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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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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临时储备能量,指的是有别于基础储备能量的正常可使用部分,相当于企业流动资金。

    十分之一的额度,标注可供提取使用,而非为系统强化。

    剩余十分之九,才是个人可为系统自定义强化部分。

    九成余量总和,已经不少,几乎可供精神或物质传送通道再升一级,如此一来,连先天级强者都可直接传送。

    当然,习惯了系统带来便利,柳毅哪会竭泽而渔。况且,实际上对于系统,他还不怎么了解,不懂得如何去合理强化,随意指手画脚只会弄的手忙脚乱。

    于是,在尝试提取部分能量强化自身失败后,便不再关注储备能量栏目。

    最终,经过零的建议,他又兑换了一大堆一次性道具。

    也算小小占了一把主宰规则的便宜。

    所有轮回战士兑换一次性道具,都是为了下场任务做准备。柳毅兑换这些,在主动开启任务前,显然可以一直在主位面使用,此类道具根本失去了最大的限制。

    其实他也有些奇怪,既然系统和主宰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完全独立的特殊意识体。

    那么,为何在提供给自己的兑换选项中,要施加上类似、无用的限制。

    这究竟是因为主宰处的兑换更全面合理,甚至于系统都要模仿。

    还是同自己猜测、零认可的那样,这些兑换,尤其道具类,大体系统储备。既然是曾经的储备,当然就无所谓属性如何不适宜当下。

    若真如此,系统储备这许多道具又是为了做什么。

    柳毅思虑未果,只得放弃。

    他现在最多算是一流上品高手,本体还滞留在二流修者程度,以现有的眼界去思考能量、规则,实在好高骛远。

    系统给出兑换价格相当低廉,柳毅无从和主宰比较,也觉得够实惠,最终抱着大量收获满载而归。

    除开一些辅助物品,雷珠、寒符、毒瓶,是他特意耗费整整六百点积分为廉韪准备的礼物。

    这三样道具都标注,能对四阶、超一流高手产生较小作用。他本身精通雷霆之道,更可将其一雷珠发挥出数倍原本的威力。

    他很想试试,当寒符制造的骤冷使之动作略滞,当毒霜崩裂喷溅、麻痹生效,当威力堪比一流修者全力一击的雷珠迎面砸中。他很想试试,修士是否果真如传说中那样强大,甚至能越阶对武者产生致命威胁!

    这无疑只是一场泄愤,想要让超一流高手死在区区六百点积分加上一位二流修者手中,显然不怎么现实。

    柳毅之所以肆无忌惮,却是有了退路,廉韪可不像那种能够追杀到半位面中的绝世强者!

    事实上他一怒之下开启任务,又有几分是恼恨廉韪本身?怕心底早就压着一股愤懑。

    那个男人固然死不足惜,可对常磐委实极好。柳毅并不嫉妒,也不羡慕,甚至未尝不会感激,如果他不曾屠尽属于他的山寨。

    ...

    昏黄的光,月色撩人。

    大体道具贴身放着,少部分不便携带则留在了半位面。

    柳毅默默凝视着天空,他总觉得在那背后藏着些什么,也许只是属于少年人的妄想。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推门而出,正好见着隔壁步出,满脸喜意的中年瘦汉。

    常磐乖乖跟他身后,恭敬有加。

    柳毅诧然,小胖子身上分明没了与他同源的法力痕迹,只有某种铮铮气息流转。

    精神力一触即收,迎面靠近,十米范围内探查效果显然比扩散开好得多。

    小胖子崭新的锦衣衬底,那卷他曾拿出试图与己分享的紫色帛书,分明勾勒出一幅人形图样,七脉流转,内中蕴含能量,同常磐先前拥有法力几乎相当!

    “复制?储备?化身?特殊灵宝?”

