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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鸢刚换了药,手臂上的伤愈合的还是比较快的,凡蕊看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顾及她没有说什么。
院子里,青禾过来送东西,“林姑娘,眼看着就要到正阳节了,娘娘吩咐我过来给姑娘送些艾草,驱驱邪。”
林若鸢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下去了,她都已经和安茹撕破脸了,她还来搞这套,当下便回了一句,“我这院子里向来干净的很,素日里不过是殿下常来走往,有何邪祟要去?替我谢过安侧妃吧。”
青禾抬头看了她一眼,颔首道,“这也是习俗,娘娘嘱咐我务必要送到的。”说完她把篮子放在地上就退出去了。
凡蕊向那院子一望,这数量还不少呢!“姑娘,这……”
“丢了。”
“哎。”其实依着凡蕊,觉得怎么也该熏一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但是看到她的脸色,还是作罢了。
谁知午后时分,林若鸢就被一阵艾草的烟味给吵醒了,她慌忙出屋查看,却见夏灵那小丫鬟正包着艾草满院子挥呢!“谁让你烧的?”
夏灵有点懵的回头,“姑娘,这不是侧妃娘娘送来的吗?青禾姐姐还特意叮嘱我多烧点呢!”
“你……”林若鸢哑口无言,心说这凡蕊怎么没把东西扔掉?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洛漪染的院子里,月寒愤愤不平,“知道的是快到端阳节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怕因为我家小姐惹了晦气呢!再说这端阳节且还有几日呢,哪用得着现在就烧上。”
洛漪染抬眸落在她身上,淡淡的说了一句,“罚跪,半个时辰。”
月寒一愣,迅速低头认错。
洛漪染冷笑,心说你倒是机灵,“看来上次罚跪的效果还不够,先痛快了嘴再来认错,你倒挺会办事。”
月寒一笑,“小姐心肠好,是奴婢太不知分寸了。”
“你也知道不懂分寸呢?那就再罚一回,长长记性。”
月寒正欲辩驳,忽然换上泫然欲泣的模样,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小姐恕罪,奴婢也是为您打抱不平,您若是不高兴责骂也好,让我干重活也罢,偏是不要再罚奴婢跪着了,那么长的时间,上次的伤还没好呢!”
洛漪染一愣,心说你这脸变得快呀!上次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说没好谁信啊!可还没等她开口,慕轩镜就走了进来,这回她可知道这月寒是闹的什么幺蛾子了。
慕轩镜看了一眼跪在院子当中的人,象征性的问了一句,“这是犯错了?”
月寒抢先答道,“是奴婢不好,乱说话,所以小姐才罚我的,没关系,跪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言外之意就是她总是被罚,想让慕轩镜觉得洛漪染就是个随意打罚下人的性子,哪料他径直走过,“嗯,那就跪着吧。”
月寒愣在当地,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不按她的剧本走啊!洛漪染差点笑出声,强忍着才让自己显得很冷静,“跪在这里不太合适,换个地方,依南看着,千万别多跪。”
进了屋,她顺手倒茶,“殿下怎么有空过来了?”
慕轩镜四下环望之后,蹙眉,“你这里也熏艾草了?”
“害!这不都说我招邪祟吗?索性熏点,去去晦气,意思意思。”
慕轩镜听完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行事作风也真是不怕风言风语,“我今日来,是有事和你商议,安王今日再次上奏,说要接你回府上住几天,等到大婚之日再送回来。”
“哦,是吗?我也想父亲了,出来这么久,封妃的事迟迟没有着落,再住在这里确实不妥,只是哪里需要麻烦父亲呢,我自己回去就是了。”洛漪染一脸很高兴的样子。
慕轩镜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冷哼了一声,“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封妃的事情……”
听说过催婚的,没有听说过催着退婚的,难不成他这个谦王的王妃就这么没价值吗?这样一个人他竟然还想留着?慕轩镜白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洛漪染可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殿下,我觉得吧,做人得讲信用,当初您选妃的时候怎么没考虑到这一点呢?”
慕轩镜盯着她看了又看,如果说林若鸢是性格洒脱,敢爱敢恨,那她是哪种?说她乖吧,她满脑子心思,说她不乖吧,却总让人觉得她人畜无害,末了,他问她,“你为何不愿留在谦王府?以你现在的处境来说,留在这里至少比回去强吧?”
“殿下说笑了,我是安王府的三小姐,怎么能说回去不好呢?”
好嘛,她倒来装糊涂来了,慕轩镜知道她心里自有计较,非要和她就这件事论个明白实在是没什么必要,“封妃这件事的进展超出了我的预期,办起来有点难度。”
“殿下可以拖着我,但总不能永远拖着林姑娘吧?”
