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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修吼完就陷入了沉默。
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安静。
有所察觉的回过头,看着寂静的齐家,仿佛看到小小的齐奕就站在不远处,见到他回来了,眼睛璀璨的亮起来,又蹦又跳的招手,撒欢的朝他跑过来。
齐修的面上不自知的带了笑容,往前走了两步,想去抓住眼前的水月镜花。
是啊。
小奕以前明明那么喜欢他的。
现在只是生他的气了,总有一天还是会回来的。
他就守在这里,守在这个孤寂冰冷的齐家,等小奕回来。
贺之钰见齐修转身要走,连忙抬起头,反应很快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齐奕不在齐家?他现在在哪?!”
然而齐修却仿佛没听见这一句话,脚下不停,径直往前走去,同时重重的关上门把贺之钰关在了门外。
贺之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齐修。
齐修这个人从骨子里透着高傲,对谁都是一副矜贵的态度,也就面对苏团的时候会多关心几分。
怎么沦落到现在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了。
确定齐修不会再回来,齐奕也应该不在这里,贺之钰终于脱力的躺在了地上。
他浑身都在疼,抬手抹了把脸,摸到一手已经变的黏腻的血渍时,不由自嘲的笑出声。
这段时间……他好像总是在挨打。
这是老天都看不惯作恶多端的他了吗?
可笑。
他不信鬼神,不求因果,不惧死亡,不怕疼痛。
只求能保护好那个让他活下去的小伙伴。
想到这,再想想自己曾经是怎么对齐奕的,他闭上眼,只觉得今晚的星星都变得刺眼起来。
他搞错了人!
这么多年来,为什么贺家的人没有一个人告诉过他齐奕的存在!
他急切的想找到齐奕解释,想对齐奕道歉,可现在却连人都找不到。
齐奕不在齐家,会去哪里?
微微眯起的桃花眼中划过一道暗色,贺之钰清楚,拜他所赐,齐奕现在的人缘并不好,也没有什么朋友。
要说这些天来唯一和齐奕走的近的,好像只有墨音那个瘟神。
那个该死的家伙……怎么哪哪都有他!
贺之钰咬紧了牙关,一想到齐奕现在有可能和墨音住在一起,就感觉一把火正在他身上烧,翻来覆去都掩盖不住的疼。
如果没有搞错人,他现在就不用担心齐奕会不会原谅自己,齐奕身边也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伙,就只属于他了!
刘启源在车上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贺之钰回来,他看了眼表,为了等贺之钰晚饭都没吃。
烦躁的一脚踹开车门,他在原地踱了两圈,再三犹豫过后终于骂骂咧咧的去找人了。
算了,遇到齐奕就遇到齐奕,他也不是那种赌输了不认账的人。
不就是做狗吗,他拉下脸叫两声就是了!
结果跑到齐家门口,就看贺之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跟死了一样。
刘启源不由想起齐奕打人时那个疯样,心里一惊。
别是齐奕直接把人打死了吧?
他就说贺之钰到底是哪跟筋不合适非得在这个关头来一趟齐家!
几步跑过去,就见贺之钰跟没事的人一样睁开眼睛,见他过来竟然还笑了下,虽然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上多这么一抹笑实在是显得诡异。
“我起不来,你扶我一把。”
贺之钰的声音比之前更加嘶哑了。
刘启源深吸口气,真怕伤成这样的贺之钰直接死在这里,不情不愿的伸手拽着贺之钰起身,扶着他往车上走。
“我送你回医院吧。”刘启源没好气的道:“你这是又被齐奕给揍了?那小子现在怎么这么能耐了。”
“不用。”贺之钰这会儿走路的时候脚下都是飘的,声音却果断的传来,“接下来继续送我去贺家。”
闻言刘启源一愣,不可思议的睁圆眼睛,惊怒道:“我看你是疯了!你这个样子还要回贺家?”
然而贺之钰却垂了视线,明显已经下了决定,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对贺之钰的沉默刘启源十分不满,不爽道:“喂,我在跟你说话!”
