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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 姑娘……”
轻一阵重一阵的音传来,牧云归人摇醒,她睁开眼睛, 看到一个穿着五彩舞衣的女子皱着眉俯视她。察觉牧云归醒来,她长长松了气,怪罪般说道:“你真是的,身体怎么这么差,说晕就晕了。再过一会就要给陛下献舞了,你这病歪歪的,耽误了我们可怎么办?”
牧云归杏眼圆圆睁着, 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之人。这个女子是谁,她所说的献舞是什么?不对, 牧云归捂着额头, 吃力地想, 她是谁?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名字了?
女子看到牧云归对她的话毫无反应,一副不舒服模, 有些慌了, 忙道:“你怎么了?是摔了一下, 你不至摔傻了吧?”
牧云归轻轻敲击自己的额头, 可惜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面前这个女子似乎知道什么, 牧云归抬头, 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舞衣女子早就知道她像位,要不然,也不至楚美人视为眼钉。然而牧云归抬起头,清澈圆润的杏眼一不看着她,女子还是怔住了。
美丽无辜,信任柔弱, 再配上牧云归身上洁白轻薄的舞衣,几乎像是壁画的仙女成真。舞衣女子心里仿佛撞了一下,油然生一阵悸,她都如此,何况男人呢?
舞衣女子咬了咬唇,先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虎着脸对牧云归说:“你还好意思问我,木犀夫人抬举你,让你给楚美人伴舞,但你笨手笨脚,什么都不会做,还差点把楚美人撞倒。陛下最喜欢楚美人掌上起舞,她的脚可伤不得,楚美人生气,罚你在这里面壁思过,你倒好,才站了一会就栽倒了。”
牧云归对过去一点记忆都没有,但是她看女子的表情,能猜到这个女子应隐瞒了很多,晕倒一事的原委恐怕也不是女子所说的这。牧云归无意深究,反正她现在醒过来了,今之计,还是要尽快理清她自己的事情。
牧云归注意到女子话语现许多名字,木犀夫人、楚美人、陛下,听起来像是什么地方的后宫。牧云归扫过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如今穿着一身纯白舞衣,衣料十分轻薄,胳膊、肩膀、腰肢都暴『露』在外,其余地方白纱遮掩着,若隐若现,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统女修的穿着。牧云归想到这里,忽然一怔,正统女修?她为什么知道修士的衣服?
牧云归发现自己的感官好像比周围人灵敏许多,她虽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跳舞,但她的四肢轻盈有力,似乎跳舞并不在话下,并不像女子所说的笨手笨脚。牧云归没暴『露』自己的想法,一脸茫然地问:“是吗?我摔了一下,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我什么都不会,木犀夫人为什么让我伴舞?”
女子扫过牧云归的脸,鼻息极轻微地嗤了一。她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但牧云归耳清目明,即便捕捉到了。女子装一副笑脸,说:“还不是木犀夫人慈心。木犀夫人是陛下唯一的正妻,但为人最是宽厚,不争宠,愿意给下面人机会。你这不就好运砸了?我知道你刚来,不习惯修仙界的规矩,但陛下不是普通霸主,而是坐拥仙界半壁江山的天下一。今夜宴会有许多外客席,你可不能辜负木犀夫人的好意,让陛下丢脸。”
说着,女子不管面『色』还苍白的牧云归,一把把牧云归拉起来,推到镜子前,叮叮往她身上簪首饰:“快到献舞的辰了,你要赶紧准备。这簪子适合你,我暂送你戴着,你可要小心,万不能摔了。”
牧云归看到女子在她发髻边『插』上一碧绿『色』凤凰衔花发簪,不知道为何,牧云归本能觉得粗糙,似乎凤凰不该如此随便,心的花也不长这副模。这像是一个仿品,模仿了大致形态,神韵细节全走歪了。
牧云归镜看着身后的女子,问:“我没见过陛下,有些紧张。一会我见了陛下,要如何表示?”
