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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目光迅速掠过。
尔后,其视线理所当然地落在了徐风身上,双眸便下意识地一凝。
气势凌人。
目若寒星。
这年轻人的气质,好生出众!但不知为何,她看着这张俊朗的面孔,感觉似乎有些熟悉?
“就是你,伤的我家兄?”
沈玉玲眼缝眯起,双臂环保,就这么看着徐风冷冷道。
见到这一幕,沈风华焦急万分,还未等徐风发话,他担心地大声催促道,“快给我闭嘴,玉玲,赶紧跪过来!”
但回应他的,却是沈玉玲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沈风华一愣。
“放心吧,哥哥,你老了,这里交给我处置吧。”
沈玉玲上前数步,特意将墨镜微微下放,细细打量起徐风,“你觉得你这张脸有点熟悉,我们见过?”
徐风嘴角咧起一丝冰冷的笑意,没有说话。
何止见过?当初还在同一屋檐下生活过。
其实也怪不得沈玉玲没认出来。
徐风十年前,样貌青涩,气质温和,但这些年的军伍生涯他饱经战场风沙的洗礼,容貌气质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着铁血硬朗了许多。
见徐风并不答话,沈玉玲眉头一簇,寒声质问道,“不说话,你是哑巴了?说,是不是你伤的我家兄?!”
沈风华看不下去了,连忙道,“你他妈闭嘴!他是徐风!”
“哪个徐风?”沈玉玲下意识问道。
可她迅速思忖,她这一生,貌似也见过多少个名为徐风的人呐......等等,徐风?!
一念至此。
沈玉玲的双目瞬间瞪得像铜铃那么大,她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张年轻面孔,嗫嚅道:
“你,你是徐风?”
她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摸,但手伸到一半,就缩了回来。
因为她忽然想到,徐风,可是那个男人生前最骄傲的孩子,虽然不是亲生,可那男人每每提起,都是一脸自豪。
但那个男人......早就死了,而且,是死于她沈玉玲的手中。
想到这里,沈玉玲的表情顿时变得很不自然,其目光,也下意识地避开了徐风的视线。
“天,徐风,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去当兵了吗?”
徐风嘴角一抽,冷笑道,“怎么,我去当兵你还不高兴吗,如果我两年前还在深湾,你的诡计还能得逞?”
沈金玲眉头一簇,“你什么意思?”
这时,一旁的沈风华叹了一声,“别装了,他全都知道了。这次找你来,也是他......徐公子的意思。”
“什么?!”
闻言,沈金玲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的僵硬。
“他,全都知道了?”
沈金玲下意识问了句。
“是,全都知道了。”沈风华果断答道。
沈金莲神色再变,她缓缓别过头,这时,徐风脸上那戏谑的表情落在她眼里,又有了别的意味。
恐怕,来者不善!
徐风环视一眼,见每个人都面色发青,默不作声,瞬间觉得有些了无生趣,于是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两年前,曾有个男人。”
“他虽然年事已高,但壮心不已,一心惦记着自己登顶深湾之巅的事业未竟,居然一把年纪了,还和年轻人一样打拼。”
沈金玲听见这句话,咬了咬嘴唇,脸色有些难看。
她知道徐风说的是谁,甚至猜到了徐风接下来要说什么,但亲耳听见这些,她的内心还是感觉有些怪异。
徐风继续道,“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长达十数年的拼搏,终于让他等来了一个机会。”
故意顿了顿,徐风才道,“一个能够整合深湾商业版图的机会。”
“他老人家肯定心花怒放了,毕竟神龟虽寿,犹有竟时,他当时已经这般年纪了,若是再没等来机会,恐怕此志泯矣。”
“但他可怜老人家没想到的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无意中步入了一个为他准备已久的杀局里。”
“够了!”
沈金玲忽然打断了徐风的话语,双肩微颤,上下颌的牙关都在轻微震动,情绪看起来有些激动。
“你到底想说什么赶紧说,别拐弯抹角的!”
但徐风却不理她,依旧自说自话。
他神色感慨,又有些悲恸,双目涣散地看着虚空,仿佛在透过思绪,回忆着某些事情。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凭他老人家当时的财力,若是他选择安享养怡之福,便可得永年。”
“但他没有这么做。”
“犹记很多年前,徐某曾问过他一次,明明他已经家缠万贯,钱多到这辈子花不完了,为何他还是壮心不死?”
“你他妈别再说了!”
沈金玲忽然失声尖叫道,不知为何,表情竟有些失态。仿佛徐风说的不是什么旧事,而是某些恶魔的呓语。
但......
“他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打下这深湾市的完璧江山,不是为了流芳千古,只是为了能为身边亲人,后世子孙留下一片庇荫。”
“这般志向,确实值得尊敬,可是。”
徐风的分贝陡然拔高,“怕是他老人家临死前都不敢相信吧,最终害死他的人,就是他生前想守护的亲人!”
“一个是他那孽畜弟弟向海晏!还有一个,就是你沈金玲!”