    柳毅挑眉,这结果比猜测胖子自废道术还要诡异。

    廉韪显然对于道法一窍不通,这时满脸自得,见着柳毅也不再冷着面孔,笑呵呵点点头。

    看他样子,仿佛不是刚找到了徒弟,而是找回了失散多年的骨肉。

    默默跟在两人身后,伸手不打笑脸人,柳毅也不好兀然发难。

    他这时盯着面前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一贫一富两道反差巨大的身影,不禁嘀咕,这位正派大侠果然有眼光。

    话又说回来,这男人分明秉承着简朴为己念,怎舍得令小二给徒弟捎来这般华美的服饰,也不怕小胖子玩物丧志,成了纨绔。

    看来这位大侠并不像农人那样贫穷,惯常习性,也和困境无关。

    “装逼。”

    柳毅嘀咕着,三人结了帐,出了客栈。

    ...

    天色晴朗,燕雀鸣叫。常磐开怀,廉韪乐道。

    一夜之间,仿佛什么都变了,昨日阴霾已随着时光挥之远去。

    柳毅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则总找不到机会和廉韪翻脸,二来他竟是准备带两小去郡府,言道郡守是他朋友,定能查明常家村被屠真相!

    却说廉韪虽是江湖知名大侠,途经此地实属偶然,并不像其他江湖高手,受邀除魔,或得知小道消息赶来。

    鱼龙司连止研都请得,就是不请廉韪。实在止研家大业大,不怕胡来,其人虽侠,也以不争为实。廉韪就不一样,脑子一根筋,脾气又臭又硬,孤家寡人一个,鱼龙司中其实也有他违法犯纪的档案,很头疼如何处理,避之唯恐不及。

    他素来独行逍遥,性格怪异,不与人为伍,当然对不周山上发生的大事一无所知。

    柳毅先前担心纯属白瞎。

    就算不提此人人品,廉韪也不会从他身上联想到昔日魔头柳随风、异宝天机图录之类。

    否则这人怎么处理柳毅、名副其实的小魔崽子,还真难说。

    朝廷!

    夫子遇难前再三告诫,他的身份、他的过去,牵着着一桩极大的秘密。

    且那晚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他不是未曾怀疑过朝廷,这要比江湖地下组织更有可能!

    这么多高手联合在一起,假使没有庞大的势力暗中笼络,根本说不通!

    鱼龙司!

    这是整个江湖,人尽皆知的名字,可止小儿夜啼!

    柳毅心情不好,并不惧以身犯险,只是现在实力弱小,尚不合于敌人正面冲突。

    转念一想,他终有着半位面做退路,见势不妙,大不了拉上常磐,拍屁股走人。

    至于廉韪,死活自找。

    抱着这样的心态,他的念头忽又活络起来。

    三人出了镇,行出二十多里,越过一条大河,穿过一片树林,最终抵达一处颇有名气的峡谷前。

    穿过谷地,不多远就是官驿,可以租车直达郡城。

    踩着硬实的泥土,柳毅低垂着头,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

    廉韪本和常磐有说有笑,忽然僵立在峡谷前,愣愣的盯着一名从谷口走出的女子,整个人都呆住了。

    空气微凝,常磐望了望那处,也不禁为那女子凄美所摄。

    随身藏着的帛书遽然透凉,小胖转念清醒,低下头不敢再看,顺带扯了扯廉韪衣襟。

    那女子视线根本没在廉韪身上停留,倒是常磐让她略感兴趣,目光闪电般扫向胖子胸前里衬下藏着帛书的位置。

    常磐蹬蹬蹬一连倒退三步,脸上闪过一片潮红,骇然失措。

    这动静廉韪恍若未闻,倒是后知后觉的柳毅,被触动惊醒过来,愕然张望!

    那红如火,直直掠来,像是云彩落下,又像女仙从天上抛下纱衣。

    四目相对,清明对着清明,交错而过,柳毅心头猛地一痛!

    那痛,不属于自己。

    方才精神力下意识外放扫描,窥测来并非往常对于他人实力的揣摩,而是女子心底深深的哀痛。

    嘴角沁出一缕鲜血,柳毅脸上闪过一丝骇异,浑然不知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漠然挥袖拭去血迹,狠狠将一口涌上喉间的腥甜咽下。

    “冰肌玉骨、倾国倾城。好一个祸水妖娆、好一个谪落凡尘的仙子。却是入了魔,化了道,凝了怨。可惜、可怜、可叹、可敬。”

    柳毅脑海中如是闪过这段话。

    那红衣女子原本只从他身上游过的目光,刹那转了回去,轻咦出声。

    这一刻,柳毅只觉泰山压顶,身子不堪重负,就要扑地。

    他猛地后退半步,弓步支撑,额间冷汗直冒,面无人色,全身骨骼脆响!

