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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舟这边还在疑惑这信仰来自哪里，姬椿那边已经停止了呐喊。
他们安静下来，开始商量起了以后的对策。
毕竟这里相当残酷。
人们光是想活过明天就已经很艰难了。
没有那么多时间兴奋。
所有人围成圈坐在地上，姬椿就在最中央。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说：“昨天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意味着什么吧。”
气氛一下子就沉闷起来。
只有二叔叹了口气说：“豺头发现我们了。”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他们挥之不去的梦魇。
即使是在睡梦中听到这两个字，他们也会惊醒。
一个人抬起头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至于这么糟糕吧。”
“豺头的侦察兵不是已经被我们消灭了吗？”
“后面的狼群也被神明大人灭绝了。”
“应该……应该不会发现我们吧。”
其他几个人听了这话也抬起了头。
他们都心存侥幸。
姬椿摇摇头，给他们泼了盆冷水：“狼死了，不代表不能传递信息。”
听到这话那人就不明白了。
他就问：“狼都死了还能报告我们的位置？”
姬椿看着他的眼睛说：“大部落派人出去侦查并不是只派一个人。”
“以前我们部落都是派几十个人往几十个不同的方向外出。”
“豺头部落能使唤狼。”
“他们的侦查网应该织得更密。”
“以豺头部落的扩张速度。”
“我猜他们至少派了一百组狼外出搜寻其他部落的痕迹。”
“这狼差不多五六匹为一组。”
“它们遇到像我们这样弱小的部落就直接咬死。”
“然后回去汇报信息。”
“遇到大一点的部落就在那里留下记号。”
“而后回去通知豺头，让他们派大部队来进攻。”
“而如果某组狼死了。”
“它们也有办法让豺头知道危险隐藏在哪里。”
那人立马就问：“是什么办法？”
姬椿伸手指指二叔：“假如他负责去侦查东边。”
她又伸手指指自己：“我负责侦查南边。”
她最后看向那人：“而你负责西边。”
“一天之后他回来了，你也回来了。”
“而我却没有。”
“这意味着什么？”
那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意味着……你可能死了，南边有危险。”
姬椿点点头：“那么类推到豺头，某个方向的狼没有回来意味着什么？”
那人脸都吓白了：“意味着……那个方向有能杀死狼的部落。”
姬椿说：“是啊，估计到今天日落，豺头就会知道来侦察我们这里的狼死了。”
“他们会认为我们这边有一个强大的部落。”
“而他们会怎么对待一个这样的部落，大家都知道的吧。”
姬椿说完这句话就停住了。
其他人也不再作声。
只有二叔幽幽吐出来两句话：“蔷薇河至今没有干涸，天籁林依旧响个不停。”
所有人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明明是正午，他们却觉得寒气逼人。
二叔左右看了看，咽了咽口水说：“十年前这片大地上有一个强大的部落叫上昊。”
“听说他们首领一脉全是大力神。”
“个个都力能碎石。”
“他们的部族也庞大，没有人敢找他们的麻烦。”
“那个时候豺头还名不经传。”
“只是个不大不小的普通部落。”
“可某一日他们竟然向上昊宣战了。”
“豺头部落的首领放言，上昊会在一夜间灭绝。”
“没人信他们的话。”
“我们的部落也不信。”
“可谁知道，第二天早晨上昊部落的所有人都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
“只是第二天清晨，我的孩子去河边洗脸。”
“回来的时候他脸上全是鲜血。”
“我一下子就急了。”
“问他做了什么。”
“孩子哭着说他什么也没干，就是在河边洗了把脸。”
“我走出去一看见那条河，就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河里面全是红艳艳的血！”
“有人在河的下游捡到了几朵蔷薇花。”
“可凑近了看那哪是什么蔷薇。”
“那些都是被咬烂了的心脏！”
“还有人在河里面看到了上昊部落首领的头颅。”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整个部落都被豺头杀光了！”
“豺头的人把破碎的尸体丢进了河里。”
“把头颅砍下来挂在树上。”
“除了首领以外，所有人的头颅都被悬挂在了枫树林里。”
“风吹过来的时候。”
“化成白骨的头颅会碰撞起来，叮咚叮咚响。”
“那个时候豺头部落的三首领还是个孩子。”
“他站在骷髅林跟前，张开双手说。”
“这就是天籁！”
“那之后豺头部落就开始疯狂扩张了起来。”
“每年他们都要摧毁几十个部落，掠夺他们的资源。”
“而强大的部落他们是最喜欢的。”
“因为那里资源也最多。”
“而我们如果被他们认作强大的部落……我们就……完蛋了。”
听完这话所有人背上都被冷汗打湿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
即使是消灭了狼群，自己也会遭受灭顶之灾。
一个人大着胆子问：“首领，您说……神明大人会帮我们吗？”
姬椿抬头望天想了想。
从第一次见面到上一次陪自己熬过烧血病。
这个神明无时无刻不在强调着要会自力更生。
而他这么看重自己。
会及时回应自己的呼唤。
大概也就是因为自己足够努力，在片刻不停地自己前进。
如果凡事都依靠他。
那这个神明一定会对自己失望。
那时候他就会会抛弃自己以及这里的所有人。
所以不到最后时刻绝对不能轻易呼唤他。
只能把他当做底牌。
甚至当他不存在。
打定了主意，姬椿就深吸了一口气说：“且不说神明会不会一直保佑我们。”
“就算是会帮我们。”
“也只会在最危难的时候降临。”
“到仅凭我们的力量根本没办法解决的绝境才会出手。”
“还记得昨晚吧。”
“神明降临的时候，我们已经死了七个人。”
“下次会死几个？”
“谁也不想把生命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事上对不对？”
“只把神明当做最后的希望吧。”
“能解决的危险我们必须得自己解决。”
二叔抬起头：“这件事……我们有办法解决？”
姬椿点点头：“有。”
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