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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陛下会替我宫斗3
宣纸往书桌上一铺,姜滢执了笔,一气呵成地勾勒出山河轮廓,大承锦绣江山半壁,都落在笔尖,显在纸上。光是一幅画,便可看出作画之人的胸襟气魄,是何等洒脱。
群山逶迤,琼楼玉宇,一点点跃然纸上,端的是雍容大气。姜滢笔锋一转,画出一个女子模样,轻罗小扇,绣履罗袜,提着宫灯,倚在廊下,照亮一方河山。
末了,姜滢在画上题了几个潇洒的大字……
提灯照山河。
笔力飘逸,字势强雄,灿若游云,矫若惊龙。
“祝妹妹如我大承一般,前程似锦,锦绣辉煌。”姜滢含笑贺道。
韩修望着这幅画,久久不能回神。
都说字如其人,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韩修从未想如此了解一个人,她给的惊喜太多,让人不禁想要探究。
“韩修对宿主好感+10,目前好感40。”
是夜。龙涎宫依然召了苏才人。
烛火轻轻跳跃着,韩修一目十行地浏览着奏折,不时御笔朱批。
经过两日相处,苏红鸾稍微放松一点了,陛下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可怕嘛。她大着胆子,偷偷往奏折上瞅一眼,不由道:“陛下,您的字真好看。”
韩修的字遒劲有力,力透纸背,笔锋处露锋芒,锋芒时显含蓄。
韩修对这夸赞是不在意的,可他突然想起,姜婕妤说,在闺中时,她常与苏氏赌书泼墨。
“你写一些字看看。”他示意了桌上的一叠宣纸。
“啊?写什么?”苏红鸾没反应过来。
韩修哪想到她事无巨细地都要问他,便随意道:“你叫红鸾,就写红鸾星动吧。”
“诺……”苏红鸾握了笔,险些没拿稳。她的笔尖都是颤动的,写出的字自然也歪了。
胆子这么小,怎么会和那个女人成为姐妹的?韩修凝眉。
“陛下恕罪,妾……我这就重写。”
苏红鸾的字,是娟秀的簪花小楷,寻常女子都会使用的字体。
赌书泼墨?那姜婕妤岂不是稳赢了?这格调与境界都差的远了。
他的后宫还有那等奇女子,是他眼拙了。
“对了,明日送些上好的茶叶到长留宫。”韩修突然想起姜滢的那句“我们位份不高,好的茶叶送不到这来”。
她那么好的茶艺,该有最好的茶叶相配。
苏红鸾应诺,这回没有多嘴的问什么。长留宫不比龙涎宫,那里的茶,陛下大概是喝不惯吧。
不过……
“陛下如果不习惯才人的份例,其实,我可以给您提提位分的……”苏红鸾想了想,忽然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忙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们换回来后,您可以再把我的位分降回去……”
“不用了。”韩修果断拒绝。
虽然一开始他也想过换位分,毕竟才人的位分太低,他可不想对每个人都卑躬屈膝。
但那样的话,不就要搬出长留宫了么?
到时候,他见到她的机会就少了。
“好吧。”苏红鸾搞不懂皇帝的脑回路。
“今日朝中可有什么动静?”韩修问。
“赵大将军提出立后一事……”
“他倒是等不及了。”韩修冷笑。
他把目光转回奏折上,然后不耐烦地把奏折一放:“不批了。”
“?”陛下这是要消极怠工?
“你明日早朝说一声,让他们在奏折上直奔主题,说重点,再出现通篇溢美之词的废话来浪费朕时间,就给我滚回老家去。”
苏红鸾:“……”陛下威武。
既然不批奏折了,韩修今晚自然不会留在龙涎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已经在龙涎宫宿了两夜,再过第三夜,后宫就得流言四起了。
月上中天。
韩修一进长留宫就愣了。院子里,巨大的槐树下,女子衣着单薄地守在那里,身边也没个宫人。她怔怔地凝望着龙涎宫的方向,目光里有欣慰,有哀伤。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得有子时了吧?
长留宫的灯笼已经被掌灯宫女熄灭了,可这宫里住的人却不曾安眠。
姜滢见到他,忽然有些慌乱地擦了擦眼角,换上一抹笑:“你回来了。”
韩修这才注意到她眼角未干的泪痕,那眼圈红红的,刚哭过一般。
清冷的月色下,柔弱得令人怜惜。
韩修一怔:“你哭了?”
“啊,没……”大概也是觉得这话太没信服力,她强笑道,“妹妹守得云开见月明,我这是为你高兴呢。”
真的吗?韩修知道她说的是违心话。
姜婕妤并不知道他是皇帝,在她眼里,就是自己的好姐妹因为自己的引荐一飞冲天,得了皇帝的青睐。她为自己的姐妹高兴,他是信的,因她眼里那一抹欣慰。
可那一抹哀伤,又是从何而来呢?与自己的姐妹分享自己的夫君,她真的会高兴吗?韩修很想知道这个答案,这是不是表明,她对他,还是在乎的,还是有情的?
“更深露重,姐姐快回屋里去罢。”他注意到她单薄的衣裳,夜里这么冷,她也不怕着凉?
“罢了,我这副身子,我心里清楚,贱命一条,何必在乎?左右是无人在乎我的。”她靠着槐树慢慢坐下,“妹妹回屋里罢,你身子娇贵,受了凉是要惹陛下疼惜的。不像我,死了也没人想着……”
她这话有些自怜自艾了,韩修皱眉,不明白那个云淡风轻,潇洒自如的她去了哪里。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还有我呢。”韩修蹲下身,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你怎么了?”
姜滢的面容惨白,死死咬着唇,一语不发。
她的身躯轻颤,他心急,正要传太医,被她止住。
“妹妹忘了么?刚入宫那会儿,我们都是才人,我因为容色出众先承了宠,遭了贤妃娘娘嫉妒。她无法对付正得宠的我,便去对付与我交好的你。我岂能连累你啊……自请跪了两个时辰,那是寒冬腊月的,落下了隐疾。自那以后,每逢天气乍暖还寒,我这腿啊,便是如此。这是贤妃娘娘留在我身上的病根,岂能请太医医治?又有哪个太医敢医治?”
原来如此么。他还记得去年冬至,床笫之间,她似乎疼痛隐忍至极,那会儿他问她,她只道是紧张所致,还让他笑话了,原来那会儿,她正遭受着那样的苦痛。
他一直以为她是个娇气的女子,常常磕着碰着就找他撒娇,可她真正经历的痛苦,却从未对他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