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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他正要叫同事来验资的时候,忽然看见徐风伸出手,屈指一弹,登时便有一道银光一闪而过,尔后直直地插在了木桌上。
金属声音在空气中发出铮鸣。
那是一张银卡,浑身散发着金属的光泽,黑玫瑰的图案在沉静光线中无声地流转。
韩渔下意识地冷笑,“你又在整什么幺蛾......”
但一句话还没说完,在他的目光扫过那黑色卡上的黑玫瑰图案时,他便愣住了。
特制卡种,黑玫瑰?
作为商界中翘楚中的翘楚,韩渔不可能不认识这张卡。
而事实上,他不只是认得那么简单......他对这张卡的印象,还非常深刻!
每年五湖商会的高层一出现人事变动,来了新的高管,他韩渔便会给这些“新人”上一场培训课。
培训课上的其中一个重要环节,便是要所有人记清楚,帝廷目前发行过的所有官方特制卡种。因为一旦有人持有特制卡种,便代表着对方的身份不是达官显贵,就是朝中重臣。
如果韩渔自己没记错的话。
这张黑玫瑰卡种,似乎是特制卡种里级别最高的一张,且自帝廷推出之后,似乎只发行了不超过五张......
“黑玫瑰银卡......”
韩渔死死盯着桌面上那张黑玫瑰银卡,喉间不由得吞了口唾沫。他试探性地问道,“你,你怎么会有这张卡的?”
那名主持人显然也认出了这张卡来,正一脸紧张地盯着徐风。
而曾立等人虽没认出这张卡来,但他们慢慢看出了韩渔表情的不对劲,也看向了徐风。
徐风没有回答。
他反倒是不慌不忙地点燃了一根香烟,向韩渔问道,“你应该认识赵崇东吧?”
韩渔下意识回答,“认识,前深湾分会的总负责人,但前段时间,他双手尽断,没法继续办公,被逐出了......”
然而,说到一半,韩渔便闭嘴了。
因为他脑海里忽然生出了一个很可怕,却又似乎极接近真相的猜测。
果不其然。
徐风吐出一口烟雾,不慌不忙道,“赵崇东,是我亲自叫人废的。”
“赵崇东,是我亲自叫人废的。”
石破天惊。
在听见赵崇东这个名字的瞬间,曾立等人的脑袋“嗡”的一下就空白了。
赵崇东。
原五湖商会深湾分会的总负责人,似乎是因为双手残疾,从此淡出了商界。
赵崇东这名字对曾立他们来说,震撼程度可能仅次于沈风华、向海晏一流,曾经都是高不可攀,不可企及的顶尖存在。
这些存在,可能只需一句话,就能彻底断了他们家族的财路,让他们一夜之间变成一无所有。
现在。
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声称,赵崇东是被他废的。
这......
而在曾立等人心下震骇的时候,殊不知,先前老神在在的韩渔已是正襟危坐,额前不住地冒出冷汗。
赵崇东,严格来说也算他的同事。
前段时间,因为双手被废从此淡出商界这件事情,还在总部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事儿到底是谁所为,但令人意外的是,无论谁去问赵崇东,他都是一脸的惊魂未定,却对“凶手”只字未提。
最后的他,竟然淡出了商界,拿着商会发放的补偿隐隐于市。
一个曾经目中无人、狂放不羁的男子,最终竟被弄成了这个模样,这事儿凭谁听起来都太过离奇荒诞。
眼下这个名为徐风的年轻人竟然公然承认,他就是那个“凶手”,这让韩渔震惊不已的同时,心底也升起了一股凉意......
他直觉和理性告诉他,徐风并未说谎。
因为那张黑玫瑰银卡还在桌上插着呢,如果这卡真是徐风本人所有,那凭借其身份和手段,要摧残区区一个赵崇东的心理防线,貌似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
他此时倒是有些希望那张银卡假的了。
但他知道不可能——先不谈那银卡的制作工艺市面上有没有人能做到,单论,仿制特制卡种可是一项情节极其恶劣的重大罪名,一旦被发现,定罪量刑可能只比故意杀人罪轻一些.....正常人可不会去试探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风险。
更何况,这位爷出门,竟还让手下带枪......
韩渔越想,内心越是凉凉。
因为无论他从哪个角度分析,得出的结论似乎都共同指向了一个方向——这个叫徐风的爷,似乎真是个大人物......
韩渔悄无声息地将头顶的礼貌摘下,试探性地问道,“能冒昧问一句,您为何要出手废了赵崇东?”
徐风淡淡道,“他勾结土建局局长,想一口吃下徐某的生意。”
韩渔,“......”
曾立、众人,“......”
勾结?想一口吃下徐某的生意?
这不就在说,现在的曾立他们吗?
在听见这话后,无论是曾立等人还是韩渔,有一个算一个,皆是遍体生寒,双腿哆嗦。
这个大人,该不会也一怒之下废了他们双手吧?
咚!
最终,有人终于承受不住内心的惊惧,双膝弯曲,直接是跪了下来。
“大,大人,我只是个打工的!什么都不清楚啊!”
