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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午夜时分,他们将许下心愿,臂如:
——请助我早日得道成仙。
——闭关数日, 修为没半分长进!求求神大人让我暴涨!给您烧高香了。
——赐我一个温柔贤惠大方能干的道侣吧。
……
“在拜神节当天许的愿望很灵, 许多人实现了。”
殷梓翻箱倒柜找出蓝裙和一样精致的桃花形饰品, 递给银发女子,眼神飘忽:“以前我都是和殷依一起, 但今年我还想邀请你,你可愿意?”
“好的。”
接过服饰, 叶奈棠道别:“那么我先回去休息了, 明天见。”
“明天见。”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殷梓握紧手,心中想法摇摆不定。
现在, 她稍微能理解洛辰的感受了。原来,绝望时有人来救赎自己,是这样的温暖而振撼。
如同身陷黑暗里,被海吞没, 挣扎无效濒死之际, 兀地让光照亮, 有双手拉了她一把。
……
另一边,回到装修得粉嫩嫩房间的叶奈棠坐到椅子上,顺手将衣服放桌上,然后趴在桌上,枕着手。
改变一个人性格很难,改写命运却很简单。
天真、邪恶、温柔、残忍,在外力元素致使下,是何结局仅在自己一念之间,掌控全部主权,说真的,这感觉不坏。
女主通往BE的归宿在书上见过了,所以叶奈棠想见证另一面,拯救她后,剧情会发生什么变化?
现在见识到了,根本无事发生。
唯一没预料到的是男主独自离开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个后宫。其实近日接触下来,她发现男主挺无害的,不是什么人形杀气,也没有吸引女性光环。
无动于衷的女主便是证明,而叶奈棠更无倒贴念头,相反的,她略微同情洛辰。
关于女主黑化背后的真相与阴谋都挖掘出来了,悬念揭开,一切变得索然无味,就像高潮迭起的童话故事,到相许一生后戛然而止,无人关心平淡的婚后,正如天元宗过于安逸的生活。
似乎没必要留下来了。她闭上眼,渐渐入眠。
…
梦里。
天空是淡淡的橘色,下着花瓣雨,纯白的花瓣打在身上,触到裙子时,它发出‘噗’的一声,接着炸裂,化作流光消逝,不见踪影。
她脚踝以下部位一整片区域,被迷烟掩盖,隔绝视线,却仍旧能感到脚踩上去软软的。
不远处站着一道矮小的身影,他目光无比幽怨。
“找我什么事。”
叶奈棠挑眉道。
金黎黎瞪大眼睛,惊奇她的无耻,“什么叫什么事,你想反悔吗,当初说好的交易你忘了?”
“嗯。”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他暴跳如雷怒道,身体随之往后跳了一步,而不是冲上去对质,像是对她的能力颇为忌惮。
“……”
相顾无言,死一般的寂静后。
金黎黎被盯得心里发毛,“我我我警告你啊,别拿雷劈我。”
说完,他想到此行本意,于是脸上浮现解脱的释然,轻叹:“若无意外,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合作一丁点也不愉快,到头来只有我恪守约定,你早忘了。”
回答他的仍是静默。
看来,原主挖了很大一个坑,叶奈棠表示表示不想跳,“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等等。”
他叫住女子。
“还算数吧,只要我做完那件事,就可以让我取代你的位置,为时不早了,交出神格,开始传承吧,趁他们没发觉。”
“我非常讨厌等待,”金黎黎微微垂下脑袋,语气莫名:“为了这一刻,我背叛了所有朋友,付出了那么多,如果你最后说要反悔,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又打不过你。”
最后一句,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他的郁闷。
“神格可以给你。”叶奈棠淡淡回道,求生欲极低。
她正想交予神格,不知怎么,戛地忆起屋里的殷梓,改口道 :“过了明天吧,和别人做了承诺。”
“行。”准备好一堆话劝说,结果对方轻易答应了,金黎黎发现越来越越猜不透那个女人了。
总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
就这样,两人约好后道别。
再醒来时,睁开眼,外面已是白昼。
叶奈棠揉揉脖子,想起昨天晚上梦中的对话。
失去神格,等于死掉了吧。在这虚构的世界里丧命,会发生什么?