女子垂头给牧云归调整发簪,但还是能看来她嘴角撇了撇,随即,她掩住不屑,一脸宽慰道:“你不用紧张,木犀夫人都说见了这么多美人,独你最像……最独特。陛下虽然功力盖世,独步天下,但不会杀女人。陛下喜欢穿白衣的女人,一会若陛下问你,你就说你叫云儿。”
云儿……牧云归脑海里仿佛划过一阵火花,这个名字带给她无穷熟悉感,可是她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最后,牧云归问:“你们陛下叫什么名字?”
女子旁边拿来面纱,罩在牧云归脸上,似乎嗤了,不冷不热说:“陛下的名讳可不是你能听的。外面尸横遍野,个魔王驱使着魔兽到处作恶,你能进宫里享受荣华富贵是你八辈子的福气,你竟还敢对陛下不敬?”
说着,女子就要挟牧云归起来。但是牧云归不,反手握住女子的手腕。牧云归看着明明没有用力,却能让对方弹不得。
牧云归抬起眼睛,定定问:“我要献舞,总得知道具体情况。你们陛下叫什么名字?”
女子实在没想到看着柔柔弱弱的牧云归竟然有这么一手,她的手腕掰得生疼,试了好几次都没法抽来。女子能妥协,低下气说:“陛下复姓南宫,单名玄。”
牧云归脸面纱覆住,留一双眼睛。她领到据说是献舞的地方等,后台已经站了许多女子,大部分人像她一穿着白『色』纱衣,唯独最心的女子一身火红,众女捧在心。红衣女子看到牧云归,目光上而下扫过,脸『色』越发难看,冷冷嗤了一。
不光红衣女子,在场一大半女人都用仇视的目光瞪着她。牧云归不知道自己哪里犯了她们的忌讳,反正牧云归也不认识她们,便独自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站着。
牧云归看似乖顺,其实内心一直在判断形势。她几乎是一照面就猜来,心个红衣女子应是楚美人,负责今日献舞,而牧云归则是众多伴舞的一员,她们一会要见一位叫南宫玄的皇帝一位叫木犀的夫人。
这位夫人着实大度,丈夫养这么多女人她也不恼,甚至亲手给丈夫挑。如果换成牧云归,她决不会容忍道侣做这种事。
等等,牧云归『迷』『惑』地歪头,感受到股淡淡的违了。她连自己身份都不记得,为什么会知道道侣呢?似乎她本能相信,她的道侣不会做这种事。
她无条件相信的个男子,是谁?
很快,到她们上场了。牧云归压根没排练过这支舞蹈,上场后照着前面人的作瞎比划,她为自己跳得极为糟糕,可是不知不觉,场上许多人都朝她看来。
楚美人注意到全场目光都个新来的伴舞吸引走,气得咬牙切齿。好不容易一支舞跳完了,楚美人娇娇媚媚定格,可是,上方的皇帝良久没有叫她起来,他失神地盯着舞台,似乎陷入回忆。
最终,是皇帝身边端方明艳的女子开,笑着说:“极好,都起身吧。位白衣伴舞似乎没见过,你是何人?”
牧云归看了看,确定木犀问的是她,能无奈列。牧云归照着其他人的子行礼,起身,无意抬眸,看清上首女子的长相狠狠一怔。
竟然是她?牧云归好像见过这个人,可是,她怎么能叫木犀呢……牧云归脑子涌起一阵眩晕,这候,楚美人的眼刀冷冰冰刮过来,阴阳怪气道:“夫人问你话呢,你竟然怠慢夫人?”
牧云归回神,敛下眸子,道:“我叫云儿,刚刚入宫。”
牧云归还记得之前女子嘱咐她的名字,没想到牧云归一说来,大殿的气氛瞬间凝固了。木犀飞快瞥了身边男子一眼,一言不发,明哲保身,而南宫玄听到这个名字却突然激起来。他猛地起身,两边的灯笼随着他的作轰得一燃烧起来,他注意到牧云归鬓边簪着一枚玉凤簪,越发恼怒:“放肆,谁允许你叫这个名字的?”
