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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以补习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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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宸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景下再次见到萧雨,而且这次离得更近,那熟悉的栀子花幽香淡淡的飘进鼻孔中。

    一闻就醉。

    萧雨觉得自己应该是最不可思议的那一个,洛县也不小啊,居然会再次碰见杨宸。

    在学校的时候,其实她也故意找过杨宸,但是苏书彤一直跟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所有人看在眼里,也就只能作罢。

    她路过七班的偷偷瞄到杨宸低着头在看书,她也看到下午课外活动杨宸和李一往篮球场奔跑的身影,她不觉得自己是对杨宸有什么别样的情愫在里面,就是想到杨宸身上有那份她渴望已久的沉静和安宁,特别难能可贵。

    萧雨一直不喜欢被强烈的太阳光照射,之前在金城一中的时候,她从来不去外面,就安静的在座位上,等待上课、然后回家。

    但是她这几天也破天荒的去操场转了几次,远远的看见杨宸在篮球场大呼小叫,但是也只是远远的看一眼,然后慢慢的路过。

    萧雨突然想到,自己的好久没有因为一个人内心这样起过波动。

    在金城读初一的时候,萧雨就比别的同学孤独,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冷漠一样,导致没有同学愿意和自己亲近,觉得她太骄傲。可其实原因是她的家庭问题,她开始害怕跟人亲近,害怕别人问她的父母。

    她记得一切的开始都是小初升的那个暑假,起因是自己的爸爸升官了。

    从金城的一个区的小领导,调到了办公室主任,只能用一步登天来形容。但是父母之间的矛盾也随之而来,在那个暑假,萧雨见了太多来找她爸爸办事的人,家里书房里放满了烟酒礼盒等东西。

    妈妈开始变得惴惴不安,劝爸爸不要收这些东西去办哪些不应该办的事,迟早会出事。但是劝解每次换来的是爸爸志得意满的说法,“我这是李领导提上来的,来找我办事的都是跟李领导有关的人,能出什么事。”

    妈妈多次的劝告终于换来爸爸的不耐烦,让她少管闲事。慢慢的爸爸应酬变多,夜不归宿也开始变多,萧雨经常看到母亲偷偷哭泣的样子,整个初一初二,家里越来越没有家的温暖。

    质疑、吵架、摔门、冷战的家庭让萧雨越来越孤冷。

    终于所有的一切在初三开学前两个月画上了句号,心灰意冷的妈妈选择了跟完全沉浸在官海的爸爸离婚,爸爸也没有丝毫的挽留,利落的签下了字。

    萧雨躲在自己的房间看着天花板觉得无边的寒冷向她袭来。

    妈妈进来抱着萧雨哭着对萧雨说等她一年,她就来接萧雨。

    萧雨擦去妈妈的眼泪说好。

    妈妈离开的那天下午,金城下起了大雨,萧雨在阳台上站了好久才等到应酬的醉醺醺爸爸回家了,她那一刻知道,自己的家终于还是散了。

    萧雨不想呆在金城,就让爸爸给她办了借读手续,她选择了来到洛县,妈妈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还有姥姥可以互相陪伴。

    没想到来金城上学的第一天因为想起妈妈偷偷哭泣就被杨宸遇到,第六天又在姥姥家这里遇到。

    她没有朋友,但是这几天,她感觉她就有了朋友。

    萧雨又偷瞄了一下杨宸,看到他好像永远翘起的嘴角,让人从心底感到灿烂。又看到那双眼睛,淡然而又深邃,像无底洞一样吞噬着一切。

    杨宸这会心里也打起了小九九,听孙奶奶说萧雨成绩特别好,那自己复习数学和英语的“工具人”岂不是有了,自己这会最重要的还是学习啊。

    他知道他对萧雨的心动完全是这个年纪看到美丽姑娘该有的悸动,但是他不觉得他们的人生会产生什么样的纠缠。

    萧雨只会是他初三年纪的一个美好记忆。

    而他只会是萧雨借读生生涯的一个过客。

    “那能不能麻烦你个事”杨宸厚着脸皮向萧雨说道。

    “你说”

    “我数学和英语底子比较差,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帮我辅导辅导。。。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没事的”

