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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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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墙另一头是一片竹林,竹林延伸至远处的烽火台,竹林中央是一处竹亭。竹亭之下是一片湖,湖色非蓝非绿,乃为乳白色,湖面之上常年散发着雾气,雾气缭绕着竹亭。

    相传此湖为龙髓汤,当初西海龙王三子敖烈犯下大错,南海观士音菩萨以慈悲为怀,便饶恕了他。但事情最终还是被玉帝知晓,玉帝虽意难平,但该事却已是前尘往事,便决定从轻发落。最终,敖烈被罚剔骨熬汤,这剔下一骨损耗的是他八百年的修为,故而众仙提议将这龙髓汤撒至天灾人祸频发之地,以此来护一方水土,保四方安宁。可千年前的众仙家万万没有料想到,到了武国第十六代君主这里,他竟将这龙髓汤据为皇家所有。非但禁止百姓取汤救人,而且百姓不得靠近一步。

    武皇昏庸无能早已是天下人的共识,但好在这位君主虽昏庸无能,但并无暴政,对待百姓也甚是上心,从不课重税,偶遇天灾还免税,家中男丁从军家中也有优厚补贴。若为国捐躯,则补偿白银千两。故而战士们的士气都很高昂。所以直至目前,百姓虽对武王颇有微词,但是从未有过易主之心。

    说回这肥猪林,为何叫肥猪林呢?其实这肥猪林原来被武国开国君王赐名为翡竹林,奈何到了这里被他的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孙女儿给改了名儿,就因为无殃公主小时候刚识字儿时跟其他官家小姐打赌说翡竹林写作“肥猪林“才对,为了不让自己的宝贝女儿丢面子,武皇一气之下改了翡竹林为肥猪林。

    在武国,所有人都知道武皇是个女儿奴,不宠皇子独宠公主。所以无殃公主便是个国宝般的存在,全国上下无人不知。后宫的娘娘们,不以武皇的宠幸为荣,皆以能够讨好无殃公主为幸。因为讨好了无殃公主就相当于得到了君王的无限宠爱。

    无殃飞过墙头,穿过肥猪林直直的落至竹亭。亭中烟雾缭绕着,无殃的裙摆被这纯白的烟雾隐匿,远远看着倒真像个仙子。而这仙境之中,自有琴音为伴。玉轻尘一袭白衣,素手弹琴。无殃一袭青衣,缓步朝竹亭上的玉轻尘走去。

    “就知道你在这儿!”原本一片唯美的画面,竹林,湖水,烟雾,美人,佳音,皆可为画卷,奈何生生让无殃那一句话给破了功。原本隐匿在林中不远处的仙鸟也被无殃这一声给惊飞了。

    无殃看到远处惊飞的仙鸟,撇撇嘴,说:“真没劲儿,胆子也太小了吧?就这还叫仙鸟?”

    玉轻尘听后轻笑,说:“不是它们胆子小。”

    “那你的意思是我的嗓门儿大了?”无殃叉着腰有些生气的问玉轻尘。

    玉轻尘依旧弹琴不语,没有回答无殃,只见无殃说话之际又有一行仙鸟惊了枝而远飞。玉轻尘偷笑,却被无殃发现。

    无殃见玉轻尘偷笑,感觉自己刚刚糗大了,便恼羞成怒,说:“你还笑,好像刚刚偷看我的人不是你一样?”

    玉轻尘收了琴,起身,立刻比无殃多出来两个脑袋之高。这架势,无殃弱弱的朝后退了两步。

    只是听到玉轻尘说,“何为偷看?我明明是光明正大的看,而且你有什么值得我偷看的?”玉轻尘说完还扫了一眼无殃的身材,这还不算什么,无殃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万年大冰块儿竟然对着她的身材撇嘴摇头,还学着她当初挑选美人的模样围着自己转了一圈。

    士可忍,孰不可忍。无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无殃攥紧了拳头。最后她决定回去一定要食补,让自己变得完美,让玉轻尘无可挑剔!至于为什么不上去打玉轻尘一顿?无殃公主的回答是:我要是能打得过,我能沦落到给人随意羞辱的地步?