牧云归感受到大殿爆发的威压,心想这个皇帝修为确实不低。但她奇异地并没有多少害怕,甚至还有闲心想这个皇帝自我意识未免太膨胀,别人叫什么名字,还用得着他允许吗?
美人们见皇帝大怒,吓得跪地不起,瑟瑟发抖。唯独牧云归站着,十分格格不入。南宫玄看起来加生气了,最后,木犀扶住南宫玄的手,说:“陛下,一点小事,不值得您怒。你辛苦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处理。”
南宫玄双目含怒,冷冷瞪着舞台上个女子。这看,越发像了,可是,个人是他的救命恩人,青梅竹马,心上月光,这些庸脂俗粉,凭什么敢用她的名字?
南宫玄心里越悸,就越无法容忍这个白衣女子。最后,南宫玄强行忍下内心的慌『乱』,装作恼怒拂袖而去。等南宫玄走后,木犀居高临下扫了她们一眼,也走了。
好了,牧云归垂着眸子,已经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了。
夜,牧云归因触犯圣颜赶走。宫里的女人们把她的行李扔去,还幸灾乐祸地奚落:“哎呦,这不是云美人吗,怎么刚进来就赶去了?”
“区区凡人,也敢攀附龙凤。我们陛下可是天命之主,岂容一麻雀肖想?”
“是啊,就她,竟然也敢扮作位模。位乃是陛下心里的不可说,天人之姿,冰清玉洁,还陛下青梅竹马,同甘共苦,便是木犀夫人都要让三分。你哪儿来胆子,敢扮做牧云归?”
宫女嘲讽的上头,一不留神说多了。她说完自知失言,慌忙捂住嘴,其他人也忙不迭避开:“你疯了,胆敢说位的名字?”
宫女害怕了,匆匆把牧云归的东西扔开,就用力闭上门。牧云归还穿着献舞的衣服,外面披了一件斗篷,虽然并没有『露』皮肤,可是她『色』若冰雪,脖颈纤细,身姿纤长笔直,就算她穿着简陋的披风,也完全不影响她的姝丽。
她拢着披风站在后巷,脚下零零散散落着行李。这副美人落难的模立即引来许多注意,外面的行人不断看她,连门侍卫也忍不住一眼一眼偷偷瞅她。
牧云归对着门站了许久,她倒并不是像外面人为的悲痛欲绝、不舍皇帝,而是觉得离谱。短暂的后宫半日游,牧云归察觉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但她的思绪如一团『乱』麻,怎么都连不起来。直到些女人嘲讽般说“牧云归”,牧云归脑豁然开朗,空白的记忆也霎间回笼。
她根本不是选入宫的卑微凡女,也不是南宫玄后宫里的替身,她是牧云归。她江少辞在昆仑派查看,靠近青云峰不慎陷入阵法。她吸入这个地方,还封锁了记忆,莫名变成一个人人可欺的替身。
幸而这个身份牧云归的『性』情大相径庭,牧云归很快察觉到不对,挣脱幻象,恢复记忆。她捂住眼睛,觉得整件事都离谱极了。
越来越多人朝这个方向看来,许多男人蠢蠢欲。牧云归扫了眼地上弄脏的包袱,想了想,还是拿起来了。虽然她已经恢复正常,但是幻境其他人还她是替身,这个阵法绝不是随随便便设在山脚下的,幻境里多半还有其他人。如今敌我不明,她先不要暴『露』身份为要。
牧云归抱着包袱,一边往外走一边梳理思路。她要继续扮演这个身份,同要尽快找到江少辞。不过,这想来,现在的剧情是不是有些眼熟?
牧云归若有所思,南宫玄,皇帝,后宫,称王称霸……
这不正是,南宫玄前世的大男主剧情吗?他们吸到了原文书里,还是幻境模拟了众人的前世?
