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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往事可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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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天城

    在凡星风风火火闯九州的这段时间,天权一直在闭门造车,钻研白帝的功法。

    天权用时之心粗略回溯了凡星的故事。

    果然,逐日祭礼可以用鬼哭神嚎来形容,虽然凡星只是其中的一粒尘埃,但天权认为,如果自己处于凡星所在的境地,他能够让故事更加圆满,譬如那一伙遗憾的战狼高手们,譬如那位可怜的菇茹,但他却不一定会比凡星做得更好。

    当然,这并不是说天权不如凡星,一个业余玩家能打败职业玩家吗?显然不能。

    天权同样是天命之子,他有时之心,皇天后土在他手中延展,时溪沙漏在他心中流淌,他不需要像海绵一样去用力挤出时间。

    一念电转,时光倒流,元气扭曲虚空,万法随心而动。

    穿越时空,并不一定要改变自己,让自己在时间长河中奔波。

    天权的选择是让世界回到十五天前,黑夜变成白天,从宿舍推门而出,漫步在道场鸟语花香的小路上,明媚的晨光照亮前途。

    这是年轻的感觉,但他已经是过来人了,当然,和道场中度日如年的每个人相同,天权的心依旧年轻。

    晨练的少年挥动着手中的宝剑,心中意象万千,但却依然展现不出来;几个学徒最先忙碌,从食堂阿姨那里拜师学谱,他们的厨艺早已更进一层。

    远处的星馆传来纯净的曲声,没有小丑般作怪华丽的技巧,从流畅的生涩感中能听出弹琴的人并不精通音律,但是乐声足以悦耳,说明她应该是搞科研的高精尖人才。

    走近星馆,花圃中的绿叶透着日光,天权忍不住地回忆往昔。

    当年他是全校第一,他的好友凡星是全校倒数第一,都是天下第一,因此惺惺相惜,缘分让他们变为知己,那自然少不了网吧和酒水。

    油腻的键盘和大叔让天权不忍心下手,蹲在小沙发上的姐姐让他不知如何与之交流,他们很秀,但天权更秀,没什么好谈的。

    他没有打游戏,主要是他游戏打得太厉害了,他一出手,一网吧的父子局战神都有得跪下来给他叫爸爸,消失了无数高手的战神也得黯然消失离场。

    当然,天权以藿香正气水代酒,以荷叶代香烟,以桌代游,一切都还行,并没什么意外。

    他桌前坐着的,是四位象牙塔中的俊才。

    天权和他们的差距很大,但玩得很开心,天权无论如何卖弄,都逃不出他们的五指山,嘴炮大战中,天权学着她连敲桌子带心理暗示,勉为其难地说服了这位心理大师;他用王水融化金银,为剑圣铸造了糟糕的圣剑,终于打败了吸血鬼大魔头;他用真诚和自以为高深的数学算法,生硬地解决了酒馆老板面对的难题,结果换来了破产清算和老板的白眼;他在铸剑后精疲力尽地晕倒在地,化学与医药双学位的大佬随手就判断出来他是酸中毒,用沾着药剂的棉团给他上了一课。

    不到高中的小天权也暗自发誓,要像他们一样优秀。

    坐公交车回家,那位因为尴尬而没有说话的老人家发话了,他问天权能否做到自己发下的誓言?天权说能,虽然天权并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

    老头说自己是个大侠,但是人老了,一文钱难死英雄汉,这个大侠没带钱坐车,于是找天权借一元钱,并许诺教给天权他的“屠龙术”!

    天权当然接受了这项任务,并且超额完成,他给老头办了一张老年乘车卡,他和老头交谈甚欢,在上学期间,天权天天都能在下午的公交车上遇上这个老头,每次都能谈及一些稀奇古怪的内容。

    几个月后,他升学了,之后再也没见过这个老头。他和那四位大人一样,不见了踪影。

    天权现在还记得他们的样子,只是在茫茫人海中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他的老师为他授业解惑,而他的父母和那个老头,则充当了最关键的传道角色。

    天权进步飞快,他身边的大佬一抓一大把,他们千篇一律,各个都有有趣的灵魂,他们是各从地选拔出来的精英,他们有良好的家教素养,他们的游戏世界精彩有序,他们的琴声悦耳真诚,他们的文章古朴大方,他们的性格和毛病千奇百怪,他们的伴侣同他们一样古怪……他们是从一江泥沙中淘筛出来的赤金,发自内心的自律让他们经历了一次次的考验——束缚的教条被灵动的内心随意打破,损友恶师在时间长河中渐行渐远,不叮无缝蛋的蝇群是他们的护身符,美满的家庭总能避开命运的变故,诱人的名利也无法腾挪他们半步……他们的内心有一股无以言语的力量,这股力量让他们不会迷茫,让他们能在未知中找到他们要找的真理,在反思途中,他们也不会认为这些是侥幸,难道一切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这当然是理所应当,他们是象牙塔中的王子和公主,他们是理想国之上的天神——鬼话连篇的政客们愿意为他们得罪一切,保家卫国的战士们愿意为他们负重前行,心怀野心的搬运工还得仰仗他们的荫蔽,就连最“键言”的批评家们也会为他们歌功颂德。

    因为他们仿佛会魔法,纸上简洁有力的公式和文字,可能会让亿万生灵衣食无忧,也可能会让千里沃土生灵涂炭。

    他们是千年古树上最鲜嫩的枝芽,他们是时代浪花最前面的弄潮儿,哪怕他们掀起的浪花,只是两道涟漪之间一抹波纹,但这,足以在某个尴尬的时刻能指明连接无涯两岸的大桥在何方。

    不过金无赤金,人无完人,天权和他们相比,运气还是差了一点,只能有他们八成般的优秀。

    主要是因为天权总想去当太空人,还得腾出来一丝时间研究老头忽悠给他的屠龙术,弄得心力分散了。

    他的天赋很快被热衷于天空和游戏的小马社长赏识,于是莫名其妙地就被小马社长挖掘,一开始他边学边玩,各系兼修,凭借瀚海变幻的操作,勉强打败了大宇宙国的精锐,拿了冠军。

    后来由于训练体系太辛苦,以及团队面对的复杂情况太多,于是天权彻底告别了象牙塔中的生活。

    小马社长希望天权和死肥宅能多拉一些高人入伙,让他们告别象牙塔,来现实中打拼,他愿意出高价,但天权更希望他们能够飘然于尘世之上,不被世俗污染。

    道不同,终将渐行渐远。

    但总有路将人引回一处。

    天权在那家熟悉网吧,又找到了那个在过去无所事事的凡星,他让张虚幻去请凡星过来当打杂扫地僧。

    用心创造快乐是一个复杂的合作项目,这个项目的出现,也在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太空航行现在还飞不起来!

    远征不是把单单人送走那么简单,其中最难的一点,是把这个人生存的环境一并送走。

    为此,天权选则搁置自己的太空人梦想,将飞向太空的未来留给后来人。

    在黄埔江底闲逛时,天权突然发现,好些死肥宅拉过来临时合作的科研人员中,有好多他熟悉的身影。

    不用说,天权早已下定决心,自己就是他们的剑,他们就是自己的心。

    不知道梦中凡星,会不会一改常态,成为绝世大神呢?天权无从知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