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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平、郭诗睿整理行装后,一行四人很快就出现在这里一座最突出的有石砬子的山角下。
“这座山在这儿是最好玩的了,你们看,这座山尽是石头砬子,树比较少,特别是没有大树,视线好,有地方坐,还能看得很远,坐在这个山头上,能看见大河。”石宇颇为自豪。
“我先提醒你们啊,这上山的时候,要尽量往石头上踩,那上面砂子少,不滑,手也尽量要有抓的东西,攀爬比较安全。”穆青抢过话头。
“这还真叫爬山啊。”辛平把那个爬字说的很重。
“这还不叫爬山,最起码我们还是在走,真正的爬山,是将身体全趴在山上,手脚同时用力才行,别说你们了,我怕是也不敢呢。”
“咱们这儿还没有那样的石头山,几乎所有的山上都是树,要不说就这座山好玩呢。”石宇回过头来,接着穆青的话说道。
“树多的山,人们是很少上的。”
“噢?那是为什么?”辛平问。她对山里的事情,是一无所知,所以问起问题来,有点太浅显了。
“一般的人是不上去的,你看,远处山上的树好像不是很高,但是,一旦你走在树的下面,有可能会看不到上面的天,到处都是差不多的样子,所以进了林子是很容易迷路的。而真正上去的人,也不是去玩的,而是向山要钱,像我们这样上山的人,在小镇子上除了恋人,可能就是我们了。”石宇说话沉稳,口气平和,和他上学的时候,有了很大的改变。看来哲学是真的可以改变人啊,辛平暗自思忖。和尚明比起来,石宇除了傲气,时不时的会流露出沉稳,有点与年龄不相符的老气,像个老夫子。这就是人的双从性格吧!但这会儿他那深沉的、带的磁性的声音让辛平忽略自己内心的感受。
“向山要钱?”诗睿不解。
“是啊,到山里采蘑菇、木耳,还有剌五加什么的,他们上山的时候是空着手,下山的时候却是满载而归。你们知道,小兴安岭是红松的故乡,这里的红松是举世闻名的,再往沟儿里走,大的红松几个人都抱不过来呢。上面的松塔一个就能产出好多松子儿来,你们俩都吃不完。”他的话感染了辛平、诗睿。
“哦哦,真的啊!”
“这么说这里岂不是遍地都是宝啊?”在辛平的记忆里,蘑菇、木耳只有到了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在饭桌上看见的。而每年春节国家只供应少量的花生、爪子,至于松子儿什么的也只是听过没有吃过,这里到山上就能捡到,她情不自禁地停下来,望向远处感叹,这个地方不仅风景秀美、物产也丰富,还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才走了一会,辛平和郭诗睿就没有力气提问题了,最后连回应他们的话也简单到了一两个字。脸也红了、气也不够用了,不时地停下来歇歇气儿。
郭诗睿一只手插在腰间、另一只手当作扇子在脸上来回煽动着。辛平也停在那儿,她一只手拉住一棵小树的枝条,另一只手用手帕不停的擦着额头上冒出的汗水。
“怎么样?”穆青问。
“没事,不到长城非好汉!”
“上山就是这样,你要放松了,就走不动了,所以你别想走不动,你只想要去干什么,比如我们想到山上去,想到在山顶可以看到小镇的全貌,看到很多好看的东西,如果不上去看看,在这儿就算白呆了一回,这样一想啊,就不累了,一会儿就到了。”娓娓讲着大山的好,述说着爬山乐,像是对小妹说话一样柔情。今天,石宇的话儿特别多,每次他说话的时候,穆青都会时不时地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看他,可他并不介意。
“可是我的气儿好像不够用了似的,是不是山太高,缺氧了。”辛平喘着粗气,很费力气地说道。
“是啊,我也感到气儿不够用了。”郭诗睿也有同感。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这个小山才多高啊,你们以为是在青藏高原呀,怎么会缺氧呢?”石宇风趣的说着。
“你们整天呆在屋里,两点一线,一点活动都没有,才走几步就这样,根本不是缺氧,而是缺乏锻炼。”穆青话里有点批评的意思。
“你让我们上哪儿锻炼呀?难道我们俩天天来爬山不成?”郭诗睿不服气地说。
“有什么不成的,就是爬山,天天爬,往西走有个小山坡,每天早晨都有很多人上那儿去锻炼。再说,学校要锻炼的地方也很多呀,别忘了我们可是这个学校出来的,篮球呀、排球呀,每天都可以玩玩,特别是乒乓球,咱们学校玩的特别盛,差不多所有的老师都会玩。锻炼了身体,也放松了自己,省得活得像个老太太似的。”穆青还是在批评她俩,但她们听着却感到亲切。
继续爬着,心里尽量不去想山的高,路的难行,但她们还是累得不能像石宇说的那样轻松。后来,她们没有了矜持:
“不上了,我真的一点儿也走不动了。”辛平带着哭腔告饶了。
“是啊,今天的锻炼就到这儿吧,我们哪天再接着来行不行?”诗睿也带着乞求的口气说道。
“不到长城非好汉嘛,怎么马上就到了,要打退堂鼓?”穆青问道。
“是啊,卫星都上天了,原子弹也发射成功了,你们说还有什么困难能把我们难住……”没等石宇说完,她俩已经笑了起来。
“你们能不能少说几句,我们真的连笑的劲儿都没有了。”诗睿抗议了。
“是呀,我……”辛平的话还没有说完,脚下一滑,身体失去了重心。走在她身后的石宇手急眼快,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由于用力过大,他自己也险些跌到。“对、对不起。”不等站稳,辛平忙不迭地说着。
“小心,一定要小心!还是让我来帮你吧。”他不容分说地拉住辛平,那气势把他的霸气体现的淋漓尽致,和毕业离校前的他一样,自己做主,完全不容辛平说不。辛平感到握着自己的那双大手温暖而有力,不自觉地顺从了他的帮助,心底升腾起一种怪怪的感觉。这时,穆青也拉住了郭诗睿,两个男生连拉带拽地总算将她们弄到了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