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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奇略怕祝婪仙觉得午后漫长无聊,不等自己的院子收拾好便赶来陪她聊天:“我看你院子里那一丛牡丹长得极好,再过几个月就是花期,景色一定不俗。”
祝婪仙拉起他的衣袖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万原则垂了手立在不远处听候差遣。
“我倒是更喜欢角落里那几棵夹竹桃,你院子里不也有几株山茶和腊梅吗?到了冬天就去你院子里赏雪。”祝婪仙选院子的时候打听过两个院子的院内布置,一听金阳苑里从上到下都是一副学海无涯苦作舟的风格后,吓得马不停蹄搬来了荣升院。
陈奇略叹了口气:“还有一小片竹子,我那院子哪里都好,就是太像老学究住的院子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东扯西拉聊起原先在赤兰江的趣事,万原听得懵懂,忍不住发问:“赤兰江是什么地方?小的从未听说过。”
祝婪仙一拍额头,万原站在一旁不动也不言语,她竟忘了屋里还有个他:“赤兰江是我与奇略的家乡,离京城远得很,你没听过也正常。”
万原更加疑惑,他闲来无事时爱看舆图,印象里无论哪个府哪个郡都没有一个地方叫做赤兰江。
但他不敢细问,生怕问不好反倒惹了大人不耐烦。
聊了没多久便有人来通报说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万原请缨领着二人前往饭堂。
走过长长回廊,穿过几个拱门,太子府远比祝婪仙想象中的大。
“陈大人,祝大人,请。”万原推开饭堂的大门,方便二人进入,而他自己则回了荣升院。
因为仍在正月里,饭堂里摆了不少炭盆,屋里暖洋洋的。
饭堂四周摆的书画祝婪仙看不懂,她的目光锁定在饭堂中央的紫檀木圆桌上。
桌上已摆了不少佳肴,屋里暖和,饭菜也不怕凉透。邵英卓坐在上首冲着二人招手:“来,坐到本王身边。”
祝婪仙不懂坐在哪里合适,只能把求助的目光递向陈奇略,陈奇略将她带到邵英卓右手边的座位:“婪仙你坐这。”
待二人落座,那位名为子帧的内侍替他们斟了酒,邵英卓举起酒杯:“本王敬二位一杯。”
借着举杯的功夫,祝婪仙仔细打量了邵英卓一番。月白色衣衫以银线绣出暗纹,邵英卓面如冠玉目如朗星,一半头发被金冠束起,另一半随意披在肩上,仰头将酒一饮而下的动作也格外赏心悦目。
毕竟是一朝太子,他身上的贵气掩都掩不住,一举一动都是雍容闲雅。
祝婪仙也将酒杯举起一饮而下,这是她第一次饮酒,温热辛辣的酒液入了胃,整个身子都暖和了起来,暖意侵袭到四肢,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邵英卓觉得有趣得很:“鸟也能喝酒吗?”
祝婪仙举起空空的酒杯,示意子帧为自己斟满:“小鸟儿喝不了酒,小鸟妖还是可以的。”
“婪仙第一次到人间,若是有礼仪不到位的地方,还请殿下多多包涵。”陈奇略怕她毫无尊卑意识,行事会冲撞到太子。
邵英卓点点头挟了块烧鹅放进祝婪仙面前的碗里:“陈兄不必担忧。祝姑娘,贪杯容易醉,尝尝这个。”
祝婪仙立马丢了酒杯咬了一口烧鹅,皮脆肉嫩肥而不腻,她爱死人间的吃食了,怎么所有东西都这么好吃!一口肉接着一口酒,好吃到她小舌头都要掉了。
见惯了高门贵女吃饭时的细嚼慢咽,祝婪仙这种吃相实在上不得台面,但是胜在新奇好玩。邵英卓指了指春饼示意子帧为祝婪仙卷上一个。卷了豆芽,胡萝卜丝,黄瓜丝和鸡肉丝的卷饼里再抹上一层咸香的酱汁,咬一口下去又鲜美又清爽。
祝婪仙一手托着卷饼一手撑着下巴,眯起眼睛小幅度晃着脑袋。感谢父母,把她孵化出来又把她派来京城,她才有机会品尝到这样的美味。
本来吃惯了的菜肴都被赋予了新的滋味,邵英卓与陈奇略对视一眼,一同举起酒杯:“本王有些好奇陈兄与祝姑娘本体是什么模样。”
“我就是只普通的鹦鹉,既然殿下好奇,我就斗胆给殿下展示一下。”陈奇略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流光闪烁中他化作本体落在餐桌上。
确实是随处可见的绿色鹦鹉,邵英卓扭头将目光投向吃完了最后一口卷饼的祝婪仙。
“奇略可以学他人声音,能学得十成像,这个天赋别的鹦鹉都没有。”祝婪仙担心邵英卓小瞧陈奇略,一边解释一边拿过子帧递上的手帕擦了擦手。
这个本领确实了不得,邵英卓暗自记下:“好,本王记住了。”
祝婪仙的本体是银喉长尾山雀,她在流光中化作白白胖胖的一只小肥啾落在邵英卓指节上,邵英卓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身上的羽毛:“本王有位好友名为闻人霄,他从小喜欢鸟雀,因此府里豢养了不少珍稀品种,不过前段时间不知为什么突然把自己养的鸟儿都放生了。待他休沐,本王把他介绍给你们认识。”
说着邵英卓将祝婪仙送回她的座位上。
祝婪仙幻化回人身。方才贪了几杯酒又没吃两口菜,再加上幻化两次,难免酒意袭来,脑袋晕晕乎乎。
“我朝自从宣布女子可以参与科举,朝堂上多了不少女官,本意是希望女子也能为国出力,结果那群老顽固三天两头挑刺。”邵英卓也喝了不少,这会拍着陈奇略的肩膀唉声叹气。
祝婪仙捂住滚烫的脸颊,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炭盆烤的,她觉得房子越来越闷,闷得她快要喘不上气。
“婪仙,喝多了吗?”陈奇略一边听邵英卓诉苦,一边放了一部分注意力在祝婪仙身上。
邵英卓也看向祝婪仙:“看样子是喝醉了,子帧,扶祝姑娘去暖阁休息休息。”
祝婪仙不肯,她起身往门口走去:“不用这么麻烦,我吹会风就好了。”
出了饭堂,祝婪仙兜兜转转挑了个无人的花圃化作本体。一月底的京城雪还没化尽,像是找到救星她一头钻进雪里打了个滚,希望能尽快消了醉意。
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响在耳边,她抬起小脑袋看过去,借着月光,花圃的鹅卵石路上有一个绿绿的东西移动着。
眯起眼睛一看,原来是一根长了腿的香菜在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