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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站在门口，爷爷看见母亲沿着湖边走了很远，渐渐地那瘦小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了，转身望着那女人说道：“表姐！我帮你去挑水吧！”
那女人望着爷爷嫣然一笑：“还真是的，水缸里只有点点水了，我每天都只用小提木桶拎点水回家，大水桶都好长时间没用过了。”
“那我把水桶挑到湖边洗一下子不就照子！”爷爷笑着说。爷爷在家也没做过什么事，家里水缸里的水一般都是自己的父亲用一担水桶去湖边挑回来。
只是爷爷每次发现父亲挑水的时候，母亲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喜欢的笑容。父亲挑着水桶出门的时候，母亲倚在门边望着父亲走在石会山边向湖里的田埂上，两只水桶晃晃悠悠。
父亲将水挑回家，倒在厨房的水缸里，母亲拿来白色的土布毛巾，给父亲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然后才拿下挂在墙上的竹制明矾简，在水缸中的水里搅拌了一下，让水沉淀，盖好水缸盖，在灶上生火，打了几个鸡蛋给父亲吃，而每一次爷爷总会站在桌边，等着父亲吃完一个鸡蛋，将剩下两个鸡蛋的碗推给自己。
爷爷和表姐一起到了厨房里，在墙角拿出两只大水桶，表姐在厨房的门后拿出扁担和水桶钩，两个人将水桶钩套在扁担的两端榫头中间，爷爷挑起水桶，表姐从锅灶台上拿起一个抹布说道：“我也跟你一起到湖边去。”
两个人出了门，在院子门边，表姐将竹篱笆门打开，等爷爷挑着水桶出了院门，又将篱笆门关好，院子里还有几只鸡，怕门开子鸡跑掉了。
一路向着湖边走去，耳边听见满湖的雁叫和鸟鸣，“飞啊！飞啊！嗄！嗄！嗄嗄！”表姐问爷爷：“迷糊！你知道为什么大雁每年的秋天都向南飞吗？”爷爷点了点头：“知道！每年的天冷的时候，北方的雪下得很大，结着厚厚的冰，很冷很冷的，南方的天气比北方暖，所以，大雁在冬天的时候才会飞到南方来过冬的。”
“那你说大雁美不美？漂亮不漂亮？”表姐忽然问道。爷爷挑着水桶在前边走着，边走边说：“家乡的谚语里，八月初一雁门开，九月初一大雁来。不象别的地方的人说大雁带着霜露来。母亲告诉我不能欺负大雁，要爱护大雁。还说大雁有五德。”
“哪五德？”表姐小跑两步跟上了爷爷。爷爷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说一个大雁的故事给你听吧！”爷爷便将自己从说鼓书的那里听到的大雁的故事说了出来：
“一天汉武帝带着群臣去打猎，突然天上飞来一群大雁，汉武帝高兴啊！瞄准着头雁就一箭就把它射下来了，当大家跑到大雁落下的地方，发现那大雁的嘴里紧紧地衔着一根芦柴，汉武帝就问身边的大臣：“它衔一根芦柴干什么？”
大臣回答说：“大雁是智鸟，因为这只大雁是头雁，要带着雁群飞，衔芦柴是为了冲破高空的阻力，以便飞的更轻松”。大雁是很智慧的候鸟，它的飞行高度可以达到2000到3000米，有时甚至比鹰还高，其目的是躲避天敌对它的伤害，头雁是最无私和勇敢的雁，它的使命就是带着它的团队南来北往，和谐地生存，同时还要避免危机。
汉武帝说：“那它今天为什么要飞的这么低呢？”大臣说：“它认为我们这里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和平的地方，它还以为不会受到人类的攻击和伤害呢！”汉武帝听后心情一下沉重起来，他很惋惜，也很痛苦，这么美丽善良、这么勇敢智慧的大雁居然被我一箭射死了！它以为我们这里是个安全的地方，它错看了我们，结果被我们把它射杀了。从此他下了一道命令——从今以后任何人不准再射大雁，凡射雁杀雁者一律坐牢。”
表姐听着爷爷的故事！皱着眉头说道：“迷糊！我知道大雁的五德，大雁有五德，它有木的仁慈，火的礼仪，土的忠信，金的勇敢和水的智慧。它们相互之间互相关心，相互照顾，集体精神很强，一只雁如果发现好吃的马上会“咕咕、咕咕”地见食而呼，呼喊同伴一起来分享，从不吃独食。一对相爱的大雁，如果雌雁遇到敌人的攻击，无论是豺狼还是虎豹，雄雁都会发疯一样去和敌人战斗，哪怕是战死沙场，都要保护它的相爱的伴侣，它勇敢的胆魄就是金德的体现。
大雁“结婚”以后绝对是从一而终，如果它的伴侣中途死去了，另一只就会永远成为孤雁，从此孤雁就会成为头雁，晚上它会主动给大家站岗放哨，白天它?飞在最前面，冲破空气的涡流给团队带路，还有它的信，大雁是候鸟，春天一定会回来，到秋天以后它就南飞了，次年当春风已经苏醒的时候它又会准时回到北方。”
表姐说完看了看爷爷！悠悠地叹口气道：“我也喜欢大雁！可是我做不到大雁对爱情的坚贞不渝，从一而终。我的男人在我上门三天就死了，我是被送来冲喜的，虽拜了堂，但并没有洞房花烛，到他死我都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直到他死后，我才从画像上认识了他。”
来到湖边，在湖边的石头上，爷爷放下水桶和表姐一起将水桶的里里外外擦洗干净，将水桶装满水，爷爷挑着水桶，表姐跟着旁边扶着爷爷，一步一步地往小院子里走着。
第一次挑水，爷爷咬着牙坚持着，他要给表姐看看，他也是一个男子汉。将水挑进厨房，倒在水缸里，缸里的水还没有满，爷爷红着脸还要去挑一担，表姐拉住了爷爷，拿出手帕擦了擦爷爷头上的汗说道：“够了！过几天再挑！”
表姐拉着爷爷的手来到堂屋，让爷爷坐在桌前：“你先坐着！我去烧饭给你吃！”爷爷望了望表姐，大概是混熟悉了，嬉皮笑脸的对着表姐说道：“那我给你捣锅底！”
表姐红了红脸，点点头“嗯”了一声，走进厨房，从墙上拿下围裙，爷爷接过围裙围在表姐的身前，顺过绳带在腰后系好，走在灶间，用火钳夹些柴草送进灶口，从灶上小孔里拿出火柴点火，不一会儿，灶间的火就彤红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