    沉默片刻,萧雨说道。

    “学校不方便,这样吧,周一至周五晚上七点左右,周六周日根据情况,咱们约时间,你来我姥姥家,我帮你看看,也算咱们互相学习”

    杨宸差点高兴的跳了起来,天无绝人之路啊,自己这几天的烦恼的问题,终于可以解决了,哈利路亚。。。

    萧雨则有些羞涩,第一次答应一个男生的要求,而且是以补习的名义,去偷偷满足自己内心需要的那种安全感。

    “好好好,你们同龄人就应该多多接触,互相之间学习。”

    孙奶奶在旁边说道,其实听到杨宸和萧雨的对话,她有些惊奇自己外孙女的表现。更多的还是高兴,看着萧雨每次那么孤独的蜷缩在房间里,她的心都要化了。

    现在挺好,可以交同龄的朋友,而且补习是在自己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不会发生什么事,自己和杨宸他姥姥关系挺好,早就知道杨宸的性格,不是个坏孩子。

    杨宸和萧雨肯定想不到,就这一会,一位老人的心头闪过了这么多的念头。。。

    姥姥也在旁边帮腔,“小雨你就好好教育他,他皮的很,又贪玩,不好好学习你就给我说,我让他爸妈收拾他”

    萧雨体验到了在金城几年没有体验过的温情,身上的清冷都消退了不少。

    “那行,明天下午三点左右咋样,你有没有事,我来找你”杨宸看着萧雨说道。

    “可以的”杨宸又听到萧雨糯糯的声音。

    说话间小舅从小区门口走了进来,看到杨宸在倒也不觉得奇怪。

    孙奶奶看到小舅来了,就对姥姥说那我们先回家了,又跟小舅打了个招呼。

    杨宸也听到萧雨弱弱的说了声再见。

    到小舅家姥姥就给小舅说萧雨的事,还说杨宸想找人家补习数学和英语。

    “那你是得上点心了,你又不笨,就是这两年自己没有上心学习,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中考在咱们这个地方可比高考重要多了,你说要是考不上高中,你能干嘛?”

    听着小舅的劝导,杨宸一个劲的点头,自己怎么还会选择再走老路呢。

    在小舅家待了两个小时,陪姥姥看了会电视。小舅要留杨宸吃饭,杨宸拒绝了,说他过去帮母亲把店门关了就一起回家吃了,不然他吃过了母亲肯定就随便应付一下了。

    杨宸帮母亲一起整理了一下店面的卫生就回家了,刚打开家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父亲。

    那张脸既陌生又熟悉,杨宸有一股过去抱一下父亲的冲动,总感觉那么不真实。

    父亲也转头看了一眼杨宸,脸上还是那么威严而又古井无波。

    “爸,你啥时候回来的,吃了没?”杨宸问道。

    父亲的脸色终于变得有些惊讶,之前杨宸见到自己不都是躲着走的吗,怎么现在还敢跟自己主动打招呼了,父亲用探寻的眼光看了一眼母亲。

    “还没吃”。

    母亲偷偷笑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杨宸,说道:“那我快去做饭吧,今晚咱们吃打卤面,杨宸去给你爸在小区门口的熟食店买点猪头肉回来。”

    “好,那我去买了。”

    杨宸接过母亲给的钱就转身出了家门。

    杨宸刚走。

    母亲就对父亲说:“哎,你看见了没有,儿子有变化了吧,你是这几天不知道,真的把我吓一跳,他会早上早起去学校背单词,晚上我也偷偷看过他在认真学习,不像之前那样偷懒。一些坏习惯也都没有了,还知道心疼我,为了让我早上多睡会他自己热牛奶,今天还做了饭给我送到店里,是真的懂事了,也长大了吧”。

    父亲听着母亲说的话,心里确实泛起了疑惑,今天看到的杨宸,和之前看到的杨宸,从精神层面上就有明显的差别。

    “哼,这才坚持了几天,而且落下的功课那么多,他一时半会能找补回来么,话先别说的这么满”。

    “你就嘴硬吧”

    杨宸买好猪头肉回家的时候,就看到父亲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母亲在厨房做饭。

    这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