
温绾想找个机会感谢他。
摸了摸兜里的五块钱，等宋沥白过来的时候,她小心翼翼递过去。
宋沥白觑了眼，拉开椅子坐下,和她一样穿的都是蓝白校服，规矩工整，偏生那张轮廓分明的五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不乏兴致地挑挑眼角“贿赂”
“你有什么好贿赂的。”她嘀咕，“我赔你的老婆本。”
“五块钱”
“嗯暂时就这么多了。”
温绾又摸口袋。
宋沥白目不转睛看着她摸出一个钢镚。
一个铜色的五毛钱。
他眉眼微动。
到底揣的什么心思会幻想她摸出的是两个一毛钱凑个520。
温绾郑重其事把五块零五角放在他手边，“以后再慢慢还吧。”
这五角拿出来。
兜儿比脸干净。
宋沥白没有接,摁住她的腕，在她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将钱重新放回她的掌心里，“我不存零钱,要不你以后还个大的。”
她没问还个大的是什么,琢磨少爷估计看不上这三瓜两枣的,只能把钱收回去。
过一会儿。
又有一个东西递到他那边。
一颗青绿色包装的薄荷糖。
温绾嘴里也含着一个，“给你的,利息。”
“”
怎么跟个仓鼠一样口袋里全是小玩意。
新一轮考试成绩出来。
温绾像个孜孜不倦的乌龟,每次都往前挪两步。
可惜成绩一直倒数。
后座的李奎叫道“我去，我居然倒退了一名。”
李奎成绩蛮稳定的。
他倒退一名，说明有人冲了上去。
同组的其他几个学霸也在对排名,似乎都对成绩不太满意，班级第二掉到第三，班级第三掉到了第二。
不知哪个神仙突飞猛进。
温绾记得江景程的成绩除了文科其他都是极好的,他但凡认真一点，年级第一不在话下。
但江景程最近没有来上课。
成绩小纸条上都是硕大的“0”分。
温绾叹息，回头问李奎“江景程是不是又拖小组成绩了。”
“景程哥啊，他不念了。”
“什么”
“听说他生病了，他妈带他去美国看病了。”李奎感慨，“还好发现的早，不然过几年要死翘翘咯。”
正说着，班长把最后一张纸条发下去。
宋沥白的成绩。
温绾和李奎不约而同看过去。
视线定格在“1”上。
“他考了多少”李奎
震惊，“班级第一”
“真的假的”温绾不确定地多看两眼。
不仅仅是第一，还是断层的第一，以前数理化的满分只有江景程拿的份儿，宋沥白这次全拿满了。
李奎的惊讶和她的不一样，惊讶于宋沥白竟然把试卷都做完了，“白哥是拿出真本事了。”
温绾“真本事是什么他成绩一直都这么好吗”
“我也不清楚，反正他对考试无所谓，考多考少都不影响，等明年家里应该会送他出国念书。”李奎说，“之前好像听朋友讲过，他来安城是为了多陪陪母亲和外婆。”
“哦他不是安城人啊”
温绾听得恍惚，每次犯迷糊的时候总是抓不住重点。
她的重点应该放在，宋沥白出国这事儿上。
转念想想，他出不出去，和她没啥关系。
既然人要出去了，那之前说什么一块儿考大学，只是玩笑话吧。
温绾回过神，心不在焉地在草稿纸上涂抹。
后到的宋沥白习以为常地递给后排兄弟一罐冷饮，再将热饮放在她书本旁。
她没反应。
一眼看出那张漂亮小脸上的不快，宋沥白淡笑问“没考好吗。”
温绾脸颊别过去，不太想看他。
怪不得英语好呢，原来是早就做好出国的准备了。
宋沥白已经看见她的成绩纸条，“进步了两名，不是还可以吗”
她不想让他察觉到心情不好的缘故，只能认下来接话“一般了，哪有你考的好。”
说完咬唇，怎么不知不觉中说话带着点呛味。
“我这不是。”宋沥白指尖卷着那张纸条，漫不经心地解释，“考好点，让人少看点笑话。”
他不在意笑话不笑话的。
是怕别人笑她。
温绾的脸色还是没有好转，低声叹息，“才进步两名我妈说考进前十才给我买新衣服。”
这太难了。
对于姐姐来说很简单，但对她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过几天有个校朗读比赛，她被班主任推荐去的时候，听见办公室里其他同学的讨论，那天是难得的可以不穿校服的机会，大家都想好好打扮一下，在校园录像里留下不一样的身影。
多多所在的宠物店旁边有一家服装店。