牧云归想着心事,默默往前走,而她这副模落在男人眼里就是失魂落魄、孤苦无依。很快,便有男人上前,问:“姑娘,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其他男人见有人捷足先登,都激起来:“姑娘,我家有空房,你如果今夜无处可去的话可来我们家!”
“都让开。”一个男子的音后面响起,争先恐后的男人们看到此人,都不情愿避开。男子摇着扇子,缓慢走近:“一群穷酸货,你们些狗棚一的住所也敢拿来招待美人,简直贻笑大方。姑娘,我爹是四星修士,我们家是城里除了皇宫外最大的宅子,跟我走,保准你后半辈子吃香喝辣。”
牧云归冷冷看着这群人,觉得无聊极了。她正要婉拒,忽然城墙方向传来一阵巨响,连地面都随之晃了晃。牧云归吓了一跳,立刻站稳,她学过剑法紫微混元功,底盘十分扎实,但刚才些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就没这么好运了,全狼狈地摔在一起。牧云归没间理会些废物公子,敛着眉朝城墙看去。
怎么了?
一群人疯了般朝皇宫的方向跑来,哭喊道:“快跑啊,魔王来了!”
牧云归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刚才对她十分殷勤的公子哥们一听魔王,吓得脸『色』惨白,全手脚并用地爬走了。人群牧云归身边奔过,牧云归连忙拉住一个路人,问:“前辈,请问刚才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跑?”
“哪有什么为什么。”路人已经顾不及欣赏美人了,忙不迭甩开牧云归的手,道,“个魔头已经带着魔兽打到城下了,快跑吧。”
牧云归还想再问,对方已经不要命般跑走了。牧云归站在飞奔的人流,无奈叹了气:“魔头是谁?这里不是皇宫吗,为何会遇到攻击?”
按照牧云归的经验,皇宫所在地往往都是一个国度最安全、最富饶的地方,王都人威胁,这个国家离灭亡也不远了。南宫玄明明是大男主,他的都城竟然会遇到这种事?
等等,这候牧云归才意识到,她刚才赶来的地方似乎并不像皇宫,至少帝御城王宫没法比,倒像是一个阔气的宅子,临征用成皇宫了。牧云归惊讶,南宫玄这个大男主是怎么的?她还为南宫玄日天日地,唯我独尊,结果,他连自己的落脚地都周全不了?
牧云归没有想完,背后传来轰隆一巨响。牧云归本能缩起身体,护住耳朵。她回头,惊骇地看到刚才还完好无损的城墙竟然轰塌了一道缺,无数魔兽跃过缺,飞快奔入街道。
牧云归惊讶,魔兽群已经冲到她跟前,她下意识用灵气护身,这候才意识到她这具身体根本没有修为,无法调用灵气。
牧云归心道不好,然而已经太晚了,一个豹子模的魔兽一个纵扑牧云归扑倒。牧云归重重摔在地上,披风散开,雪白的胳膊撞在石头上,即就擦破了血。魔兽嗅到牧云归的血,喉咙里咕噜噜吼叫,它兴奋地张开尖牙,然而在它即咬住牧云归脖颈,作突然顿住。
它低低呼噜了一,音满是不甘,但还是放开牧云归喉咙,慢慢退开。
牧云归如释重负,立刻捂着喉咙剧烈呼吸。这个幻境竟然这么坑,她恢复了记忆,却没法拿到自己的修为,依然是一个凡人的战斗力。
牧云归喘息着回头,看到刚才的魔兽退到两边,它的竖瞳还没有收起来,但俯拜前肢的作却十分恭敬。它庞大的身躯背后,慢慢走一个人来。
对方穿着黑『色』长衣,腰高高束起,显得修长而有压迫感。他肩上披着一件纯黑大氅,盛大的领子拥在他脖颈前,红『色』系带在风猎猎飞舞,衬得他的下巴极其瘦削白皙。
再往上,就一副面具挡住了。但是仅他『露』来的下半张脸,足看这是一个漂亮到锋锐的少年。牧云归看着他,已经完全愣住了。片刻后,她反应过来,惊喜道:“江少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