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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7章 上仙也会生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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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渡上仙先是取来纱布把天然受伤的手包扎好,然后盘坐在地,把自己修炼获得的精气缓缓从手心发出,输入她的体内。只见一阵一阵粼粼荡漾的金色光波温柔地把天然的脸庞照亮,她的脸显得更加白皙光泽好似珍珠,令人心生爱怜。

    云渡上仙看着天然小巧柔美的脸颊,眼中充满了爱慕和可望而不可得的惆怅。可惜她并不懂得自己的心意,两人日日相见却不知道彼此已是故人。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云渡上仙默默收回了施法,以他如此纯正的精气,只要天天喂食,不久以后他就可以解除天然身上的虫蛊了,在此期间,他绝不能让天然再次离开他。

    云渡上仙起身略一施法,无数微光闪烁,眨眼间天然就从他房间的床上消失了,接着出现在静雪轩的书房。可她依然沉睡着,好像这只是一个寻常的静谧夜晚。

    第二天天然一早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她体内的虫子吸食了云渡上仙的精气简直不要太爽,在她体内安安分分地蛰伏着,一点也没有骚动。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竟然身在仙洲静雪轩的书房,开心得几乎想要跳起来,怀疑自己回去流云岛的经历只不过是昨夜的一个荒诞噩梦。

    不过她很快发现自己的左手被纱布包裹得像个粽子一样。我什么时候受伤了?她想起来自己在流云岛被莺言芳主下令关押的事,吃惊了,心想:难道我被上了酷刑?

    不过她对酷刑一点也没有印象,这就更奇怪了,她觉得云渡上仙肯定知道,不然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趁云渡上仙还没出门,得赶紧问问他!她想到这里,急急跳下床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脏兮兮、皱巴巴的衣服。

    流云岛的监牢有那么脏吗?她嘀咕了一句,赶紧换了一身清爽的,再对着镜子把头发重新梳好。她的头发怎么也那么乱了,都没法见人了,幸亏云渡上仙没看到她这个邋遢的模样,不然太没面子了。

    天然在她房内一番大动静,云渡上仙坐在客厅里只要稍稍施法就可以听得一清二楚的,不过毕竟涉及隐私,凡是不必要的,他也不能随便偷听。

    不一会儿天然就打扮齐整、水灵灵地出现在云渡上仙面前了,依然是侍从晴天的模样。云渡上仙用眼角余光偷偷瞥了她一眼,看到她精神抖擞的样子,心里欢喜,但脸上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天然见云渡上仙还在吃早饭,便走过去坐在他的身旁,忐忑地问道:“我,我怎么回来的?”

    云渡上仙慢条斯理地停下筷子,脸上淡淡的:“我巡查凡间的时候偶然经过流云岛,见你被押送出来了,就把你救了,带回来。”

    “噢?”天然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她只记得自己本来被关押着,然后被迷晕了,再然后就都不知道了。但是她还是诚诚恳恳地对云渡上仙说了一句:“谢谢。”

    云渡上仙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突然说道:“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天然忙问道,此刻她心里对云渡上仙那是十二万分的感激。

    “不要再不辞而别。”云渡上仙的凤眸紧盯着她,表情忽然有些严肃。

    看来自己这次不辞而别让云渡上仙生气了,天然心想,也怪自己太不懂规矩。嘴上乖巧地应道:“嗯。上次实在是有点儿着急忍不住,以后如果要走,一定会提前说一声的。”

    “嗯。”云渡上仙对她的回答似乎颇为满意,低下头继续吃饭,吃完饭就出门去了。

    天然等到云渡上仙出门去,这才坐下来自己吃早饭,然后动手整理屋子起来。这样加音看着也高兴,毕竟给他省事了,也算是对云渡上仙表达歉意吧。

    到了晚上云渡上仙回来一看,整个屋子焕然一新,到处都被擦拭得亮晶晶的,甚至自己的书桌上还摆放着一大束五颜六色的鲜花,搭配得非常好看,给人感觉眼前一亮。

    此时加音刚好送晚饭进来,见云渡上仙看着那花,嘻嘻笑着解释道:“晴天说静雪轩也可以多些颜色,所以折腾了一早上,弄出来这么一瓶颜色杂七杂八的花,我觉得也还挺好看的。”

    云渡上仙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平淡地“嗯”了一声。

    天然听到两人的对话,知道云渡上仙回来了,赶紧从书房出来,一边殷勤地帮忙摆放饭菜和碗筷,一边对加音说道:“这些让我来就可以了,你可以早点回去休息。等下我们吃完了,我自己把剩菜端去给膳房。”

    “晴天,那就拜托你了。”加音也不跟她客气,说完蹦蹦跳跳地走了。他本来就是个贪玩的小孩,有晴天在,可以玩儿的时间增加了。

    云渡上仙看着这次回来变得殷勤很多的天然,偷偷抿嘴而笑。自从天然来到静雪轩,他感到整个屋子都变得生机勃勃,甚至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天然见云渡上仙还站在那里,又招呼他道:“晚饭都准备好了,可以吃了。”

    “好。”云渡上仙在饭桌那边坐了下来,然后扭头对天然说道:“你也过来一起吃吧?”

