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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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考试很赶,可能会有错字,考完会改。

    然后其实是收尾阶段了,不想搞一些狗血误会,想写两个很好很相爱的人设,所以会相对没之前刺激,努力写甜点儿。

    以及生娃养娃应该会放在番外里写。

    江怀逸老提萧昀,小狗崽叫得没停,江怀楚和江怀逸说话的间隙,老弯下腰去喂他,江怀逸的脸越来越黑。

    太妃心惊胆战,时不时偷瞄江怀楚,他一脸恹恹黯然,反观江怀逸,每次嘴唇翕张,俨然是要怒斥了,瞧见江怀楚过于提不起劲的脸色,又抿了抿唇,把话咽了回去。

    太妃彻底放心了。

    临晚,太妃去到小王爷卧房,轻声道:“毕竟是萧昀送的,你别被你皇兄发现了,要不送回——”

    这个点江怀楚一般坐在案上看公文,太妃在案上没看到他,东张西望,一回头,发现他盖着个毯子,微微蜷缩着,头朝向一侧睡着了,眉心舒展,容色静谧,嘴角还带着点笑。

    太妃从柜子里拿了条毯子,走过去要给他盖上,定睛一瞧,才发现那只小狗崽窝在他臂弯里,面朝江怀楚,紧紧贴着他,毛绒绒的肚皮微微起伏。

    一人一狗,完全不搭的风格,竟然意外的和谐。

    太妃瞧着直笑,刚要给江怀楚盖上,那狗像是嗅着她味儿了,腾地坐起来,用黑溜溜的小眼睛瞪着他,嘴里呼哧呼哧的,像是警告她别过来,江怀楚是他的。

    江怀楚似是睡得挺沉,翻了个身,小狗崽立马贴近,在太妃的注视下,耀武扬威似的,用圆鼓溜丢的脑袋顶开江怀楚松了大半的腰带,把脑袋塞进他的外袍里,外头一时只剩下一根翘上天的摇来摇去的小尾巴。

    太妃忍着笑出去,刚走到门口,里头的人像是醒了,就听他迷迷糊糊道:“别闹。”

    过了一会儿:“别闹。”

    “‘萧昀’,别闹!”

    “嗷呜嗷呜!”

    狗被喊了名字,欢快地叫,人却好半晌都再没声音。

    ……

    一日后,燕尔到了。端王要成婚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城中张灯结彩,喜庆非凡。

    拜见过了江怀逸,府上人安顿好了燕尔,江怀楚去瞧她。

    按照南鄀的规矩,男子同女子在婚前不得有任何出格的肌肤之亲,陈燕尔为了避嫌,戴了帷帽。

    二人会面,门必须得开着,外头还得有人候着,陈燕尔见着人,刚要请安,一低头,先是瞧见了江怀楚脚边狐假虎威大摇大摆进来的小东西。

    “王爷,这是……”

    “……”江怀楚捏着枚剔透圆玉,跨进门,若无其事道,“新养的宠物。”

    陈燕尔笑了:“瞧着王爷很喜欢它?”

    江怀楚沉默片刻:“尚可,路上可安好?”

    陈燕尔朝他点点头,二人寒暄着,江怀楚走到内里,隔着一整张桌子坐下。

    陈燕尔看着门外不断朝里面张望盯梢的老嬷嬷,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刚想好怎么开口,瞧向端王,却见端王眼帘低垂,像是心不在焉。

    陈燕尔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王爷的爱宠在咬王爷的衣服下摆,把他衣服下摆拖出去老长老长,和他赌气似的。

    陈燕尔美目微瞪,漏了一声笑,感受到陈燕尔的视线,江怀楚咳了下:“那个……”

    他把小狗崽抱起,放到了自己身侧的椅子上,平起平坐了,它才满意,两只后脚蹬直,两只前脚扒着桌边沿,瞪着陈燕尔。

    江怀楚道:“它有点没规矩……”

    陈燕尔道:“没事。”

    她帷帽下的神色终是愧疚担忧起来:“……王爷,我同他……此事于你的危害……”

    江怀楚摇头,轻描淡写说:“这有什么?”

    “可是你若不成婚……”

    陈燕尔是知道一部分实情的,江怀楚皇兄虽重礼度颜面,却也不会瞒着她,让她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吞。

    江怀楚摇头,道:“本王无所谓。”

    陈燕尔急道:“怎么会无所谓?”

    江怀楚眉眼一弯:“那你觉得是我同你演戏骗它一辈子来的简单,还是从头就别?人不能总想着眼前,有些东西是演不出来的,就像有些小东西,想藏都藏不住。”

    江怀楚低头看了眼自己坐下是明显凸起的肚子。

    陈燕尔见他如此轻描淡写,自己心头也轻松了不少,仍郑重道:“燕尔虽此生非他不嫁,可若是为了王爷,食言也未尝不可,王爷当真,天下皆知也不怕?”

