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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婧在开车,申一甲的手一直没有闲着,不停地在她的手上游移,孙婧忽然觉得自己一个处级干部,被他搞得太没有尊严了。
“啪!”她终于腾出一只手,很响地打在他的手背上,其实一点都不疼。
“一甲。”孙婧一本正经地说,“我问你一个问题。”
申一甲以为孙婧要和他谈什么重要的事,立刻把手收了回来。
“如果我要是把车开到了沟里,你就先跳车,不用管我。”孙婧的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申一甲见孙婧的问题,根本就不算问题,重新把手放在她的手上,继续揉捏着。
“我还以为什么问题呢。”申一甲自负地说,“有我在,你不会开到沟里。”
“那可不一定,你搞得我都没有心思开车了。”孙婧的手翻转过来,把申一甲的手压在下面。
“停车,停车!”申一甲好像发现了什么,大呼小叫着。
孙婧立刻把车停了下来,左顾右盼地看着,直到确认路上没有什么状况,恶狠狠地在申一甲的腿上抓了一把,把他抓得直咧嘴。
申一甲一只手搭在孙婧的肩上:“你歇一会儿,我来开。”
“看把你能的,你真想把车开到沟里去啊?”孙婧说。
见申一甲不说话,孙婧麻利地下了车,坐到副驾的位置。申一甲坐到方向盘前,重新启动了小车。
“我还真小看你了,无证驾驶,当心警察。”孙婧说。
申一甲一踩油门,汽车猛地窜了出去,吓得孙婧尖叫了一声。
他开着小车,很快穿过了闹市区,驶向郊外的方向。孙婧不知道申一甲要把车开到哪里去,其实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这小子有点搂不住火了,他想尽快找一个射击场,如此而已。
小车真的开到了道路的尽头,前面没有路了,申一甲毫不犹豫地转动方向盘,拐了一个弯,沿着高低不平的空地继续朝前走。
小车在一栋破旧的厂房前停了下来,厂房的大门四开,院里一个人影也没有,申一甲不假思索地开了进去。
“吱……”申一甲来了一个急刹车,停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随手把座位放倒了。
“一甲,你要干什么……”孙婧面露惊慌。
没等孙婧说完话,申一甲就用嘴堵住了孙婧的嘴。孙婧被申一甲紧紧地篐住,只挣扎了两下,就动弹不得了,两只长腿不停在踢腾着。
时间过得很快,孙婧的两条胳膊松开了申一甲,软弱无力地垂了下来,懒散地支在车毯上。申一甲直起身来下了车,围着小车转了一圈。孙婧从车里坐起来,整理着不整的装束。
申一甲得意地背着手,站在车门前看着孙婧,眼前的她,活脱脱一个美丽尤物:柔软凌乱的头发,鲜艳欲滴的唇,细白如玉的胳膊,真是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孙婧拿着一把螺丝刀钻出汽车,申一甲吓得连连后退,谁知她很快转到车尾,利落地摘下了汽车牌子,扔进后备箱中。她的这个动作显然是为了自我保护,申一甲却完全误解了,他觉得她似乎并没有得到满足,或者说他们的幽会还没有结束。
申一甲顺势把孙婧推进车里,紧跟着她挤了上去,身体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
孙婧立刻就明白了申一甲的意思,半嗔半怒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很贱啊。”
“恰恰相反。”申一甲说,“你不是贱,你是太孤傲了,和我在一起,你才能找回自己的尊严。”
孙婧的脸上立刻恢复了常态,申一甲随意的一句话,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万万没想到,申一甲一个乳臭未开的愣头青,竟然对她这么了解。
“你看上去很幸福,春风得意,可是你瞒不过我。”申一甲说,“你能够和我在一起,说明你的婚姻是失败的,是经不起任何风雨的。你的内心其实非常孤独。自从见到姚云龙以后,我的这个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申一甲,你不要再说了。”孙婧厉声喝道,“我命令你不要再说了。”
申一甲乖乖地举起了双手:“我不说了,我保证不说了。”
孙婧深情地勾住申一甲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脸上,眼睛扑扑地掉了下来,却不想让他看到。
申一甲抱着孙婧,一边轻轻地摇晃,一边左顾右盼,生怕有什么人闯进视野,打破这美好的氛围。
