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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太阳离下山还有两个时辰的时候。
一个蓄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慵懒地坐在太师椅上,手肘撑在椅把上,左手握着钓竿,半眯着眼瞧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咚咚。”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他隐藏在眼皮之下的眼珠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随后淡淡吐出了一个字:“说。”
“二爷,老七回来了,任务完成了。”
“嗯。”刚应了一声,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接着问道:“老五呢?”
“老五死了。”
“什么?”
“咔嚓~”
手里的钓竿被他一下捏成两半,灵力喧腾,荡起一阵强横波动,漾过湖面室门,有火山喷发前的怒吼之势。
只见他迅速起身,刚欲转身却又站住了。
“把老七叫进来。”
“是。”
“等等,把他们七兄弟剩下几个也都叫来。”
身后那人一行礼,便离开了。
不久,孟五进来,身后带着一个被反手绑住的少年。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刘一守。
“二爷。”孟五一行礼,将刘一守朝前一推,推到二爷的面前。
“嗯?怎么还把他带过来了?”二爷看着刘一守,慢慢走到他的面前,“给你的任务不是杀了他吗?”
“那是因为他杀不了我!”
刘一守猛地抬头,胸口一道白光激射而出,正中对方眉心。
“什么!”
惊讶之中,二爷运起护身灵力......
不久之后,当孟大带着孟二、孟三、孟四还有孟六出现的时候,却看见二爷依旧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握着半截钓竿。
“二爷。”
几人一行礼,一齐向他的背影看去。
二爷是他们的恩人,当年把他们从街头捡来,教他们功法,也教他们杀人;给他们恩情,也给他们威严。所以这七兄弟对二爷十分恭敬,犹如对待亲生父母。
他们也随二爷姓,姓孟,后缀一二三四五六七。
“老五死了。”
“死了?”
五兄弟面面相觑,皆面露震惊与悲伤之色,哪怕是一向沉稳的孟大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沉声道:“怎么死的?”
“被路过的几名高手出手杀死的。”孟二爷长叹一声。
“这些高手是什么人?”孟三站了出来,咬牙切齿道。
孟三本就身材魁梧,又加上心中悲痛,不由十分大声。
“老三!”孟大喝止道,“不得无礼。”
摆了摆手,孟二爷接着道,“是陈家的人,领头的是陈家二子陈梁。”
陈家,乌木三大家族之一。
长长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孟大强压住悲伤的情绪,“那老五的尸首呢?”
“已经让人收殓了。”二爷顿了一下,接着道,“叫你们来,本来是想你们兄弟告别,可是现在......”
“我们明白,血债要血偿。”孟大一抱拳,身后兄弟也纷纷跟上,众人看向孟二爷,“您就直说要我们怎么做吧!”
......
天空几点繁星,远处重重黑影。
当孟大带着孟三、孟四、孟六还有一干黑衣人来到陈府外围的时候,高大的陈府之中,依旧是灯火通明,一切如常。
“兄弟们,这一次你们跟咱们来,不是为了组织,也不是为了钱,”孟大对身后的一众人员低声道,“是为了你们死去的五哥!”
“如果你们觉得这次行动不值,或是觉得风险太大,现在就可以离开!”
凉风刮过众人,无一人起身。
看着眼前这帮巍然不动的一帮兄弟,孟大只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他攥紧了拳头,强忍着眼泪,低喝一声。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整齐的回应。
“行动!”
孟大手一挥。
道道人影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便如飞蝗般快速离去,有序而悄声。
这次行动抽调了六个小组的人手--除了负责通讯和后勤的二组,每组出八人,加上四个小组长一共是五十二人。
按照预定计划,他们兵分两路,一南一北攻入陈府。北边是孟大孟四带二十人攻入,直取陈家家主陈知越所在房间;南边是孟三孟六带二十人攻入,目标是陈家二子陈梁所在的房间。
南北外围各留四人接应和警戒,一刻钟内撤出战斗,无论成功与否,一切信号交流。
没有太多阻碍地解决了门口护卫,孟四带着十人先行翻进了墙内。在得到安全的信号之后,孟大带着剩余十人进入。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看着南面烧起的火光,孟大一挥手,他们围住了陈知越的卧房。
轻轻撬开门闩,孟大身后数人持刀鱼贯而入,瞧着打坐的位置空无一人,他们便又接着径直扑向陈知越的床铺。
一番乱砍之后,既无惨叫也无血迹,掀开被子却是发现并无半点人影。
“坏了!”
孟大见此情形,心中暗叫不妙,接着暴喝一声--“快撤!”
话音刚落,却是重重灵力锁链从房间各处钻出,缠向众人。
另一处,当孟三手持一柄长刀,怒气冲冲地冲进陈梁房间时,却也是察觉不到任何灵力波动。
正当他隐约觉得不对时,看向打坐和床铺之处,却也是没发现半点人影。
“有埋伏!”
孟三后背一凉,接着暴喝一声,“兄弟们快撤!”
伴着他这一声,道道泛着白芒的冰冷箭矢朝着众人激射而出,快速射倒了数道人影。
“走!”
当孟三和孟六带着剩下人马冲出房间之时,却是道道火把从旁边抛出,扔向了他们。
借着亮光,孟三和孟六这才发现--周围堆满了干草!
烈火遇草即燃,将他们逼回了房间之中。
一群身穿青、黄二色制服的人快速钻出,在火圈外围围住了他们。
“三哥!”孟六折断了臂膀上冷箭的箭身,忍疼看向孟三,“这房间怕是挡不了太长时间的火势。”
这群人的出现,让他们一时之间方寸大乱。内有大火,外有重围,一时进退两难。
说话间,屋顶却是响起沉闷脚步,在原本惶惶不安的人心上又添了一层霜。
“哈哈!”
屋外的人群中,忽然有一人拨开左右,大笑一声,对着房内高声道,“宵小鼠辈,竟敢夜闯我陈府!还不快快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