    但是,虽然这玉轻尘,无殃是打不过,但是嘴皮子上的瘾还是要过的。这不来了,无殃昂首挺胸的朝玉轻尘走去,说:“我告诉你,我的身材就算不怎么滴,你的主人也得巴巴的求着娶我!而且,你说我之前先看看自己什么德性。”无殃伸手戳了戳玉轻尘的胸部,那感觉妙不可言,无殃一下子就没了刚刚的气势,赶紧收回自己的手,摸了下鼻子,看向远方,心虚的说:“跟王麻子比差远了。”

    “王麻子?”玉轻尘明显是被无殃的话惊呆了。

    无殃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的一本正经的胡说:“啊!对啊,王麻子的身材可比你好一千倍,就你那身材,我喝凉水都嫌塞牙。”

    玉轻尘张开双手,低头看着自己的身材,还打量了半天,问:“你确定?”

    无殃不假思索的回答:“那是,老确定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王麻子身材好的,莫非公主大人偷看过?”玉轻尘说着上前一步,低头在无殃耳边说:“还是说公主大人摸过?”玉轻尘说完便再也忍不住大笑,无殃感觉自己这是挖坑给自己跳,气得直跺脚。

    无殃无力的辩解着,“我,我怎么可能偷看王麻子!”

    玉轻尘听后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那就是说公主您其实是喜欢肥硕的,不喜欢健壮的。啧啧啧,没想到公主您竟好这口?”

    无殃气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指着朝湖心亭走去的玉轻尘说:“你,你不要脸!”

    玉轻尘听后回头对无殃说:“哪里哪里,是公主调教的好。”

    无殃见玉轻尘今日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与往日冷漠的形象竟完全不同,便提着裙子快步追上玉轻尘的步伐,气喘吁吁的问:“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不知羞耻。”

    玉轻尘听后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竹叶青,喝了一口酒才说:“哎~此言差矣,我与公主,还是您更胜一分。”玉轻尘说完还冲无殃笑了笑,无殃当场石化,伸手摸了摸玉轻尘的额头,有摸了摸自己的,没发烧啊,怎么搁这儿说胡话呢?莫非像那说书先生说的那样,魂穿了,那眼前这个玉轻尘肯定不是以前的了。

    无殃思前想后,觉得就是如此,突然站起来,拿着奈何剑指向玉轻尘,说:“玉轻尘呢?你是谁?”

    玉轻尘其实本就是这般潇洒模样,嘴巴也是毒得要命,只是身负重任,不苟言笑是他的伪装罢了。之所以他今日扯破了这伪装,是因为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他被无殃的纯真良善所感动。因为她的喜欢就是喜欢,她的讨厌就是讨厌。她喜欢一个人会对他百般好,她讨厌一个人会让那个人很明显的感受到而让那个人自觉远离她。她从不因为自己的讨厌而去针对一个人,她只会因为那个人惹了自己身边的人才去整蛊那个人。她很善良,她很单纯。若有可能,他愿意用余生去守护她。

    玉轻尘挑眉,说:“我就是玉轻尘啊,公主莫不是睡傻了?”

    无殃才不信这个人所说的话,但又没有证据,于是问:“怎么证明?”

    玉轻尘把玩着手里的玉佩,这是他入宫那一刻,无殃赏赐给他的,美其名曰:定情信物,其实就是向天下人宣布他玉轻尘是她无殃的所属物罢了。玉轻尘抬头看着无殃,说:“公主需要我带你逃出皇宫。”

    无殃心想万一他是向别人打听的呢?毕竟紫娟可是个大嘴巴啊,便又问:“我堂堂公主为什么需要逃出宫?”

    “因为皇上不允许你私自出宫,但你又不想扰了百姓安乐,就求我带你偷偷出宫。”

    听了这话,没错了,这话她只对玉轻尘说过,看来是玉轻尘本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慢热罢了,毕竟杀手嘛!都比较矫情。无殃这样想着,对玉轻尘笑了笑,收了奈何剑,凑到玉轻尘眼前,笑嘻嘻的说:“嗯,没错,我现在相信你了。”

    玉轻尘收了玉佩,又倒了杯竹叶青,说:“那可真是谢谢您呐!”

    无殃知道是自己话本子看多了,那说书先生也不靠谱,便狗腿的说:“嗐,跟我还客气啥?那你打算怎么带我出宫?”