这一跪。
像是具有传染性一般,让他身边数人也都接连跪下:“是啊大人!你一定得明鉴,我们几个都是打工的,和这事儿没有直接关系!”
“行了,”徐风摆摆手,示意众人先起身,“你们和这事儿有没有直接关系,我会自己去查,现在都给我先去门口站着。”
众人如获大赦,心知这应该算是平安无事了。
而一旁的曾立,看着即将逃之夭夭的众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于是自己脚尖也不自觉地朝门口的方向,迈了起来。
但......
徐风指了指曾立和韩渔,淡声道,“你,还有你,都留下。”
曾立心里登时咯噔了一下,预感大事不妙。
他搓着手,露出满口的金牙,嘴角撑起一道难看的笑容:“嘿嘿,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
徐风淡然示意道,“你俩,先跪过来。”
嘶。
听见这个要求,无论是曾立还是韩渔,皆是脸皮抽搐,内心滋味陈杂。
尤其是韩渔。
他可是五湖商会的总秘书长,南方地区最大商会的对外代言人,现在,竟沦落到跪人膝下的境地!
而关键是,跪就跪,他还半个屁都不敢放!
两人害怕迟则生变,硬着头皮,紧咬嘴唇,脸色铁青地在徐风跟前乖乖跪下。
徐风视线落在曾立身上,“整件事儿,是你的主意?”
曾立闻言,顿时大骇,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连忙摆手否认道,“不是的不是的!大人,这些都是我身后的家族的意思!”
徐风这罪名一旦成功扣下来,曾立有预感,他的双手也要步上那赵崇东的后尘......他不管那些老家伙的生死了,先把关系甩干净再说!
“哼。”
徐风冷笑,寒声,“我也懒得管是谁领头的了,三大家族在的时候一个个唯唯诺诺,等他们失了势的时候就全冒出来了?”
这些,可都是他徐风亲手打的江山!
有什么道理,便宜了外人?
徐风尔后一锤定音,道,“你带话回去,三天之内,每家必须上供两百亿整,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也不管曾立如何反应,视线迅速转向跟前的韩渔。
“你怎么说?”
韩渔沉吟片刻,恭声道,“这场竞拍我不参与了!为了弥补公子多出的拍卖款,我五湖商会愿意上供三千亿,以作赔偿!”
徐风似笑非笑地看着韩渔,“那可是三千亿,没经你们会长同意,你就能私自下这个决定?”
韩渔感觉被徐风看得背脊都要发凉了,他颤声道,“大人,你放心!总会长那边我会亲自去游说!”
徐风冷笑,“最好是这样!要是让徐某发现你说谎的话,到时就别怪我,亲自去你们总部提人了!”
韩渔身躯一震,没敢说话。
徐风别过头想主持人微笑致意,“后面的手续辛苦你了。”
旋即他又对苏康道,“行了,以后的事情都交给你了,走了!”说完,徐风迅速起身,果断离开。
“呼。”
待徐风完全离开后,苏康看着会议室的门口,内心思绪复杂,久久未能平静。
上一次和徐风接触的时候,苏康的感受可没现在那么震撼。
但当他目睹全程了徐风如何一步一步地将曾立、韩渔等人治得服服帖帖,逼得后者乖乖退出这场谈判,甚至还要倒贴一笔赔偿之后。
他苏康是彻底服了。
尤其是韩渔,这可是五湖商会的总秘书长,算是五湖商会的对外发言人。
这种人心气有多高,目光有多么不可一世已是无须再赘言了,但正是这样一位存在,先前竟然被逼得乖乖跪下,态度变得唯唯诺诺。
太牛逼了......
相比于自己那效率低得过分的工作效率,徐风这般铁血凌厉的手段,无疑要比他高明得太多。
三十功名尘与土。
赢得生前身后名。
徐帅,不愧是三夺天功的至高将领!苏康心里感慨道。
......
......
离开土建局,徐风和北斗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忽然。
徐风别过头,眸光直直射向了不远处的一辆车窗紧闭的车辆,似是察觉了什么。
北斗疑惑问道,“徐帅,怎么了?”
徐风摆摆手,不动声色道,“没什么,遇到个熟人罢了。你先去备车,我稍后就到。”
“哦哦。”
北斗往那辆车看了一眼,满脸狐疑地走开了。
待北斗走远,徐风的脸色一下子就冰冷下来,他迈步走向了那辆车,走到近前,那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了一张苍老的面庞。
这是个须发雪白,却又精神矍铄的老者,一身纯黑的丝绸马褂,左臂上戴着一枚青金色的袖章,简洁却不失体面。
但这位老者最令徐风愤怒的,不是他天武总局的身份,而是在他那枯瘦双指下,正抵着一位脸色惨白的女子的咽喉。
正是成清。
成清见徐风到来,俏脸先是一喜,但旋即又变得有些着急起来,她拼命朝徐风使眼色,让他先行离开。
但徐风权当没看见,他只是脸色冰寒,冷冷质问道,“又是天武的人?”这次你们又想玩什么花样?”
老者并未回答,反而是朗声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