    “我?”天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摇手,可是她看到云渡上仙那双平静无澜而又坚定的眼神时,不知怎么地也就服从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客厅里面霎时洋溢着异样的温馨,好像这里真的属于他们两人。

    云渡上仙瞥见天然左手上还绑着的绷带,说道:“加音的事情你没必要都自己做,何况你现在手上还受着伤。”

    “呃,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嘛,多做一点也没关系。”天然举起自己被纱布包裹的手晃晃,不甚在意,“你看,也不知道是谁包的,这么严实,只要不泡到水里,做事也不会受影响的。”说着她冲云渡上仙露出来一个调皮的笑容。

    云渡上仙看着她一笑就露出来两个甜美酒窝,心中一动,却假装只是不小心弄掉了筷子。他低头默默吃起饭来,不再说了。

    天然觉得自己平时也不算话少,但是面对云渡上仙,就是很难找到话题的。

    吃完饭,云渡上仙要读书,天然就帮他泡茶;云渡上仙要写字,天然就帮他磨墨,云渡上仙在客厅待到多晚,她便也陪到多晚。一天似乎又这样平淡无奇地过去,虽然每天都增长着一点点的心有灵犀。

    到了夜里,等天然睡熟了,云渡上仙就去到她的房间,用自己的精气喂养她体内的虫子。那虫子得到如此好的供养,自然也是乖乖的。

    天然每天都是神清气爽的,云渡上仙却不知不觉地消瘦了下去,他的精神没往常好了,有时晚起,有时早睡,眼睛的神采暗淡了好多,连他走路的时候都显得有些疲惫。天然每天跟他在一起,倒是没有察觉,直到有一天加音忽然对她说道:“晴天,你有没有发现云渡上仙最近都不太对劲?”

    “怎么不对劲?”此时云渡上仙不在,天然坐在小厅里编草绳玩,漫不经心地问。

    “其实我本来也没太注意,”加音挠挠头,“可是已经有好几个仙子都跟我说云渡上仙近来看着没什么精神,好像每天都没睡好,是不是生病了?”

    “是吗?”听加音这么一说天然这才警觉起来,心想加音说的好像是真的。

    加音又说道:“就连青离仙子今天都问我云渡上仙最近的饮食起居有没有什么异常,还让我去仙药阁给他拿来好几盒野仙参,说是多给他泡泡参茶。”

    “上仙也会生病的吗?”天然不禁觉得奇怪起来。

    “这个我也不懂。”加音又是一顿使劲挠头,“不过仙洲的仙子很少听说生病的。云渡上仙那么厉害,照理说更不容易生病才对啊。”

    “呃……”这下轮到天然要挠头了。

    从来没有这么期待云渡上仙晚上早点回来过。等他回来的时候,天然特别认真地看了看他。果然他那双别致的凤眼看上去暗淡了很多,不似从前那样的星辰大海;脸色也没有从前那般润泽,给人感觉有些苍白;他的身体单薄了不少,甚至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几分疲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渡上仙一边吃饭,天然一边默默打量着他。

    云渡上仙发现自己一直被天然盯着看,不由觉得奇怪了,停下来筷子问道:“怎么了,我脸上长了麻子吗?”

    “怎么可能嘛?”天然扑哧一笑,打趣他道,“麻子怎么敢长在云渡上仙的脸上?”

    “那为什么盯着我看个不停?”云渡上仙看着她愉快皎洁的脸庞,眼中也泛起了笑意。

    “我看你最近瘦了。”天然依然是凝神看着他的脸,认真地说道。

    云渡上仙闻言心中一暖,却装做不甚在意地应道:“最近事情多了些。”

    “噢……”天然有些恍然大悟,颇为没心没肺地说道:“我也是今天听加音这样说才注意到的,晚上我让加音给你加了一盅参汤。”

    云渡上仙这才注意到他面前的桌子上的确多了一个青瓷小盅,打开一看,果然是香气漫溢的上好参汤。没想到天然居然会关心自己,云渡上仙微微勾唇一笑。

    天然想要问问他最近为何消瘦了,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她想:云渡上仙总是这样淡淡的神情,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还是不要问太多吧,免得惹人不喜欢。

    她不知道的是,她多关心关心他,他的心里其实是很开心的。可惜人家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连几句好话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