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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川一楞，他挣扎着想要从那人身上下来，可那人的手臂却坚实如烙铁，紧紧禁锢着自己的腰肢。
周身的灵力微微运转，鹿川用了力，想要挣脱。
可灵力使出来时，却如同泥牛入海，掀不起一丝波澜。
鹿川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男人的面容俊美如画，长眉入鬓剑星眉目，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此刻正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似乎带了几分戏谑。
“怎么不折腾了？”
鹿川撤回灵力：“技不如人，我又何必白费功夫。”
“你倒是不害怕。”男人唇边的笑容始终高高翘起，他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搂着鹿川。
鹿川摇了摇头，语气中带了些许的试探：“我自然害怕，不知前辈是何人？可否先放我下来。”
那男人身形未动，喉结微微滚动后，他捏起鹿川的下颚仔细打量起来。
“倒是个漂亮的小家伙，本座喜欢。不过，这容貌有些惹眼了。”
说着，男人在他额头轻轻一点。
鹿川心下一惊，身上人的修为自己根本不发看透，实力远远不是他所能预料的，而且对方身世现在暂不清楚，不可掉以轻心。
“在下还有事，劳烦前辈放我下来。”
“难道不是你主动投怀送抱于本座？怎得现在又要跑？”男人捏着鹿川下颚的额手微微用力，鹿川开始吃痛地蹙起眉头。
他咬着牙否认：“我只是御剑术不精，才不小心跌落至此，能落到前辈身上实属意外，如若冒犯了前辈，在这里给前辈赔个不是。”
鹿川尽量放软了姿态，可手中却已经捏紧了符咒，只要男人对他起了杀心，他就直接捏爆符咒。
“既然是赔不是，不若拿出一些诚意，把你人赔给本座可好？”
“前辈莫要开玩笑，在下有要是在身。”鹿川的后背已经掀起一层冷汗，这男的来历绝不简单，他恐怕招惹麻烦了。
男人的眸子停在鹿川的腰牌上，随后眸中微凝：“灵清宗的？”
鹿川谨慎地看着男人的神色，一时间有些猜不出他的喜怒。
“在下灵清宗鹿川，此次奉师尊之命下山历练。”
男人扬了扬下巴，微微挑起指尖，那块玉牌便被他勾在指尖上。
“东西本座就收下了，至于你，本座改日再来取。”
说着，他将鹿川放在树下，瞬间消失在原地。
几乎是在他消失的瞬间，身后传来了呼喊声。
“鹿川！！你在哪？！”
是林青山的声音。
即便心中再不愿意，鹿川也知道现在不能再和他走散了。
仅仅是一个意外就已经撞上如此了不得的人物，此次下山历练恐怕凶险重重。
“我在这里！”
鹿川打出一点灵气，让林青山找到自己的位置。
林青山见到鹿川后眉头皱紧：“你这满身狼狈怎么弄的？此次师尊要我们下山历练是锻炼你的心性，你如此鲁莽，难不成出了意外也要我们操心吗？”
身后的吴悦悦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语气娇软：“师兄~你不要怪鹿师兄，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鹿师兄你快和大师兄好好承认错误，大师兄会既往不咎的！”
鹿川看着俩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忽然就嗤笑了一声。
“承认错误？你当初放走蛇妖让我去顶罪挨鞭子的时候你他妈怎么不向我承认错误？用你在这装好人？装你母亲呢？”
林青山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暴起一股灵力将鹿川掀翻在地：“放肆，你怎可如此说小师妹？还不道歉！”
鹿川站起身子将脊背挺得笔直，他看着林青山啐了一口：“道你妈歉，老子没错！再说了就算我弄着一身狼狈关你们屁事？师尊说让我们一起下山历练，说让我们同行了？不好好和你的悦悦师妹恩爱为她擦屁股你管我干什么，贱不贱啊？”
一顿炮语连珠后，吴悦悦成功红了眼。
“鹿师兄我知你一向不喜欢我，但悦悦自认为从未的罪过鹿师兄，你为何，为何如此针对悦悦？”
鹿川险些吐出来，他摆了摆手一脸嫌恶。
“第一，你说你从未得罪过我，那为何当初你放走蛇妖师尊问起时不你肯承认？第二，你每次受伤哪一次不是我踩的草药被林青山借花献佛？你口口声声说我针对你，那麻烦你把之前的草药都给我吐出来。整个宗门上下都怎么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也就林青山眼瞎把你当宝贝。”