慕轩镜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恢复如常,最近已经不只一个人提醒他这件事了,他也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此事还是应该速速断了。
送走了他,洛漪染满心欢喜地召唤元淑收拾东西,司洛卿难得见她心情这么好,“你这是打算回去了?”
“安王都发话了,我再不回去,怕是他要把陛下逼急了。”
其实回不回去的,待遇上的差别倒不大,但能堵住洛晟的嘴倒有好处,“谋害皇嗣那个案子我有眉目了。从那个书生那里查到的,牵扯出来一些别的事。”
洛漪染放下手里的东西,颇为疑惑,“什么事?”
熏了几日的艾草,别的不说,那只黑猫是真的没有再出现过,就好像印证了邪祟一说一样。可问题是,林若鸢的院子里熏了太多艾草,味道一直散不干净,也让她烦了好几天。
依南进来的时候也不自觉的皱了下眉,但很快就舒展开了,凡蕊迎上来,“依南姐姐,你怎么来了?”
“这艾草熏多了也不好,小姐求了个药囊,特意让我送过来。”
林若鸢听闻,先是喜上眉梢,继而就慢慢收敛了回去。熏艾草这件事,谁都可以,唯独她不行,昨日慕轩镜来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让她少熏些。那微不可察地皱眉让她的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依南见到她,微微福身行礼,“见过林姑娘。”
林若鸢慌忙让她起身,“麻烦洛小姐了。”
依南保持着礼貌地笑容,“说起来若不是那只黑猫,姑娘也不必受这份苦,小姐说她也有责任,所以还是讨个药囊来的好,对了,不知姑娘的伤如何了?”
“用了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依南再次福身,“那姑娘且歇息着,奴婢就先退下了。”
林若鸢点了点头,手里的药囊传来阵阵清香,丝丝缕缕地将那些艾草的烟熏味清去,头脑都清醒了不少。
…………
阡陌酒馆
林鹿在柜台前一边扒拉着算盘算一天的流水,一边吩咐道,“时间差不多了,上板吧,我们打烊。”
“得嘞!”
店小二乐颠颠地去上门,却有人拦住了,“这么早就关门吗?”
小二赔笑道,“哟,客官,您看我们这打烊了,这……”
“小乐,怎么能把客人往外推呢!”林鹿把算盘一推,悉数归位,“不好意思,菜没了,但是酒管够。”
“无妨,来壶酒就行。”秋嫣褪去衣帽,“今日风大,只想暖暖身子。”
林鹿看了她一眼,吩咐小乐,“去给烫壶酒去,大堂里刚收拾过,要不客官楼上雅间?”
秋嫣环顾四周,确实像刚收拾过的样子,不过是来见个面,传个话,在哪谈她无所谓。
上了楼,秋嫣却觉得今天气氛有点不对,不仅她的身后跟了两个人,而且开门的还是林鹿。
“今日娘娘又让秋姑姑传什么话了?”
秋嫣见到等在雅间里的人,微眯双眸,看向林鹿,“林掌柜这是唱的哪出戏?”
“坐吧,洛小姐想请你喝杯茶。”
秋嫣上前,意味深长地的一笑,“洛小姐好本事。”
“一般一般,也就是有点旁人不会的本事,不过那也没能挡得住秋姑姑背后捅刀子不是?”
秋嫣触碰到她略带杀气的眼神,说不慌乱是假的,因为林鹿就站在旁边,她不知道在他的眼里,洛漪染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又是否值得他背叛皇后。
可是她的底气迫使她坐直了身子,“所以洛小姐是准备和我算算账吗?”
“那是自然,我也没那么闲,大晚上的来见一个要害我的人。”洛漪染把玩着那个长命锁,想象着那个孩子会是什么模样,“你知道吗?其实我对你没多少怨言,尤其是当我知道你的家世背景之后。”
秋嫣的双眼紧盯着她手里的东西,交叠在身前的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几分,她已经猜到了今日谈话的中心思想。
“所以嘛,我也不和你兜圈子,我让林鹿去看过你的家人了,顺便帮他们换了个地方,换了一个皇后找不到的地方。”
秋嫣抬眸,“你……”
“我没把他们怎么样。”洛漪染轻轻一笑,“但不保证以后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这句话的意思如此熟悉,只不过不同的是,当年皇后告诉她:
“我已经帮你安顿了你的家人,你弟弟的事我也帮你摆平了,我还会隔段时间就接济一下他们,所以,以后你就安心的留在这里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