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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自卑蔓延
告白事件的热度总算冷却下来，慢慢地小语也不被路人指着说这就是上思想政治课的女主角。
而同样有一件热度很高的事也如梅子老师所说的过一段时间就会冷静下来，那些岳波迷女生吃了几次闭门羹后也逐渐不再来吃冷餐，只有个别女生偶尔来偷看一下，但也只是远远的看着。
很多事很多人都会成为过去式，不管你信不信，时光就这样过去了。
就像形影不离的小语和飞飞也因为不同班而产生了距离。
虽然两人的班级只隔了一道墙，但是两人之间的距离远远超过了这堵墙。一开始小语感到有一些沮丧，时间久了，便也习惯了。
飞飞是一个性格外向的女生，大大咧咧，爱管闲事，人际交往广，到了新班级后很快就有了要好的朋友。
而小语则不同，她从来不主动去找别人说话，更不会去管闲事，人际关系很窄。
同桌由话多的飞飞变成了冰人脸的岳波，后面的陈平也是一个话极少的人，小语把仅有的一点空闲时间都给了小说。
她没有特长，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看各种各样的书，这是一件不用投资多少就能轻而易举达到的事。
对于一个从小家庭条件不好的人来说，能继续读书都是父母抠手抠脚挤出来的机会，哪还有机会接触兴趣班的项目。
所谓的兴趣，首先要有机会进去学习，才有喜不喜欢和合不合适的选择，而她从没有认识的机会。
这一天的天气很好，第八节课自由活动，小语坐在球场的观众的台阶上，看着前方一群男女学生在踢足球，心里一边在震撼，一边在自卑。
那里有她缠着很深的情絮，他英姿飒爽地奔驰在足球场上，虽然她看不懂球赛，但是能从场上女生的尖叫中听得出来他踢得很好。
李泽很会玩，打篮球、踢足球、唱歌、跳舞、玩乐器、跆拳道、绘画等等，这些别人只懂一样或两样的，而他几乎都会。虽然很爱玩，但他的成绩也不错，次次考试都能排在前五十以内。
他说，他妈妈是一个老师，从小就培养他这些兴趣爱好，而他小时候就像一只绵羊，妈妈要他学什么就学什么。
一直绵羊到初三，他突然性子大变，是因为他认识了一个爱玩游戏的朋友，从此被带入坑。
小语的自卑不仅仅是在没有特长上，更自卑在自己的家庭状况和自身的条件上。
她发现，学生时期的他们喜欢一个人很简单，有人会唱歌会被人喜欢，有人玩架子鼓会被人喜欢，有人篮球打的好会被人喜欢，当然长得好看的很多人都会喜欢。
像她什么都不会，长得又极其普通，被人追求的一次还是恶作剧，被唐潇铭表白成了一个笑话，她怎么敢去喜欢一个长得帅，又有很多姑娘喜欢的男生？
所以对于李泽，她是有意逃避的，有目前的距离，她就知足了。
在足球场上，李泽往有台阶的方向看去，因为她在，所以他踢得特别卖力，他想把自己最帅的样子展现给她看。
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以前还有飞飞的陪伴，但高二后，她身边除了陈平和他，几乎没有别的朋友了。
每次看到这样的小语，李泽总觉得心疼，所以他经常跟陈平说多找她说说话。即便他很介意他们多说话，但他更怕她闷坏了，或者她变得更内向了。
偶尔，李泽也会拿题目找小语讨教，讨教是假的，找她说话是真的，每次找题都颇费他一番功夫，不能找简单的又不能太难的，简单的怕被她看不起自己，太难的又怕耗她的脑细胞，还耽误和她聊天。
别看她小小人儿一个，但脑子是真灵活，思路清晰，思维敏捷，表达简短精准。认真起来的样子特别可爱，仿佛她的任何一个动作，他都特别喜欢看。
坐到夕阳西下，小语抬脚要离开，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夏小语。”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
小语迎声望去，眼前站着的是一个身姿婀娜的高个子女生，五官精致端庄，穿着一身洁白如玉的连衣裙，漂亮极了。可是，这样美丽的女生怎么会认识她？
“你是？”小语心惊惊地问。
“我是唐潇铭的堂姐唐菲儿，在高二4班。”唐菲儿上下打量着这个消瘦的小女生，“潇铭经常提起你，说你很特别。”
“是吗？”小语心里鼓捣得不行，不知道人家突然的出现带着什么意图。
从小到大，她不仅害怕长得好看的男生，还特别害怕那些漂亮的女生。
“你不用紧张，很巧地看见你，只是简单的打一个招呼。”唐菲儿言行举止很淑女的解释。
唐菲儿笑起来的样子特别迷人，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小语不敢看她，她在陈晓颖那儿都抬不起头，更何况面对她。