他原本是要带贺之钰去看苏团的,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见贺之钰还不回话,他额角青筋凸起,告诉自己伤患最大,既然贺之钰自己要作死,他把人丢到贺家之后就没有管的必要了。
等车一到贺家,贺之钰轻声道了句谢,就径直下了车。
脚下踉踉跄跄的,但身形却笔直。
刘启源不知道贺之钰到底要做什么,原本是要走的,但心里又有些不好的预感。
担心贺之钰这个样子出什么事,他犹豫着让司机先把这停在这,等一会儿再走。
此时从贺家外的玻璃门看进去,能看到大厅里亮着暖暖的灯光,隐隐还能听到欢声笑语,洋溢着一种和谐温馨的氛围。
直到贺之钰的到来。
他推门进去,原本正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聊天的几人都立刻安静了下来。
贺夫人原本正和自己儿子聊天,看到贺之钰时面上的笑容瞬间就淡了。
见贺之钰伤痕累累,她不仅没有关心,反而像是看到什么虫子似的深深皱起眉头,别开了视线。
“呦。”
坐在沙发另一边,一个穿着校服,耳朵却打着几个耳钉,染着一头紫毛的少年阴阳怪气的哼笑了一声,“你看看你这张脸,这是被车碾了吗,大晚上的别装鬼出来吓人行不行?笑死我了!”
这是贺之钰的异母弟弟,贺之渠。
他的长相和贺之钰有三分相似,就是眼睛很普通,没有贺之钰的桃花眼传神。
贺之钰也不在意他的嘲讽,他直直的看向贺夫人,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但吐字却十分清晰,“我想问你件事,我十岁,被你关起来的那段时间,来贺家做客的人除了苏团,还有别人吗?”
没想到贺之钰会突然提起那时候的事情,贺夫人不耐烦的看过来,对于这个私生子她心里只有厌恶。
按照贺之钰的年纪,她刚嫁到贺家来贺之钰就出生了,她自以为自己是嫁给了爱情,但这个私生子的存在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
不由高傲的扬起脖子道:“你是用什么身份在和我说话?瞧瞧你现在这丢人现眼的样子,果然是流着低贱的血。”
在嘲讽完贺之钰后,她才淡淡的补了一句,“那时候的事情,我早就不记得了。”
谁知话音刚落,就看贺之钰突然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还不等她反应,直接被比她高一个头的贺之钰一把掐住了脖子。
此时的贺之钰身体虚弱,但却把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了手掌,似乎真的要生生掐死贺夫人。
他这一动作,连周围的佣人们都吓呆了,众人纷纷过来阻拦,却不想只要靠近贺之钰一步,贺之钰手下的力气就更重。
见状贺之渠也急了,他面上哪还有半分吊儿郎当,紧张的站起身吼道:“贺之钰你做什么!我妈也是你配动的!”
然而贺之钰这会儿跟只疯狗没什么区别,瞳孔缩的极小,露出狰狞的獠牙,视线森森的渗人。
“我要你们明确的告诉我,当时来贺家的人真的只有苏团吗!”
他的吼声嘶哑尖锐,仿佛带着刺似的在玻璃上划过。
被这样的贺之钰吓到了,贺之渠心脏骤缩,情急之下终于脱口而出道:“是不止有苏团,还有齐家那小子!”
话既然已经出口了,贺之渠仿佛也说出了自己藏在心里很久的秘密,吐了口气冷笑出声道:
“那小子天天爬狗洞进来找你,早就被我发现了,我还知道你们两个要做朋友的事情,所以让人把狗洞给堵住了。”
说到这他的眼底明显多了几分得意:“我看你出来之后到处询问陪你的人是谁,就知道齐奕对你很重要,那我就偏要让你搞错人!看到你自以为是的接近苏团,你知道我觉得有多好笑吗?”
说到这时贺之渠的脸上已经多了几分扭曲的笑来。
而贺之钰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木了神情,想起过去,门外的玩伴在某天突然就不来了,像是童话里在午夜消失的灰姑娘,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来得及告诉他。
明明前一天还说了“明天见”,但是却再也没出现过。
耳边嗡鸣作响,贺之钰抬起头,嘶哑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你,想耍你玩呗。”贺之渠不以为然。
就因为贺之钰的存在,他妈妈才变得不开心的,他凭什么要让贺之钰过得好?
“就因为这样?”贺之钰在短暂的僵硬过后呼吸越来越急促,燃起不可遏制的怒火,手臂发抖,咆哮的爆发道:
“就因为这样——你知不知道我搞错了多重要的人!”
齐奕曾经因为他而遭受过的痛苦齐齐涌入他的记忆,贺之钰只感觉头都要炸裂了。
这些人杀了他的妈妈,又害得他搞错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他做了那么多错事,现在怎么办?
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想起齐奕现在对他的厌恶,他只觉得绝望如同黑暗一般,连他的骨头都一并侵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