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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一大早便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拉了起来,盛装打扮后,随着送亲队伍去祖庙祭祀,再拜别当朝皇帝,这一折腾竟到了晌午。自议和当日起茶茶就再没有见过明世隐,想必伤的不轻呢。
公主出嫁,十里红妆,热闹非凡。沿街的百姓纷纷围观着,都想亲眼看看这位艳绝天下却早已过了适婚年龄的长公主真容。中午的日头正盛,茶茶抬眼望去,高高的城楼之上,有一个人,是明世隐。远远望去,竟瘦了不少。哎,新娘嫁人了,新郎不是我,茶茶替他难过之余,不由感慨纵使权势滔天如明世隐也不能自主追求自己的幸福。
送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中州城,在短暂的交接过后,只留了上百人继续往南疆出发。茶茶坐在马车里,虽不像骑马那么颠簸,但是伤口也震得生疼,想到这种日子要持续一两个月,茶茶内心忍不住的哀嚎。
正当茶茶坐立难安的时候,马车的布帘开了,一个婢女进来了。“琉璃!”茶茶一眼认出是通天阁墨隐一部杀手,兴奋的叫了出来。琉璃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茶茶不要声张。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递给茶茶,低声说道,“阁主交代了,一天一粒,有助于圣女大人伤口恢复。”
明世隐这个老东西,算你有良心。茶茶吃过药,顿时觉得疼痛感有减轻,琉璃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递给茶茶,说道,“我的身份不便泄露,此行会暗中保护您和长公主殿下,这是阁主叮嘱我出了城再给您的。”
茶茶扒拉开字条,上面只有四个字,“护她周全”。茶茶小声念了出来,哼!怪不得说要出城之后再交代给她呢,是怕她当场翻脸吧。算了算了,失恋大过天,等送完亲再回去找他算账。
“圣女大人,我就在马车外面,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叫我。”说罢便出了马车。通天阁的人就是这样,向来做事痛快话还少。在通天阁生活了十年,茶茶半点没有受到影响,一如既往的聒噪,时常吵得明世隐跳脚。
这一路走了一个多月,出奇的风平浪静。荣慧长公主一次都没有召见过茶茶,话不投机半句多,茶茶倒也乐得清闲。除了每日在驿馆休息,队伍行径的很快,茶茶的伤口也在恢复中。明日出了江陵,就到南疆地界了。
次日,江陵府郡守率众为公主饯行,看着一身红妆的荣慧长公主端坐在轿内,茶茶感叹自己活了两辈子,也算是头一回出国了。按理说,出了天承的国界应该有南疆使者前来接应,可这已经半日了,却迟迟不见南疆来人。
队伍不敢耽误,只得继续往前走。又走了两个时辰,途经一座茶寮,荣慧长公主吩咐停下休息,众人这才停下喘了口气。马车里坐的久了,浑身不舒服,茶茶下车活动活动筋骨,却听底下人都在窃窃私语。毕竟已经入了南疆地界,使者却迟迟不来,显然是没把天承长公主放在眼里。
茶茶接过琉璃递过来的水壶,痛快地喝了一大口水,擦了擦嘴,低声问道,“此事你怎么看?”只见琉璃警惕地看着茶寮的伙计,低声说道,“这个茶寮有问题。”茶茶只顾听下人八卦,琉璃一提醒自己这才注意到这几个茶寮伙计看似本分,端茶的手确是老茧密布,这分明是双练武的手。
待一行人修整完毕,荣慧长公主吩咐继续前进,众人起身却接连倒地。茶里有迷药,茶茶心下一惊,还好有琉璃的提醒自己并未喝茶。琉璃按住茶茶,摇了摇头,茶茶当下了然,也佯装晕倒。
茶茶眯了个眼睛,观察着眼前的动静。只见茶寮里面走出一行人,看着挺眼熟,茶茶肯定是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只见为首的年轻人走到荣慧长公主面前,在她鼻子跟前闻了什么东西,荣慧长公主缓缓醒来。看见来人,荣慧长公主竟然花容失色,大声喊到,“来人,有叛党......”
只见年轻人冷笑一声,“长姐好大的排场!”听到年轻人和荣慧长公主的对话,茶茶想起来了,这是李元沛,晖州一站被南疆和天承剿灭的叛军首领,也是先皇三子李元沛。他居然没死,还一路跟到了南疆。
这个李元沛在天承一众皇族中还算得上个人物,也算有勇有谋。只是出身不高,只是舞姬所生,想当初老皇帝也思量过将皇位传给他,只是李元沛没有强大的母族作靠山,只得给了部分军权让其在边疆先建立军功。只是老皇帝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没有坚持到李元沛回宫便一命呜呼了,白白让这蠢太子糟蹋了这大好江山。
只见李元沛坐到荣慧长公主跟前,眼里满是讥讽,“我天承祖训,不割地不和亲,长姐和兄长倒是一个没落下呢。”荣慧长公主面上难看的很,愤愤地说到,“成王败寇,要杀便杀,何须废话!”
茶茶一听着急了,荣慧长公主要是死在这儿,明世隐那可怎么交代。
“都是一家人,何必兵戎相见。”茶茶坐不住了,起身说到,琉璃见状也跟着起身。李元沛眼神扫了她俩一眼,不屑地说道,“还有两个漏网之鱼。既是我李家家事,少来多管闲事,现在离开还能饶你不死。”
荣慧长公主见到二人,仿佛有了底气,大声说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将这叛贼拿下。”茶茶看了下对面,大概有十来个人,个个都是练家子,自己哪里是对手。可琉璃听到长公主的号令,想都没想便冲了上去。
李元沛身边的手下也围了上来,眼看着几个大汉朝自己走来,茶茶一般躲闪,一边喊到,“大哥,有话好好说呀!”几名大汉哪里听得进去,提刀便朝茶茶身上砍去,茶茶身上没有武器,仓惶的躲闪着。这段时间由于养伤的缘故,功力都生疏了,这一动弹,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琉璃不愧是墨隐一门排行第一的杀手,身手干净利落,相比逐浪更为厉害,此时以一敌七也不落下风。茶茶这边较为吃力,四个大汉追着她,刀刀致命。茶茶一边狼狈地躲避着,一边捂住伤口怕再次撕裂。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找到突破口,茶茶暗自提气,催动内力,一个俯身从几名大汉身边绕过,一跃冲到李元沛身边。掏出腰间的匕首,顶住李元沛的脖子,大叫一声,“都别动,再动我现在就杀了他!”
众人停止了打斗,看了过来。只见李元沛一手紧紧捏住荣慧长公主的脉门,说道,“那就看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手快,”说罢手里加重了力道。荣慧长公主疼的跌坐在地上。茶茶把刀靠近两分,瞬间有血液渗出,冷冷的说道,“这个女人好几次杀我,她的死活我才不管,她死了天承大不了再派一个公主前来和亲,可是你死了,你李家这一代可就真的玩完了。”
荣慧长公主恨恨地盯着茶茶,琉璃也是满脸惊慌。李元沛刀驾到脖子上,确是一点不露怯,手上的力道也没有半分松弛。茶茶突然有点佩服起他来,又怕他真的把荣慧长公主杀了。
就在两方僵持中,周边突然响起了火药爆炸声,趁李元沛走神之际,茶茶一脚将他踹了出去,一手拉过荣慧长公主,闪到一边。抬眼一看,茶茶松了一口气,是南疆的军队。李元沛眼见南疆兵马过来了,只得领了手下仓惶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