“很高兴认识你。”小语眼睛虚晃地看着她，犹豫了一会，缓缓道出，“那件事，我……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当初只想跟他分析利弊，多说了一些话，不曾预料事情被蔓延开去，导致后果严重。”
“哈哈……这就是你的可爱之处，做事认真，目标明确。即便你喜欢一个人，也能好好控制住自己，你很厉害。”唐菲儿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小语低下头来，原来她早就留意过自己，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知情。可是她怎么知道自己喜欢谁？
难道她也喜欢李泽？如果她猜到了自己喜欢的是阿泽，那么只有这个答案可以解释。
她不想知道阿泽的绯闻女友，更不想听到三两天的传言他和某某女生有暧昧的行为的信息。
“好了，我先走了，再见。”唐菲儿落落大方地踩着优雅的姿态离开了。
小语瞧着她的身影痴迷了，男生都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吧。
想起来了，高一下期的时候，听飞飞说过很多男生跟一个大美女写过情书，应该就是她了吧。
她居然和李泽同班，那么他们之间有故事吗？
没有了飞飞的八卦信息，她对外界的接收信息量降到了仅次于陈平和冰人脸了吧。
想想也挺好，不知信息，少了许多烦恼。学习任务已经够重了，那些即将都会过去的事也会变得微不足道。
小语背着书包离开了球场，独自一人回家。陈平还没放学就接到了他妈妈的电话走了，飞飞每天都要训练，李泽已连续几天不是打篮球就是踢足球。
走了没多久，后面有人在喊她，她停下来，看见李泽追赶着来。
“你为什么不等我踢完再走？”
“……”小语木呆呆地看着他，“你怎知道我在那里？”
“队友看见了，告诉我。”李泽没有说实话，哪怕她身边站了很多人或坐了很多人，他就是可以很快地锁定她在哪里。
“……你踢得真好。”
“是吗？谢谢！这可是你第一次认可我。”李泽像吃了蜜糖一样开心。
“啊？”小语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对他的夸赞这么吝啬，哪怕心里一千分一万分认为他很优秀。
“啊什么啊，我这么好的男人，你都看不见，你只惦记着书大爷。”李泽从她手里拿过《傲慢与偏见》一看，“你的爱好除了看小说，还有什么？”
“小说只是打发时间，也谈不上什么爱好，我不像你们懂得多，我这人挺没趣的，也没特长，长得又普通，还有别人暗里说的发育不好，我是不是很糟糕？”小语越说语气越低落，仿佛她一身都是灰色的，没有一点闪光点。
“哈哈……你这样看待自己？”李泽伸手到她的头上，敲了她的额头一下，“你不自信的样子都这么可爱，让人忍不住……心疼。”说到最后的两个字时，他的声音变得很小。
但是小语还是听见了，她的脸变得通红，低下头来不敢看他。他这样亲昵的动作让她心跳得特别快，甚至让她毛骨悚然。
她告诉自己，不能喜欢招蜂引蝶的男生，否则会爱的很辛苦。
李泽抓住她的肩膀，靠她很近地问，“你不舒服吗？”
“没……没不舒服。”小语用手推开他，快速地跑走了。
李泽笑了笑，跟在后面。
出了校门口，过了公交站台，有一条小路，是可以走到西关桥的。没有涨大水时，这是一条很宽的路，一面是大河，一面是一排低矮的房子。
河水不多的时候，且不赶路时，小语喜欢走这条路回家。
“你今天有很重的心事，是遇到什么事了，看我能不能指点迷津？”李泽刻意地靠近她问。
“就冰人脸的事，有一个女生找我几次，非让我帮忙让他们见一面。他这人不好相处，我哪里敢开口，可我又见不得那女生在我面前哭。”小语为这事头疼了几天。
“就为这点事？”李泽扑哧的笑了，还忍不住点了她的头一下，“你傻不傻啊？”
小语快速的躲开了这一弹，“这有什么好笑的，像你们这种有互相喜欢的人，怎会明白暗恋的苦滋味？”
“你暗恋谁？”李泽温柔的笑出了声。
“你怎么老扯我的皮，不是说帮我解决问题，能不能用心一点？”小语有一些生气。
“哦，开小差了。”李泽停下来，捡起一个石头，向河里抛过去，水里就出现了一排的浪花。
“哇，你居然也会。”小语也高兴地捡了一个石头漂向河里。
“不错嘛。”李泽紧接着又抛了一个。
两人不约而同地捡石头漂石头比赛，玩的忘记了刚才的烦恼。
玩了好一会，天空逐渐黑了下来，小语一看手表吓了一跳，“太晚了，我得回家了，不然大人又着急了。”
“我送你。”
两人背起书包，继续沿着河边赶路。
吹着温柔的河风，踩着细细的沙子，小语感到此刻特别快乐，希望能够和他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的走下去。