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然后发现至今所经历的仅是一场漫长的梦。
到时候就知道了。
叶奈棠没往坏处想,接着,她起身打开门。
她望见另一头场地上弟子正挥汗如雨地练武。平常这时候,她会在一片观看,消磨时间,可现今,她看腻了,又没什么其它事可做,便坐台阶上发呆。
旭日缓缓从东边升起,又一点点从西边落下。
云朵变幻了很多形状,最终将洁白的身躯隐藏于夜幕。
晚风透着凉意,吹在身上格外凉爽。群星闪烁的夜空下,街道人来人往,格外繁华热闹。
熙熙攘攘人群中,并排走着的三人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准确地来说是两人,他们自动把女娃排除在外,偷偷瞟着光彩照人的两位女子。
左边那位他们是知道的,背景强脾气好长得还好看,但右边的女子实在眼生,却也非常美貌,便不免多看了几眼。
“师姐,我要吃那边的烤肉!”
穿着白袍,扎了两团小丸子的殷依攥住殷梓的衣摆,两眼发光道;“烤肉烤肉肥美的烤肉!”
她说话的时候,视线有意无意地避开叶奈棠,欲言又止,看上去有些心虚,像瞒着什么。
“去吧。”
殷梓笑道,塞给她几块灵石,“我们在观澜亭等你。”
得到许可,殷依忙不迭地跑开了,暗地里捂着砰砰直跳的小心脏瑟瑟发抖。
为什么她也来了啊!明明应当是她和师姐的二人世界,最后被第三者插足。
耳畔传来心跳声,胸口部位前不久才被挖出一个洞。她略微迷惘,尽管自己每年参加拜神节,但她只想着玩,压根不信这世上真的有神。
不过那天,遇见金发大神后,她死而复生了,想法不免跟着改变。
然而那位神交托她的事,迟迟没敢说出口。
和神是旧识的叶奈棠,也会是神么,她有点不敢想。
“小依,”卖烤肉的店家看到殷依,笑着招手:“就知道你要来,坐下吧,今年是肉质细嫩的二阶灵兽肉。”
烤肉的香味钻进鼻腔,殷依顿时将琐事抛却脑后,眼中只有呲呲呲直叫的诱人小肉肉。
她飞速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肥瘦均匀的肉,蘸了蘸酱料整个送入口里,香甜的肉汁充斥口腔。
殷依眯起眼,周身似是冒出小花,幸福感爆棚。
可惜师姐不吃烤肉,她喜欢吃甜食。哼,错过施大厨烤的肉,是师姐莫大的损失,殷依痛心疾首地想。
与此同时。
僻静的观澜亭。
殷梓和叶奈棠坐在一起,她们中间摆着一包糖。
“你好像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对方时不时偷瞅自己,想不察觉都难,叶奈棠拿起一颗糖放入嘴里,“怎么了?”
闻言,殷梓摇摇头,然后叹了口气,“虽然为时有些晚了,但我想对你道谢,谢谢你救我们。”
这时夜已深,微风拂过。
银发女子正好转过脸,亭顶用来照明的夜光石投下光,将她的银发渲染成暖色,她弯弯嘴角。
“你不会被背叛,你不会丧失至亲,你将守住本心。”
叶奈棠指指身旁的糖果,“这是我送你的回礼。”
第一次看见女子的笑容,那是惊心动魄的美,令天地失色,仿佛雪花融化,沁人心脾,清凉气息中夹杂余温。
此时,殷梓才发现,原来她笑的时候脸颊两边有小梨涡。
还未做出表示,她又听她说道。
“其实,我今天是想向你告别的。”
叶奈棠有几分无奈,维持成人状态又耗费大量信仰之力,老天还不作美,阻拦自己找到药材。
撑到现在很不容易了,神格越来越黯淡无光,似乎随时会破碎,糟糕的现状是答应把神格给金黎黎的原因之一。
“为什么?”
“身体撑不过明天了。”
面对黄衣女子的疑问,叶奈棠淡淡地说,接着她看见女子神情一变,激动地将手搭她的肩上。
“有方法挽回吗…”她疑问,一边攥紧薄薄的衣服。
“无花果。”
叶奈棠如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