沈金莲脸色瞬间雪白,她下意识反驳道,“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明明是老向他是自己想不开,自缢身亡的!”
徐风怒极反笑,“还狡辩呢?!”
“若不是你这个妻子从中作梗,凭老爹那谨慎的性子,又怎么会上了沈风华的圈套?”
“若不是你最后利用老爹对你的情份,佯装被向海晏挟制,以命相逼,他老人家又怎么会走上自缢的道路?!”
轰!
徐风的每句话,如同惊雷一般落在沈金玲的耳朵里,刹那之间,其脑海如同振聋发聩,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原来家兄说的是真的......
徐风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先前她还心存侥幸,想着徐风只对事实真相一知半解,她只要打死不认,再浑水摸鱼,大概率能蒙混过关。
但现在。
徐风一字一句接连砸下来,仿佛清点罪行一般,将她和三大家族那肮脏的计划全部点破,让她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直接破灭。
“徐某可有说错你一句?”
徐风冰冷的眸子盯着沈金玲,冷冷质问。
沈金玲闻言,深吸口气,直接偏过头,余光狠狠地盯着徐风,“是我害死他的,那如何?你要那老不死报仇吗?”
“呵呵,‘老不死’?那可是你的亡夫,他不过是仙逝了两年罢了,你就这么称呼他?”
徐风表情满是嘲讽地一笑,“看来,你这老女人的不要脸程度,远超出我的想象。”
“你!!”
被这般侮辱,沈金玲双目一蹬,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说实话,若不是为了能让老爹在天之灵能安心远去,报仇?我可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
说着,徐风直接越过了沈金玲,走到了窗边,高大的落地窗上映出了他挺拔的身姿。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给你们两徐时间交代自己的后事。”
“两徐之后,城北刘家旧址,老爹的葬礼将会在那里如期举行,等葬礼结束,我再送你们上路。”
沈金玲:“......”
沈风华:“......”
听见这话,尤其是沈金玲。
自从徐风重临深湾之后,她一直在忙自己的事儿,还未与徐风交过手,因为对徐风如今的实力和行事风格,她都未有过预计。
所以,她的反应尤为激烈。
“你当自己谁了啊徐风,你好说歹说也曾经当过我的养子,你几斤几两我不知道?”
她气得胸膛起伏,近乎是指着徐风的背影在訾骂。
“还扬言要送我们上路,搁这吹大牛呢?莫说送我们上路了,就是你说的葬礼,刘家上下会让你在他们的地盘上撒野吗?你恐怕连向平那老家伙的骨灰都找不着!”
徐风头也没回,只是淡淡回道:
“有心了,不过刘家全族,在一个月前已经被我灭了。”
“至于置放在刘宅的骨灰,在那天我也顺便取了回来,现在他老人家的骨灰在徐某府上供着呢。”
沈金玲,“......”
这小子,是他妈的疯了吧?
刘宅灭了?这种牛笔他都吹得出口?
但这时,在她身旁,自沈风华方向幽幽飘来的一句话,直接让她表情石化,当场怔住。
“他说的都是真的......刘宅在一个月前,就被夷为平地了。”
沈金玲闻声偏过头。
她脸上神情近乎凝滞,极为难看地挤出一丝笑意,“家,家兄,别开玩笑了,偌大的刘宅没了?”
那可是刘家。
好说歹说也是个二线家族,与顾家家主关系莫逆的豪门,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但她却见,沈风华一脸黯然,对她摇了摇头。
轰!
沈金玲的脑袋,瞬间轰的一声仅剩一片空白。
刘家灭了!
这道信息在接下来的几分钟之内,频频冲击着沈金玲的脑袋,出于理智,她暂时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刘家在她印象里,地位和势力都远远不及沈家甚至是向家。但再不济,那也是一个二线势力啊,怎么可能说灭就灭?
“怎么没的?”
沈金玲用惶惑的眼神看向沈风华,询问道。
“这个......”
沈风华下意识地看了徐风一眼,见后者没有反应,这才缓缓道,“具体过程我也不清楚,但据传,城北刘宅是在一夜之间就被夷为了平地......刘家上下,尸骨不存。”
“他,他干的?”沈金玲的下巴朝徐风的方向扬了扬,又问道。
沈风华沉重地点点头。
沈金玲,“......”
这?!
一夜之间,夷为平地?
刘家上下,尸骨不存?!
沈金玲震撼得四肢,乃至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双目的瞳孔中流露出极为惶惑的情绪。
究竟要怎么样的手段,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是何等冷漠的心性,才能这般心狠手辣?
沈金玲留意到家兄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复杂苦涩,眼神里看起来还余悸未消。
最重要的是,那副表情看起来并不像说谎。
沈金玲忽然有些害怕了。
她突然意识到,身旁这位与那个男人有着莫逆关系的养子,似乎并不如自己想得那么简单。很可能在她与对方阔别的这些年里,徐风已经掌握了她难以想象的体量!
再者,刘家满门被灭的原因也不难猜——在沈金玲的回忆里,那个男人的骨灰貌似一直被刘家之主刘均扣押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