李泽时不时偏头看着她，同她说着他小时候的故事。
两人走着笑着说着，突然两只手不小心碰到了一起，小语像触电般的握紧拳头，而李泽却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
那一刻，小语惊恐地停下来，看着他的手，身子都在颤抖，像犯了大错似的。
李泽温柔地看着她，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全身充满了能量。
这样的举动，是两人未曾想到过的，就在那么不经意的瞬间发生了。
小语用力地挣开了，声音发颤地说，“对不起，我……”
“为什么说对不起？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有什么不可以？”李泽拉住正要大步离开的小语问。
“谁说我喜欢你。”小语颤抖着声音否认。
“你可以骗自己，但是你的眼睛骗不了你，你的心骗不了你。”李泽走上前，看着她，“你敢正眼看着我说话吗？”
小语一直低下头来，身子不由她控制地颤抖，“我……我……我要回家了。”
李泽没有再逼她，只跟随在她身后，一路护送她到了小区门口。
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小语躺在床上，被河边的场景扰得有点烦躁。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不要做违规的事，不要喜欢太优秀的男生，不要去触碰没有未来的感情。
接着几天，小语都刻意避着李泽，就连跆拳道都没坚持去练习。
陈平都发现了问题，还问过她几次，为什么躲着李泽。
她只是嘴硬的否认，慌撒得连自己都觉得假，好在陈平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从来不会逼她说出真正的原因。
进入高二后，哪怕是补课的阶段，老师们都表现得特别紧张。
高二的第一次考试快来临，各科老师每天发一套试卷作为作业的巩固练习，更有老师发两套的，好像都想把学生的时间贡献给他们的单科成绩。
对于作业量的增加，小语有一些抵触，也开始表现出不满，第一件事就是不交作业。
这可不得了，一开始是课程代表找她，后来连老师都找她说话了。她一开始还看心情交不交作业，后来再找都不交了。
哥哥小天把高二的重点知识点和关键题型做了整理，还把近几年的高考试卷寄给了她，她需要把这些题目做熟吃透。
那些单元测试和课后习题真不值得她花太多的时间去写。
陈平总劝她，“不愿意花时间去答题，就算抄答案也把表面功夫做足。”
小语半点油盐都听不见，只坚持自己“要么就做好，要么就不做”的观点。
“我又成了不乖的学生。”小语无奈地摇摇头。
“又？以前干过这种事？”陈平不太相信地问。
“干的不少。刚读书时那会，我把老师气得经常上我家喝茶，而我不免地被大人罚站，被一堆人说教。”小语老实交代。
“……”陈平想象不出来她还有这样的经历。
“我以前不爱读书，特别讨厌那个老头子老师，人很古板，动不动就打学生，我就不怕他，经常跟他对着干。”小语抠着纸张。
“后来因为什么事情，你就爱读书了？”陈平最想知道的是什么让她改变了。
“因为长大了呗。”小语一手把纸张拧成团，“人长大了要面临很多的无奈，总不能上辈子看着大人活的那么无奈，下半辈子自己就过得那么无奈吧。所以，我开始思考，只有读书才是改变命运最好的途径。”
“从小觉悟就这么高。”陈平竖起大拇指。
“你能理解？”小语盯着陈平问，“你们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高干子弟富家公子应该体会不到那种无奈吧。”
想起小语吃红薯的样子，陈平猜测性地问，“你是由爷爷奶奶带大的留守儿童吧，其实很多人是老人家带大的，父母在外拼搏，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几面。”
“你也是？”小语惊讶地问。
“上幼儿园之前，我是跟着爷爷奶奶在乡下生活，父母在城市做生意，后来父母生意慢慢做大了，我才来到城市上学。但，他们一直很忙。”陈平波澜不惊地说。
“那你想他们吗？”小语问。
“不怎么想，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少，能有的记忆屈指可数，没有依赖可言，反而想爷爷奶奶更多一些。”陈平说到爷爷奶奶时，表情变得异常。
这就是所谓的谁带谁亲的定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