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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神寄来的信封里,详细记载了一桩发生在二十年前的杀人案!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甘肃凉川,这个不起眼的西北小县城里先后发生了九起凶残的强奸杀人案,死者均为20到30岁的年轻女性,尸体体无完肤,多处皮肤以及乳-头、下-体均被利器切掉,凶手至今仍没有落入法网。
这桩悬案我早有耳闻,不太明白刀神把他寄来的用意?
我大致浏览了一遍,当我翻到最后一页时,上面赫然出现两个名字——‘孙虎’、‘宋兆麟’,日期是2002年,原来这是爷爷亲手侦办过的案子,看来他失败了。
信封里除了这份卷宗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我有点不甘心,仔细地找了找,发现信封内侧写着一行字,我把信封打开,上面写的是:“宋阳,这个案子会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杀你爷爷!”
我的脑袋像挨了一记重拳,仇恨、愤怒、迷茫,种种情绪一股脑的涌上来,我气得把卷宗扔在地上,大声吼道:“你杀我爷爷还有理由了是吧!”
“干嘛突然发火?”黄小桃也在房间里,我之前看卷宗的时候,她也趴在我肩膀上看。
这时她注意到信封上的字,扬起眉毛说:“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摆明了是向我们挑衅,千万别相信他的鬼话。”
我把卷宗捡起来,道:“我想重启这桩案件的调查。”
黄小桃一愣:“宋阳,你何必当真,事情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查起来肯定很麻烦,你总不能因为刀神的一句话,就千里迢迢跑到大西北去吧?”
我说道:“我们是特案组,可以不受任何机关的约束。”
“这我明白,可是,这家伙的话能信嘛,如果是个陷阱怎么办?”
商量来商量去,黄小桃建议我去问问孙老虎,毕竟他是当事人,我立即给电话过去,孙老虎接听之后呵呵一笑:“大侄子,我刚刚收到江陵市局局长打来的电话了,说你这桩古诗案破得干净利落,又给咱们争了一次光。”
我说道:“多谢夸奖,孙叔叔,我有件事情想问你,你知道GL75047案件吗?”
我只是说了一个编号,孙老虎便反应很大,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从哪里知道的!”看来这桩案件,他一直没忘记。
“这个容我保密,我只想问一句,当时我爷爷为什么会失败。”
“唉……这件事三言两语说不清,要不你回来一趟吧!”孙老虎叹了口气。
“现在?”我问道。
“方便吗?我在办公室等你。”孙老虎答道。
我挂断电话,转告黄小桃,她苦笑一声:“你也太任性了,说走就走啊,不能明天吗?”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这桩案件,急着说:“要是等明天,我今晚就别睡了。”
黄小桃用手机查询了一下,半小时后就有一趟去南江市的动车,她订了两张票,在房间里留一张字条,说出去一趟,晚一点回来。
我们来到火车站,上车之后黄小桃问道:“你觉得刚刚刀神在酒店里面吗?”
我现在冷静了些,淡淡的说道:“这个我不清楚,但有件事我可以肯定,他不止一次放过我,说明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我的性命,这个人虽然是罪犯,但原则性却很强。”
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我想到刀神每次在墙上留下的‘江北残刀,吊民伐罪’的字样,他向来只杀有罪之人,那么,按照他的逻辑,我爷爷难道真的犯过滔天大罪?
之前驯狗师也暗示过我,说宋家早就有人加入了江北残刀,会不会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怕触及到什么不该知道的真相,可是我又不能不去了解,哪怕我会后悔,也必须知道真相!
我和黄小桃难得独处,连日奔波,她有点倦了,搂着我假寐。车厢里很安静,人也不多,放着舒缓悦耳的音乐,我看着玻璃中的倒影,觉得这一刻能永远持续下去就好了。
当然这只是我的奢望,一小时后,我们回到南江市,打了辆出租车来到市局,这时警察们已经下班,只有孙老虎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我们进去的时候,看见他披着外套正在批阅文件,手边放着一杯乌龙茶,一根点燃的香烟,黄小桃打趣道:“局长这副辛勤工作的样子要是拍下来,得感知多少警员啊!”
孙老虎摆手笑道:“哪里哪里,我这是白天走四方,晚上补裤裆,坐坐,小桃,把门带上!”
坐下之后,孙老虎的笑容慢慢收敛了:“大侄子,GL75047案件是谁告诉你的?”
我摇摇头:“这并不重要!”
“你这孩子,怎么不重要?这案子因为当时社会影响太大,调查全是秘密进行的,书面档案只有唯一一份存放在市局里,你知道这个编号就已经涉嫌盗窃机密罪了。”孙老虎警告道。
“是吗?”我从手提包里取出档案:“是不是这一份?”
孙老虎惊得说不出话,瞪大眼睛望着我,我说道:“我发誓我没进过档案室,我这两天还在江陵市呢,难道我有隔空取物的能力。”
孙老虎接过来翻了翻,点点头道:“就是这份,这是记录员小王的笔迹,我记得清清楚楚,这几张照片还是我拍的。从哪里搞到的?”
看来想得到情报,不得不开诚布公,于是我把事情告诉了他,以及刀神写在信封上的一行字。
听完之后,孙老虎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站起来来回踱步,看看我,最终叹息一声道:“这桩案子,我本来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对人说的。”
“为什么?”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爷爷一辈子破案无数,是公安系统里的神话,可是这桩案子却是他人生的滑铁卢!当时调查进展到一半,我们已经锁定了一名嫌疑人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桩意外,我们存放证物的房间起火,重要的物证全部烧毁。第二天,你爷爷宣布撤出此案,并且释放嫌疑人,我当时只是一个小队长,对他是言听计从的,我虽然不同意,可是他的态度极其强硬,根本不给我反驳的余地,我只能照办,结果这桩案子就悬而未决,放了二十年,它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块疙瘩。”
“有人暗中捣鬼?”我问道。
孙老虎的目光黯淡下去,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宋阳,这么说可能有点对不起你爷爷的在天之灵,但当时我亲眼所见,证物室的那把火……是你爷爷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