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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重回校园（1）
寒风凛冽，透骨奇寒，这是小语走在小区里唯一的感受。
在这样冷空气横行的日子里，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人们会一整天足不出户，春节期间的城市则完全丧失了生气，变得没有一点可爱之处。
或许在嘈杂中生活惯了，一下子安静这么多，反而有些不自在。
每当傍晚的时候，她习惯性在外面逛一逛，看看奔走在路上的人们，一来感受下生活的气息，二来磨灭下自己的懒筋。
时间悄悄地走着，新春就要来临了，第一次在外过年，更多的是想家，想爸妈和兄长。
以往的时候，城里的家家户户关着大门，好像老死不相往来，但因为过年，子女归来或亲戚窜门，上下层的住户偶尔传来一些欢乐声、麻将声或争论声。
此时的家乡也定是热闹不断，喜事连连，鞭炮齐鸣。家家户户热烈交谈，孩子们在外头嬉闹追逐，久而未见的伙伴们大谈生活与学习。
偌大的房子，就她一个人在，不免有些凄凉。小语在大厅看了会电视，便上了房间，坐在书桌前，鼓励自己慢慢地撕开镜面上的贴纸。
她摸着帽子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闭着眼睛，慢慢地拿掉头上的帽子，睫毛缓缓地往上打开。
“砰的”一下，震慑得她闭上眼，犹如晴天霹雳，长发远去，本是伤心许久，怎料还长成这般模样。
再一次睁开眼，微微地转过一个角度，一道长长的伤疤很明显而刺眼，就像一道闪电，闪得她全身颤抖，满脸乌青。
她趴在桌子上，不敢抬头：这不是我，这不是我，不是我……
多么希望这是在做梦，梦醒后还是完完整整的她。
原来爱美是一个人的天性，是人之常情，没人能逃避，没人能躲过。
她站起来，不小心将一本散文集移掉在地上，一张照片就躺在了地上，那是一个大男孩的单人照，高高瘦瘦、五官极致，气宇不凡，最惹眼的是他那抹阳光明媚般的笑容。
这个是谁？
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再看看镜中奇丑无比的自己，她呐喊：不能沉沦，不能颓废，考不上大学，再好看的容颜也修改不了命运。
可是人就像多变的天气，时而晴空万里，时而乌云密布，时而暴风雨来临，时而彩虹横空。
日子在不慢不快的节奏中过着，天气还是刺骨的冷，但新年一过，路上到处是形色匆匆的赶路人，拥堵成灾的摩托车和自行车，这时候人们已回归正常的生活和工作。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细雨正纷纷淋淋地向大地飘洒着，寒风瑟瑟，小语跟着夏东走进市三中大门，久别后重回校园，尽被一股幸福感包围，全身暖洋洋。
“这是门卫室，左边的这扇门进去的高楼正是教师宿舍，正前方是.......”
正前方的一块状元石直入双眼，小语兴高采烈地跑去观摩，看着状元两字，一身激流，胆怯地将手掌按在红色石掌印上。
“哇，你不会想着当状元吧？”夏东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语，“这么小的一个人，居然这么有野心，真是看不出来呀。”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小语用手挡住夏东奇异的眼神。
“我去，这么自信，还从没遇见对学习这么自信的人。”夏东瞅着她，“不过也不怪，身边没有好学之人，成绩好的人也不爱搭理我，我也没劲理他们。”
此时一对恋人撑着雨伞，说说笑笑地向他们走来，小语张大嘴巴，脑子出了神：光天化日之下，高中生竟然敢在校园里手牵手？城市的高中，学风这么松散吗？
手在她的面前挥了挥，夏东问：“你认识他们？还是你也想谈恋爱了？”
小语拍下夏东的手掌：“只是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你会不会太过大惊小怪？”夏东瞧了一眼路过的那对情侣，正眼问她，“你来自哪个落后的山区？”
真是一个张口闭口都想显示他优势的家伙，大概家里有钱的公子哥都有这个爱好。
“我们那里虽小，但并不算落后，可能是校风吹得严肃一些，学生处稍有一点风吹，班主任那儿便会草动，对你兴师问罪，严刑逼供，拿家长要挟。”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
两人继续逛校园。
“那是一个梁亭，主要纪念第一任校长……那是篮球场，过去的是高一教学楼，你即将坐在里面的一个教室……那是体育馆，它的设计可是一流的……”
每到一个具有标志性的地方，夏东都会加以提示，一路走一路介绍着。
每个地方每处风景，小语都记在心里，这里将是她实现考大学的地方，她要热爱这里的一切。
因为早上起来得晚，又没有顾得上吃早餐，夏东摸了摸干瘪的肚子：“饿不饿啊，学校附近有一家火锅鱼店，味道超好，鱼肉鲜美，菜品丰富，要不先吃它一个痛快？”
一听这口气，小语的心一紧，把手伸进口袋里，“东哥，吃一个火锅鱼大概多少钱。”说着，她在口袋里一把抓出所有零钱，“一块，五块、十块……”
“哈哈……”夏东被她脸红的样子逗得大笑，“你不会想着请我吃饭吧？就你这点钱，还不够我吃一个早餐呢。”