    一股无形的力量忽然笼罩全身,皮肉脸色未变,筋骨一阵轻松。

    “七阶法修!厉害!不要声张!”

    零的低呼遽然划过心头,识海深处的传送门,刹那将他表皮以下全部笼罩,将开未开,弹指便可破空遁去。

    柳毅依言,对零的及时出现感动万分。

    这个家伙,前次遇到危险,可没见这样殷勤,莫非别有所图?

    念头刚动,零就呵骂起来:

    “好你个小子,不知好歹。若非看在你潜力不错,你道我愿意亏血本救你。传送门不是那么用的,现在多学着点,否则以后遇上真正高手,逃都来不及逃。”

    一**无形的威慑自外部压来,藏在表皮下的传送通道疾速而微弱的震动张合,立刻将所有无形能量吞噬。

    进可攻,退可守,守不住才逃。

    柳毅心头有些明悟,这时方能细细朝着女子打量,却是渐为其美貌所摄。

    他本非好色之人,况且十几岁的孩子,哪来许多色心,前世亦非此道恶鬼。

    实在那美太凄绝、太冷漠、太诱人,太危险,太过惊心动魄!

    那红色,是婉约、是柔弱、是喜庆的华衣、也是滔天血河!

    “哼!”

    零不满的吭声。

    “再看,我立刻就走!”

    柳毅乖巧的将念头转向别处,他对传送门的掌控力度可没零那般细致。

    神随意动,目光渐渐涣散,仿若离魂。

    远处红衣女子见了,哑然失笑。

    目睹她失态的多了,失色的更多,甚至不乏心智被夺。

    这涣散目光,心有旁骛的,还是头一次。

    女子也未深想,带着甜美的笑,径自慢慢走来。

    她一生奇遇实在频繁,遑论前世、前前世,太多让她感到惊艳的人物从身边走过,最终连她都成为旁人眼里的传奇,淡漠了那种情绪。

    路遇三只蝼蚁,一只有着仙缘,一只连她都看不透,那便如何?蝼蚁尚是蝼蚁。

    她只想找到她要找的,而他们,初初相见,便晓之间隔着天堑。

    若真是他,纵使果真投胎了蚁身,依着那性子,哪肯蹒跚。

    红衣女子飒然飘远,临走恶意的拍了拍柳毅肩膀,这少年僵硬的身子竟然全无反应,不禁令她都自晒。

    咯咯娇笑着行远,只留下香风韵味。

    常磐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柳毅缓缓调息,平复心绪。

    “七阶修为,八阶战力!小子,你可真走运。”

    零疲惫的声音随着退至识海深处的传送通道缓缓消失,柳毅一时竟然有些担心,不知那女人最后一拍究竟让他承受去了什么。

    他倒是很快把什么美貌之类忘得一干二净,女人嘛,总归只有自己的和别人的。

    再美的女人,别人的就是不好的。零虽然不是女人,向着自己,那就是好人。

    暂时放下立刻回到半位面的打算,身前廉韪已经有了反应。

    回想着系统对于自己二阶法力修为的评价,这七阶八阶...

    筑基、纳元、识海、孕魂、铸窍。

    天晓得后面还有什么。

    清醒后的廉韪对那女子只字未提,常磐也默契的不吭声,柳毅更是懒得同二人废话,他虽还把常磐当朋友,果真不是全无隔阂。

    过了峡谷,到了驿站。

    三人租了辆豪华马车,廉韪寒酸的衣着打扮,又让人为他阔绰的出手诧异。

    许多人盯着他身边的常磐和柳毅,再看向那满脸精悍的瘦汉,面色都不好看。

    所幸马车很快上路,这位大侠倒是没被当成绑匪暴打。

    要说驿车未必比三人奔走来得快,车夫捎上不少干粮,又的确节省了沿途休息时间。

    再说有车坐,谁愿意傻跑。廉韪对常磐可是心疼的紧,一反常态,出手豪奢。

    车里无语,三人各自修炼。

    廉韪看来并不打算在柳毅面前传授常磐什么功夫,敝帚自珍。这还是少年曾在他眼前透漏过法修的跟脚,心眼委实太小。

    且说整个九黎郡内,所有高层官员都是风声鹤唳,渔网撒出去了不知多少。

    探明青虎寨被屠一事上报后,上峰严厉的苛责,令得郡守叫苦不迭。

    人都死光了,这要找一个从不周山出来、十二三岁的少年,从何查起?