温绾每次路过都要在橱窗逗留一会儿，模特身上的白色长裙太漂亮了，仙气飘飘，像是婚纱的简易版。
白色长裙在台上漂亮又显眼。
但和她无缘。
好贵的，上面标价几百块呢。
家里不是拿不出这个钱来，温家一直都是小康家庭，养活三个孩子绰绰有余，上次温绾还看见弟弟换了一双新的球鞋，是他死乞白赖缠着父亲买的，条件是一个月不惹是生非，但弟弟的秉性，家里人都了解，三天不闹事都算他安分额。
回去后，温绾和母亲提了
成绩进步的事情。
顺带说了下朗读比赛和新衣服。
不出意外，没人放在心上。
“白裙子你姐应该有吧，你朝她借穿一些不就好了。”
“为了一个比赛专门买件新衣服，太不合算了。”
温绾埋在心里的话是，没比赛的时候，她好像也没穿过什么新衣服。
上学时长年累月穿校服，放的那几天假里，穿姐姐穿小了的，从小都是这样过来的，所以不觉得不公平。
比赛那天。
温绾老老实实穿好校服。
穿校服朗读的话，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三分之一的学生都穿校服。
这样想，她心里宽慰很多。
后台就位时，温绾被同学喊出去。
一个精致的礼品袋被递过来。
o正是她常看的服装店的。
“这”温绾眼里掩不住欣喜，“哪来的。”
“不知道，外面有人让送的。”
温绾下意识认为是母亲送的，想出去看看，怕耽搁上场时间忍住了。
裙子的加持，平稳的心态，温绾比赛非常顺利，拿了个前三的名次，给颁发了奖状。
怕不小心弄脏裙子，比赛后温绾重新换上校服，回家的步伐轻快。
和家人一块儿吃饭的时候，她没有主动提起来，只等着他们先说，然而饭快要吃完了，始终没动静。
父亲一如既往教育温天择老实写，母亲也和从前一样关心姐姐温昭。
没人记得她今天有参加比赛，还拿了个奖项。
那张奖状和姐姐的比起来到底是太渺小了，小的无人注意。
只一会儿，温绾就调整好心情，带着裙子一起去和母亲道谢。
温母看了眼礼品袋“裙子我没有给你买过啊。”
“没有吗”温绾一惊，“这件裙子不是你跑去学校送给我的吗”
“我去你学校干嘛，下午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去做呢。”温母不以为意，“这裙子看起来还挺贵的，你不会穿错了吧。”
温绾记得很清楚，那个同学就是喊的她。
就连送的裙子，也是她经常看的这一款。
不是母亲送的，那是谁。
温绾思考一整晚没想出所以然来，第二天盯着泛青还有点洇红的眼睛来到学校。
宋沥白难得比她来的早，她刚过去，他已经起身让她进去了。
温绾吞吞吐吐。
迟疑的话哽在喉咙间。
自从知道他要出国念书后，她不太想和他一起看题学习了。
“那个”温绾双手交织扣着指甲，深呼吸一口气，“我昨天比赛时收到了一条裙子”
宋沥白眉目不动，“哦，喜欢吗。”
“是你送的对吧。”
他肯定注意到她经常在那家服装店徘徊。
宋沥白没
否认，撩起淡笑，“看来挺喜欢的。”
温绾脱口而出“你为什么送我裙子”
说完就后悔了。
他送裙子和他救助狗狗这件事是一样的，没什么意义，大少爷随手一挥的赞助罢了。
宋沥白果然静默了。
极致的紧张后，温绾反而淡定了，“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她指甲扣入手心的肉，懊恼死了，她疯了吗。
这样说太太太自恋了。
“嗯。”身侧响起好听悦耳的男声，“有那么明显吗。”
温绾眼眸眨动，再眨动。
摸耳朵。
没听错吧。
这人送裙子都是悄悄送的，现在怎么突然打直球了。
这么直白，温绾反倒没法接话，“嗯”了声。
“我”她起身，“有点渴了，去接杯水。”
他这次没让位，“你就嗯一下吗，不给个回应吗。”
“什么回应。”
“你说呢。”
“我”她睫毛颤动，“我我们才高一，我想好好学习，以后再”
“以后再和我谈恋爱”
“”
温绾百口莫辩了，缩缩身子，想从他椅子后面穿过去，不曾想宋沥白忽然起身，她晃得头晕眼花，不小心往前栽去。
宋沥白扶了把她校服下的腰际，软玉似的。
“不，不好意思”她讷声道歉，一边抬头。
发现他面色比她还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