小语憋了他一眼：“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含着金钥匙出身，动不动就大餐贵餐，但不管怎样，请你吃饭是我的心意，以表你带我参观学校。”
这语气倒是温和，可这话里皆是炸药，虽说这家伙长得一般，但自尊心倒是强得可以。
想到父母的叮嘱，哪怕再有气，也得收拢一些，夏东赶忙解释：“我嘴贱、嘴贱，你爸我爸是兄弟，你我就是兄妹，当然是我请客人吃饭，再说有男士在，也轮不到你这个小女生请客。”
“我是这么想的，先买点零食填肚子，家里还有鱼和肉，我下厨请你吃饭，包你吃了还想着吃。”小语觉着有些不妥当，又补上一句，“等我找到了兼职，有了钱就请你大吃一顿，如何？”
“听我安排，不准反抗。”夏东拉起小语的手臂往外走。
此时，小语和夏东还回到状元时处，恰巧李泽推着自行车经过状元石。
李泽看见了夏东，便顺要看了他身旁的女孩一眼，恰好与那个女孩视线相撞。
李泽心想：帽子女孩是夏东的新女友？长得如此的普通，这小子眼力转型了？这让李莉知道，新女友且不是被前女友整死？
小语心想：多讲究的一个帅小子，红色的棉衣搭配一条中浅色的牛仔裤，围巾配着这白皙的肌肤，极其好看。高高瘦瘦的身材，大气别致的五官，羡煞众人。
“阿泽，等等我。”后面的陈晓颖卖力地追赶。
李泽停下来，向后转去：“不去逛街了？”
陈晓颖扶着自行车，气吁吁地说：“我妈今天买了很多好吃的，叫你上我家吃饭。”
听了这话，李泽相视而笑：“那就一起回家吧。”
“好，好冷哦，你围巾很好看。”
一阵寒风而过，李泽打了一个寒颤，将脖子上的围巾摘下，三下两下地给她围上：“天寒地冻，要多穿一点，你又不胖，大熊样找不上你。”
“讨厌，走啦！”
这一个暖心的动作竟然让小语冒出了羡慕的意思，一个学期过去了，没有和一个同学写过信，想来大家也会慢慢忘记她吧。
这个男生好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她眯眼回想，努力地回想，可脑子就是想不起来。
“小语，小语，你这是发什么呆啊？”夏东在她面前摆了摆手，却见她大惊失色，像刚做过贼似的，“怎么了，看到啥稀奇的了？别整得像个乡巴佬，对什么都惊讶。”
还没等他说完就后悔了，压抑住的性子还是暴露了。
乡巴佬彻底激怒了小语，年轻的自尊心让她必须呐喊：“你不打击我，你的牙齿一定不会疼，如果疼的话，我帮你把牙拔了。”
“还没有几个人敢和我这么说话，要不是看在你是亲戚的面子，我……”突然，想起豪车，夏东连忙转化语气，“我才不忍受你对我的打击。”
“废话真多。”
……
中饭过后，回到阳光金城已是下午两点，小语将新教材大致浏览了一遍，想起害怕过马路，便想出门去练习一下，总不能天天麻烦夏东接送自己。
这家伙如此爱卖弄，说话口不遮挡，损人不过脑子，只怕她不被打击成驼背，也会招来许多眼光。
想到这里，小语穿上羽绒服出门了。
她站在十字路口，等待一辆辆车子驶过。当红灯变成绿灯时，她眼观四面，结果一起等过马路的两个人已经走了，刚抬脚走路，却看见一辆摩托车快速驶来，只好退回原地等待。
可她发现，不管哪一次，都有一两个不守规矩之人，不是骑着摩托车，就是自行车。
一次、两次、三次……不知红绿灯更换了多少回，小语始终没有从马路的这边走到对面。
“小女孩，你不会想着自杀吧？遇到啥想不开的事，这么小要寻死？”
这一个尖锐的惊吓声令小语低下头来，这时候才发现身旁站了好几个人。
“父母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不要有轻生的念头，好死不如赖活着，听话，快回家。”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渐起，那些人就像一把刀，刺得她无处躲藏，小语低着头赶紧离开了是非地。
“小小年纪这么有心计，想死还拉一个垫背的。找车撞死，不就是想敲诈一点钱吗？”
“人家在十字路口不过是多站了一会，不见是要自杀，你们的想象力可当导演了。”
“我在路口站了这么久，一直关注她，好几次绿灯，她都没有起步走，她就是在找一辆好车冲上去，好在没有豪车经过，不然可真吃了亏。”
“唉，管闲事的人可真多啊。”
刚到十字路口不久，正好听到了这一番津津乐道的猜疑，李泽看了看几个路人，又往众人盯视的方向一看，虽是模糊的背影，但不难认出是那个帽子女孩。
李泽咳嗽了几下，“那是我同学，约好在这里碰面，你们倒是好意，让我追她。”说完，他假装向帽子女孩方向骑过去。
走过一点距离后，小语往后一看，一群爱管闲事的家伙，没弄清事实，便对本人大口小口的一顿猜测，本人像一个自杀人吗？本人像一个坏人吗？本人像一个恶心人吗？本人像……
那个？她语塞了，顿时心更紧了，身后的那个人不是围巾男孩吗？
天啦，他不会听到乱七八糟的言论吧？完了，完了，完了，要是以后认识了，脸面往哪儿搁。
感觉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心跳得越来越快，必须隐藏起来，不能被他认出来，小语将衣帽扣在头上，两手蒙着耳朵，两脚快速地行走。
看他样子是可能比自己大点，应该不是高三就是高二学生，将来也不一定相见，为什么要怕他，就算听到了又何妨，自己又不是真自杀，就算真的如路人所言，与他何干呢？
不是，怎么那么自作多情，人家也许根本不留意自己，又何来的异样眼光。
小语的内心正有几个人在打架，打得热火朝天。
突然，“呼”的一下，一辆自行车飞驰而过，她抬起头来不由得感叹，她过马路都怕成这样，而人家车技如此了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