    一路路关哨在廉韪抛出的金牌前通行无阻,愣是没人发现正主就在眼皮子底下。

    京畿内某位大人暴跳如雷,千万里外,风平浪静。

    数日苦修,常磐内功明显略有火候,廉韪可没少当着柳毅面灌他灵丹。

    小胖倒是有心均给柳毅一些,可惜被廉韪板着脸一唬,立刻没了脾气。

    柳毅不想暴露秘密,这几天只是小有进益。

    识海内零的声音不时响起,汇报着半位面的情况。

    一号备用身体两日前破壳而出,貌似“进化”不错,至少零很满意。还说若他再次回到半位面,定然目瞪口呆,喜极而泣。

    怎么个泣法令得柳毅心中痒痒,浮想联翩。

    这时又想到系统承诺的魄晶,虽然按照目前情况,那具备用身体根本用不着容器,没理由浪费不是?

    好容易到了郡城,廉韪旁若无人带着二小进了郡府。

    命人引他二人去厢房歇息,廉韪自让管家领着面见主人,这个男人,看起来像是此间常客。

    柳毅早就急不可耐,独自要了套厢房,“砰”地一声关上屋门,便到半位面突查去了。

    屋外几只乌鸦西行,常磐孤零零晾在外面,倒似明白柳毅“愤怒”的由来,暗自羞愧。

    ...

    荒凉的原野,从天空俯瞰,一片片旌旗飞掠,乌黑的浪潮滚滚卷涌。

    云头,一名白发儒士抱着经纶,飒然摇头晃脑。

    他的身前是一张棋桌,桌上摆着一副残局,对面空无一人。

    “老友,这是第几波了?”

    老儒生自言自语,“啪”地落了一子。

    “啪”。

    对面盒里竟然适时飞出一枚黑子,落到盘上,倒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头牵引着,好生诡异。

    “哈哈!妙棋妙棋!我果然还是不如你。”

    残局分明未定,那儒生竟然把袖一挥,将棋盘捣乱,分明就是悔棋不认。

    哗啦一声。

    整个棋盘人立而起,棋子落得到处都是,劈头盖脸就朝着老人打去。

    那儒生佯装惧怕,抱头逃窜。

    “哎呦呦~别打,别打。仅止一次,仅止一次!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哩!”

    老头儿倒是好笑,被副棋盘追着满天跑。

    哗啦啦,又是一片响动。

    棋盘稳稳的悬在他脑门顶上,落在彩云间的棋子,径自跃回棋盒。

    片刻的沉默,那老儒生倒是点着头若有所触。

    “不错,你说的不错,莫说只是一些凡间的煞星。天君降世,注定超圣。各路牛鬼*蛇神,哪个不来抢。”

    老头儿自言自语,又像是和谁在对话。

    “对,对。可惜我鬼谷近千年祸事不断,三圣去了其二,这次还要我这最不成器的小师弟来迎接天君落户。难,难,难。”

    那老儒生兀自摇头晃脑,棋盘又是劈头盖脸打了下去。

    “哎呦!哎呦!别打!别打!你这欺师灭祖的虏货!别打!快停手!”

    老者骂骂咧咧,竟然直接钻到棋桌底下。

    “别打了!尽力,我一定尽力,这还不行?况且人家可是天君,指不定根本看不上你,你逼我去抢人也没用啊!”

    棋盘彻底安静了下来,落到桌面。

    又是片刻,老儒生钻出了桌子,拍打着衣襟上并不存在的尘埃,摇头连连叹息。

    “是极,是极,星君身份再显赫,下了凡间也就是个屁,通灵之宝,理当动其心意。可惜我等正经人士,断然不会想一些邪门法子。其他人,就未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