    玉轻尘指向远处的烽火台,说:“点燃狼烟,引开宫中侍卫,我便可带你轻松飞过宫墙。”

    无殃惊讶的看着玉轻尘,问:“当真?那狼烟是做什么用的?”在无殃眼里那烽火台就一摆设,纯粹为了好看建的。

    “自然是吸引兵力用的。”玉轻尘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无殃。

    无殃善于察言观色,自是瞧见了玉轻尘的眼神,便问:“那会不会闯祸啊?”

    “会,不过查不到你头上,皇上不会责怪你。”玉轻尘一脸自信,无殃见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也就觉得此事可行,而且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武国点燃狼烟的。

    “这么好,还是倾城你厉害,那我们今夜就这么办!你等我去准备下,我去收拾一下。要去见我的美人儿了,我要好好打扮一番才好,哈哈!”说完,无殃就一把夺走玉轻尘手里的竹叶青一饮而尽,拍拍衣服上的烟雾,飞离肥猪林,直奔玄清殿。

    武国街头,夜色正浓,万家灯火点亮了长夜,印的这黑夜如同白昼。与此同时,皇宫的另一边狼烟四起,战火连天,一场大战蓄势待发。

    “倾城啊,快来看,这里便是我的望春楼。气派吧?”无殃跑到望春楼前拦着玉轻尘,得意的问道。

    玉轻尘看了看望春楼,没有说话直接走了进去。无殃见状,心想可能是来过一次的缘故所以并不稀罕。赶紧提起裙子跟上玉轻尘。她今日本不打算穿裙子的,但想到望春楼的美人儿,她还是决定盛装,是时候让她们知道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实了。

    玉轻尘本以为元宵节到了,这望春楼的女子该出来拉活,该扑倒自己的身上,他没有想到这望春楼出来接客竟还有男子,而且这里的女子没有风尘的味道,有的是优雅高冷,有的是可爱矜持……不同的女子有不同的味道,男子亦是如此。倒与他上次来的时候大相径庭,果然夜色与日色还是各具特色。

    玉轻尘看到无殃刚走进来,便被一群男子围了起来,女子更是个个都想往无殃跟前凑。玉轻尘只听到一道浑厚的女声,到还有些霸气的意味在里面。只听那女子说到:“今夜乃元宵佳节,无殃公主不宜到访,送公主回宫。”

    无殃一听,还愣了一下。怪不得她们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过她也无可奈何。不过一听王麻子的语气就知道咱这望春楼小霸王王麻子不乐意了吗,吃醋了,便笑嘻嘻的跑到王麻子跟前说:“麻子姐,消消气,是我不懂事儿,忽略了您,看,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发簪,呐!不用谢我哦!”说完,无殃还冲王麻子眨巴了下眼睛,嫌不够又递上了一个飞吻。

    听到无殃管眼前这个丰腴的女子叫'麻子姐',玉轻尘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冲击,无殃今晚又一次成功的刷新了玉轻尘的三观。

    无殃哄好王麻子后,被玉轻尘一把拽到身边,揪着耳朵问她:“怎么回事?王麻子咋变成女的了?”

    “你先放手,给我点面子,好歹这里是我的地盘,回去你想怎样就怎样,行不?”

    玉轻尘放手,说:“怎么回事?”

    “难得你这么听话,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王麻子是双性人,看到长巷他会变成男人,看到我她大部分时候都是女人。而且王麻子武功高超,不过跟你比差远了,倒是可以和长巷有得一拼。不过我猜长巷打不过王麻子,不然以我的对长巷性格的了解,她早就把王麻子收拾了来当望春楼的老板娘了。”无殃说这话的时候,反倒像个看热闹的。

    玉轻尘看着无殃不知何时手里抓着一把瓜子,边说边磕着,竟突然觉得她有些可爱。

    “望春楼不是你的吗?”

    “是啊,不过我只是名义上的。”无殃说着还叹了口气,大大的眼睛满眼的失落,不觉让玉轻尘笑了起来。

    就在此时,武国街头燃气烟花,鸣炮声吓着了无殃,她下意识往玉轻尘怀里钻,紧紧的抱住玉轻尘。玉轻尘看着烟花,他该走了。

    玉轻尘试图扒开无殃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谁知她今日竟过分的黏人,玉轻尘便放弃了挣扎。直接抱着人飞到二楼包厢,到了包厢门口,一掌打晕,直接将无殃打横抱抱进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