孙婧的沉静而陶醉的表情渐渐扭曲,声音清甜而放肆,中午的骄阳温暖地照进车窗,两个人忘我地拥在一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孙婧在工会对面的洗浴中心冲了澡,下午上班时间准时赶到办公室。
她急三火四地打开挎包,取出了申一甲交给她的那封信。这封信确实是甘代远寄给她的,从信封上遒劲有力的字体就可以确认。
她看了看封口,正要撕开信封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她来到窗前,在阳光下仔细地观察着信封封口处,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
她发现,这封信在她的包里静静地放了几个小时,封口处竟然有些皱褶,隐隐地能够看到一条被水浸过的痕迹。凭她的直觉,这封信好像已经被拆过了。
如果没有第一封信,孙婧可能不会发现第二封信的问题,但她对第一封信太熟悉了,那封信封口没有粘满胶水,用指甲一挑就可以开启,封口一点儿也不会破坏。这封信却不是,封口处不仅糊满了胶水,而且溢到了外面,她要想不损坏信封而把信打开,已经不可能了。
孙婧判断,有人偷看了这封信,然后又用胶水把封口粘上了。
能是谁偷看了这封信呢?孙婧一时很难做出判断。
她撕开封口,把信取出,急切地看了下去。
小鬼:
你问我怎么猜到是你给我写了那封匿名信,我现在把我的思路告诉你,看看我说得对不对。
你用的信封是接待办的专用信封,虽然没有落款,但信封的版式是独特的,我在蓝河时,有一个抽屉里就放着一摞这样的信封。前几年接待办搞过一次书画比赛,后来结成了一个集子,你的一幅钢笔行书《百家姓》就在这个集子里,这本书现在就在我的书架上。
说到这里,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猜到你了。你很有才情,能得到你的意见,我很高兴。不写了,开会去。欢迎到省城做客。祝工作顺利。
大鬼
孙婧傻了,原来这么简单,自己还以为很神秘的,其实太小儿科了,早就被甘市长识破了。甘代远不仅位高权重,而且长得风流倜傥,哪个女干部不喜欢啊。可惜啊,他在蓝河呆的时候太短了,否则,她与甘市长可能会更加熟悉。
她看完信,心里踏实多了,还好,甘市长的信里没有过头的话,也没有涉及到个人隐私。即使这封信被别人看到了,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不利的影响。
在接待办,究竟有谁会对她的信感兴趣呢?孙婧掐着指头算了起来,这一算不要紧,她自己也吓了一跳。接待办里,除了车队,在机关的二十多名干部中,除了女同志和两个不苟言笑的男同志以外,其他的男人都可能对她的信感兴趣。
孙婧连连摇头,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是这种局面,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自做多情了。
孙婧重新推算了一遍,得到了新的结论,最有可能偷看她的信件的,竟然是她最熟悉的两个人,一个是于发和,另一个是申一甲。
于发和可能偷看她的信,是因为他对她的好奇心最重,但他的机会不多,一个堂堂的接待办主任,怎么可能到办公室去拿他的信。就算是他真的拿了,又怎么好意思再把信送回去,再夹到那些废弃的材料里。所以,于发和基本可以被排除了。
孙婧咯咯地笑了,申一甲?怎么可能是申一甲,明明是他帮助她找到了信件,并且把件送来的啊。
她准备再给申一甲打一个电话,试探他一下,就能知道大概了。
申一甲很快接通了电话,但听他的口气,显然对这个电话有点意外。
“出什么事了?”申一甲悄声问。
“你现在就去公安局自首吧。”孙婧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说,“马上交待,你今天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哈哈……”申一甲大笑起来,“该自首的是你吧,车牌挂上没有?”
孙婧被申一甲的话噎得咬牙切齿,没想到这小子在这等着她呢,车牌她早就挂好了,他这么说,叫她太没面子了。
“你等着,申一甲,你别让孙主席再看到你,你如果敢见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孙婧喘着粗气。
“明天中午,我们还去那个快餐厅,还去那个撂荒的大院。”申一甲得意地说。
“得了吧,省省吧你。”孙婧说。
门响了两声,夏主席推门进来。孙婧举着电话,闭上了嘴。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申一甲在电话那边说。
“我挂了,来客人了。”孙婧立刻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