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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2-1 第一次深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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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宇到来后,辛平的工作出现了变化。但是生活并没有像辛平担心的那样出现什么让她不愉快的事情。她还是每天坚持早晨六点进入教学楼,复习功课。

    不久,辛平发现一个现象:七点十分,只要大楼门一开,总是石宇第一时间走进办公室。

    开始时,七点一过,辛平她就收起书本,拿起拖把,开始拖地搞卫生。她习惯于每天将拖布洗净,挂在门后的那个卷柜上,桶里接好干净的水,第二天一早,就可以擦地了,免得一早去水房与老师、学生一起排队接水、涮洗拖布。石宇发现楼门打开的时候,辛平已在里面,而且多是卫生已经搞完了。每每这样他就歉意地对说:

    “你忙着复习,就不要抢着搞卫生了。”他笑着,用调侃的口气继续说:“就这么一个小屋,又有一个大男生在,还用得着你来搞卫生吗?”

    辛平听他在样说的时候,不禁地想起他之前的论调:女人的应该是洗衣服、做饭,这是不是也代表着,搞卫生这样的事儿,也应该是女人的专利。

    “这么一点点的小事还用得着你吗,团书记同志。”辛平也同样调侃道。

    “团书记?”他对辛平这样的称呼感到新鲜。学校里,人们习惯的称呼就是老师,大家都称呼他石老师,真的还没有称呼他团书记,辛平称呼他“团书记“真的很新奇,他瞪着眼睛问:

    “你对这个职务很在意吗?会不会对我的到来感到不快?”他十分敏感。

    团书记,某种意义上讲,那是学校的一级领导。之前辛平虽是代理校团高官,但惯例是,代理的结局就是很快转正。而他的到来,辛平失去了转正的机会。

    “不,不是。”辛平见他认真了,就赶紧认真地解释说:“你知道我现在想进修,而且我的最终目标是要调离,不会在这儿呆多久,做什么工作都无所谓的。你来了,我工作少了不少,可以安心的读读书,复习功课,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不来,我还怕调转脱不了身呢。没有人接替我的工作,我怎么走得了呢。”

    辛平实话实说。

    心里却想:都说哲学是对现实的反思和超越。真是学哲学的呀,和你说话还得打个草稿,要不然就得被你问个不停。想着这些,她没有了与他继续讲话的兴趣。提着水桶出去透洗拖布。

    辛平对石宇总是心存芥蒂,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但经过了这段时间,她发现石宇并不是上大学时给人的那个印象,其实还是很平和近人的,像他的每封来信一样真诚的让人感动。为这事,她曾为自己的庸人自扰而不安。但今天他怎么又露出了他的本性?石宇也注意到了辛平的表情变化,无声地笑了。

    开完早会回来的时候,辛平看见一个纸条压在杯子下面:

    请千万不要生气,其实我就是想知道你对我的到来有什么想法。你知道吗,我很在意你对我的到来有什么看法。

    辛平看着桌子上的纸条儿,没有出声,她也给他写了一个纸条儿,同样,那是一个没有称呼的便条,但有点醋意:

    你是回来参加家乡建设的,我的看法又能怎样呢?

    “这样啊。”

    他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将目光从纸条移向辛平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

    “你、你一定要走吗?”

    “嗯?嗯!”毋庸置疑的语气表明了她的决心:“从知道分配到这里的那天起,我就做好了走的准备。”

    “走的准备?”

    “时刻准备着!噢,是时刻为走准备着。”她风趣的举起撰成拳头的右手,像是宣誓。

    看到辛平这个样子,石宇笑了。随后一脸认真的说:

    “工作调动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据我了解,有多少人一生都在调工作,譬如欧阳老师,办调转办了有十多年了,为此不仅影响了工作,也影响了正常的生活,这样的代价值得吗?”

    “不是值不值的问题,而是、也许叫追求吧。”

    “追求?哦,追求一种高品质的生活,是这样的吗?但这里的生活品质也不一定不高啊,当然,我说的是精神上的。”

    “精神上的?”辛平望着他。“当你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时候,精神层面的东西如何体现呢?”

    “精神上的追求和物质无关。往往,越是物质生活匮乏的时候,约会体现出精神境界……”

    “我没有想得那么高,只是想回父母身边、只想生活的踏实些。”辛平不喜欢说教,打断了他。“还没有到这里,对这里还一点也不了解的时候我就拿定了主意,根本与这里的生活品质无关。”

    “是吗?”

    “也许、也许、当然,如果这里的生活条件好些,我们的决心不会那样大。”

    “那如果你的调转不成功,你怎么办呢。”

    “怎么会不成功呢?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你想做的事,就要坚信必胜的信念。我认为我一定能调回去,只是时间问题。”

    “这么有信心?”

    “是啊,我认为,战胜了内心的怯懦,你就会发现一个崭新的自我,就会唤醒内心深处沉睡的力量,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挡你了。”辛平说着,她无声地笑了,她感到自己好像是在朗诵诗,还好像是宣誓,更像是喊口号。

    “可我记得,你特挺推崇好男儿志在四方的,是吧?古人云……”石宇也笑了,他一定是读懂了辛平脸上突然出现的笑容。

    “别忘了,我不是男儿,更不是替父从军的花木兰,人各有志,仅此而已。”

    “噢。”他收住的笑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莫名其妙,辛平听到他的叹息,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