“最后，能不能别一口一个悦悦，你是智障吗说话非要用自己名字自称？”
吴悦悦被怼的脸都白了，鹿川看着两人站在一起越看越恶心，随后御剑准备飞起走人。
“站住！”
林青山阻拦住鹿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拦住他。
或许是心中极大的落差感让他心有不甘。
以前的鹿川对他百依百顺，何时如此恶言相向地对着他？
“同门之内最忌讳内斗，你如今诋毁悦悦，赶紧给她道歉，否则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林青山放了狠话，似乎想要鹿川服软。
“不客气？你不是说师门之间最忌讳内斗么？你准备怎么个不客气法？打我，还是说杀了我？”
鹿川从剑上下来，他将剑尖冲着自己的心脏，随后对林青山扬了扬下巴：“来啊，捅死我。”
林青山脸色难看至极，他微微向后撤了半步，骂道：“疯子！”
“多谢夸奖，走到今天这步不也是你们逼的？我算是明白了，吴悦悦有没有错都不重要，她在你眼里放个屁都是香的。我有没有错都是错，我就活该给你们背锅然后去死。如今我失忆了，之前的事我既往不咎。但此后你若再敢犯贱来挑衅我，那咱们就拼个你死我活，大不了我出师门，你下生死簿。”
鹿川这话说得可以说是狠极了。
他御剑离开，再不看两个人是何表情。
吴悦悦委委屈屈地拽了拽林青山的衣袖，表情泫然欲泣：“师兄，鹿师兄他怎么变成了这样？他...他果真是讨厌我极了。可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啊！自从他醒来以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莫不是被人夺了舍，所以才性情大变？”
林青山的表情也有一丝凝重，这种猜想并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以前的鹿川视他为天，这么深厚的感情能说变就变？他不信。
“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再观察一段时间，找到证据。”
“好，我听师兄的。”
............
鹿川一路飞到了凡间的惠州城，这里民风淳朴繁华，但听闻最近经常有妖邪出没，已经失踪了好几个少女。
鹿川看着城墙上贴着的告示，转手就给撕了下来。
很快就有一位身穿铠甲的男人走到鹿川面前：“敢问阁下是何妨仙长？”
鹿川摆了摆手：“仙长不敢当，在下灵清宗弟子，此番下山历练刚好路过这里。”
一听是灵清宗，身着铠甲的男人眉宇立马恭敬起来。
“原来是鹿道长，劳烦您移步随小的去一趟县府。”
“有劳带路。”
鹿川跟着他一路到了县府，这县府奢华异常，院内花鸟鱼虫样样不缺，甚至连长廊的浮雕都栩栩如生。
想来这县老爷是个会享受的主。
鹿川的目光四下扫视了一眼，忽然眉头狠狠蹙起。
不对劲。
这院内的林子里，有妖气。
腥臭扑鼻，令人作呕。
“这林子里有妖气，你们可知？”鹿川神色凝重，这等妖气，恐怕不是什么杂碎小妖。
那男人脸色忽然苍白：“这，林子内是县老爷的正妻埋葬之处，县老爷为了可以时时哀悼妻子，所以就把墓迁到了这里。”
鹿川眉头锁紧。
死人埋在院子里是相当败风水的，而且这府内看起来是奢靡无比，可布局却每一处都透着违和。
房屋朝向冲西北，和寻常南向房屋正好相反。
这竹林和山水的布局像是某种阵法，如此迷信之人会不知道把死人埋在院子里是忌讳？
死者的阴气和活人的阳气杂交在一起，是最容易发生变故的。
这府里，不对劲。
鹿川将心思掩盖好，随后颔首：“劳烦见一下县老爷。”
到了正厅，身材肥硕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上位饮着茶，见到鹿川连忙站起来。
“见过道长，不知道长能否帮我们抓住这个可恶的妖？”
告示上说是要找到掳走少女的妖，鹿川点了点头：“可以，不过需要一点时间来探查一下。”
这府内阴阳逆转八卦方位错乱，一看就是不祥之地。
“老爷府中的林子内有很强的妖气，不知您可知？”
那男人眼底划过一丝心虚，随后快速佯装成惊恐的模样：“什么？这，这怎么会有妖气？”
鹿川捕捉到了那丝心虚，心中更加笃定。
这人就是故意而为之，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需要去看一下这林子力道情况，或许这股妖气与那妖怪是同一个。”
鹿川故意将话抛出来，果然，那肥硕的中年男人立刻紧张地擦汗，岔开话题。
“鹿道长一路奔波，不如先休息一番再做勘察。”
鹿川翘了翘唇角，果然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