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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大街小巷把我游

作者:我是宁非天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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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霞昂扬如斗士,浑身散发着愤怒的,凡人不能见到的隐隐凶光,再次扑进了这座城,遍寻建庆。崔建庆。

    经过堪比特工,最低也是如警探那样费尽心思的数月查找,罗霞终于在郊区的某个监狱的接待室,见到了身上衣物干净整洁,头发理得一丝不苟,简直就是光头的崔建庆。

    接待室里,罗霞心中哀叹“隔着他妈的防爆玻璃,这是抽不上他大嘴巴了。否则,豁出去蹲几天,我也不能饶了他!”

    “罗霞,真够义气!当年的朋友,来这看我的,你是头一个!”一身囚服的崔建庆苦笑着说,“我以为搬家了,都各活各的了呢。你真是费心了,感谢,感谢!”

    罗霞忍住怒火,点点头,手里握着通话器,眼睛盯着对面:“你怎么进来的?”

    “哎,起先说是少抽点,后来就忍不住了。有一次过量了,差点自己从楼上蹦下去。‘事’,也就都露馅了。”崔建庆哀叹着说,“这不是吗,命留着,身子蹦到这里了。”

    “真是可惜了。”罗霞咬牙切齿地说,“招仓跳下去了,唐塔也跳下去了,你他妈怎么没跳下去啊?!”

    “你怎么说话呢?!”崔建庆呆愣地听她背诵完RB电影《追捕》中的台词,觉得她不是来看望自己的,是来羞辱自己的。

    崔建庆的眼神,逐渐凌厉起来。

    “我和易世杰的事儿,是不是你告诉孟浩的?!”罗霞咬牙切齿地恨恨地说着,辅以更为凶恶的眼神。

    “你和易世杰的事儿?”建庆疑惑地问,“不是都知道吗?”

    罗霞满脸通红,羞愤不已。

    含着眼泪,她低声呵斥着:“用你多嘴?!你为什么把我和易世杰那样的事,告诉孟浩?!你算什么朋友!”

    如果不是身边有穿着干净整洁的正装的警官盯防着,满心悲愤的罗霞,真要把手里的通话器,砸向装傻充愣的崔建庆。

    “你和小杰还有那事呐?我怎么不知道啊?小杰没跟我说过啊。不会吧?真他妈难以置信!你不是一直喜欢孟浩吗……”崔建庆呆呆地说,难以置信。

    还用说吗?

    是罗霞自己,让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了解自己与易世杰丑事的人。

    稍作呆愣之后,罗霞立刻清醒过来,满脸堆笑地问:“您进来多久了?”

    “两年半了,还有另外的两年半。”崔建庆叹气说完,又笑着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崔大哥,我真是看您来了。还给您买了点东西,门外的警官不让带进来,真是抱歉了!”回过神来,懊悔不已的罗霞不停地说着。

    她不是怜悯崔建庆,实在是怕他从这里出去之后,去散播她的事。

    “你说的不是真的吧?”崔建庆致谢之后,再满心狐疑地问。

    “哪有的事!是有人瞎说八道,我也就被气得瞎说八道,您千万别往心里去。”罗霞连连说着,再带着恭维的笑容祝福他,“您剩下的两年半,一定可以减刑!建庆,‘减轻’、‘减刑’啊,多吉利!”

    “妹妹,有你这话,我就是牢底坐穿,哦不,我就是正经服完刑期,也是感激不尽了!放心,谁敢再瞎说八道,我崔建庆第一个抽他!”崔建庆激动地说,“原来是我不对,给了你一巴掌。回头出去后,你抽我两嘴巴!崔建庆动一下,就不是人!”

    “好好。”罗霞慌张地说着,“到会客时间了,我走了啊。我说的事,你就当没听过。干脆就当我没来过啊!”

    “那当然了!孟浩是好哥们,回头出去,我第一个去看你们!”崔建庆感动地说。

    “千万别!我不想抽你,但你要是真想让我抽两嘴巴,单独找个地方就行了。千万别见孟浩!”罗霞起身说,再笑着躬身致意,“没必要,您没必要找我挨嘴巴。”

    “随你,都听你的。”崔建庆呵呵笑着,“真是感谢你啊!”

    罗霞丢下通话器,像是漏网的罪犯一般,满脸通红地低着头,从警察叔叔的眼皮底下小跑着,跑向自由空间去了。

    带着满心的羞愧、愤怒,罗霞再疯狂地去找易世杰,发誓一定要在最严酷的拷打中,逼出实情来。

    但连续敲门之后,出来的不再是那个眼睛惺忪的孕妇,而是一个满面春风的中年男子。

    诧异之下,罗霞悔恨地得知:易世杰迅速地搬了家,逃离了自己的魔掌。

    男子温文尔雅地,笑眯眯地盯着罗霞说:“进来坐会儿吧,家里清静,有话慢慢说。”

    “说你妈什么?!”罗霞低声骂了一句,迅速逃离。

    ——不是易世杰,他跑什么?真的是他,他也够惨的了。

    自己这么折腾一番,他跟他媳妇,打胎流产是轻的,离婚也是可能的。

    还能怎么样?……

    失落无奈的罗霞,只好拖着疲惫的身躯,转去家中,继续承受孟浩无声的,凄惨至极的寒风苦雨。

    孟浩,在小蓝精灵珂珂的说笑蹦跳中,也试着压下羞愤;罗霞看在眼里,只有羞愧。

    这样貌合神离的相处,随着孟浩逐渐恢复的酒量,以及肆意的纸牌赌博游戏中,难以持续了。

    罗霞满怀悲情如古典小说里的怨妇、痴女一般,只想留住他。

    但她还是觉得孟浩像是骑着马、挑着担,身影隐没于西行路上的人;或者是骑着马、挑着担,四处游走的行商那样。

    在她轻理云鬓、戴好金钗玉簪,再描眉画眼、扑腮粉、抹口红等等一切齐备之后,缓缓推开疏影花窗,于情眸痴望中,

    那人,已是越走越远。

    绝对不能狠下心来与他离异,罗霞很是痛苦。但她知道,孟浩更加委屈。

    公元二零零八年的秋天,在孟浩疲惫地在外面和赌友“战斗”了大半夜,一大早又急匆匆地赶去上班时,不详感又在罗霞心中升起。

    正坐在接待室里发呆的心理医生罗霞,木然等待着不知哪个倒霉蛋,会满怀希望地来接受心灵损伤严重,还比不过患者的自己诊疗。

    科主任带着安慰患者那样的微笑,不知何时来到了罗霞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