    江怀楚笑了笑:“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上天叫本王如此,并非本王之过,本王对得起任何人,何须羞愧?旁人若是无法接受,那是旁人之事,与本王何干?与小东西何干?”

    “先前藏,只是怕多生事端,多费口舌,又战事吃紧,怕军心涣散罢了,并非怕人发现颜面无存,你切莫多想。”

    陈燕尔眼里有动容,半晌苦笑道:“跟你比,我倒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糊涂人了。”

    “糊涂人有糊涂人的福气。”

    陈燕尔看向他,低声道:“那你皇兄……”

    江怀楚明明对他皇兄百依百顺。

    江怀楚淡道:“皇兄一时心切糊涂,事若是做得不对,我没必要顺着他,他爱我,归根结底是希望我过得好,如果我很清楚地知道我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什么样的生活可以叫我快乐,我就可以由着自己来,因为我只有一直开心,他才会真正高兴。”

    江怀楚抬头看向他,一笑:“如果我现在妥协了,日后他瞧着你我尴尬勉强,怕是要内疚一辈子的。”

    陈燕尔心头蓦地一颤,瞧着眼前这个还比自己小两岁却七窍玲珑的弟弟,半晌由衷道:“你这么好的人,若是没人喜欢,才是旁人一辈子的损失。”

    “嗷呜嗷呜!”

    江怀楚:“……”

    本来心情还有些沉重的陈燕尔噗嗤一声笑了:“王爷,它让我抱抱可好?”

    江怀楚看向她,顿了下,若无其事道:“它可能会咬人。”

    “没事的,它牙都没长齐呢。”

    江怀楚说:“……它对生人比较凶。”

    “没——”

    心思细腻的陈燕尔觉察出什么,微微不可思议地瞧他。

    她和江怀楚从小就认识了,这么多年姐弟情谊,江怀楚对她什么都舍得,这会儿居然……

    “那还是算了。”陈燕尔说。

    江怀楚暗松了口气,把在椅子上动来动去不安分的小狗崽抱到了腿上。

    ……

    晚间,江怀楚端着拌好了肉的瓷碗,在住处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萧昀”,他怀着孩子,走得快了就明显,也不好出去找,只好叫来管家,管家一听说王爷的狗不见了,忙喊人找,找了一圈都一无所获,一群人正满头大汗,急得都要出去贴寻狗皇榜了,府侧门口一只小狗崽忽然摇摇摆摆出现了。

    管家一愣,大喜,立马高声叫王爷,江怀楚刚从屋里出来,就见小狗崽吐着舌头朝他冲刺过来。

    他松了口气,刚要训,后知后觉耳边多了“叮铃叮铃”的声响,低头仔细一看,“萧昀”脖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项圈,项圈底下还有颗小铃铛。

    管家笑说:“这别是贪玩跑出去了,结果谁瞧他可爱,还送了它个小礼物,怪可爱的。”

    “萧昀”绕着江怀楚的脚踝转圈圈,江怀楚眉眼弯弯,刚要拎他进去,瞧着那根串铃铛的黑金色绳子,脸色微变。

    管家回去了,江怀楚拎它进去,关上门,蹲下身拇指捏着绳仔细瞧了瞧,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这是萧昀扎头发的发绳。

    他说怎么找不着,原来是被萧昀的人诱走了。

    萧昀有办法驯它,自然也有办法让自己的人诱跑它。

    城中有萧昀的人是一定的。

    多了根发绳,他想证明什么?证明他很能耐?能在他皇兄眼皮子底下和他这么玩儿?

    “萧昀”爱动,见江怀楚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开始绕着他转圈圈,脖子上铃铛叮铃叮铃直响。

    江怀楚把狗碗一放,甩袖站起,面无表情,打定主意不拿勺子喂它,就要去书架上拿本书瞧,听见身后急得团团转的铃铛声,嘴角挑了下,眨眼压下,回头瞥它:“自己吃。”

    目光落到它脖子上的铃铛上,却停了几秒。

    江怀楚蹙眉走近,蹲下身捏住那颗黑金色的小铃铛,思忖几秒,用了点力,将小铃铛的两半嘴掰开,“吧嗒”声,两颗小石头掉在了地上,与石头一起掉在地上的,还有一张叠得极不起眼的小纸条。

    江怀楚脸色一黑,站起转头就走。

    身后“萧昀”愣是不肯吃饭,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呼啦一扑,抱住他的脚踝,两颗小奶牙咬住他的衣袍下摆,开始拖扯他的衣袍下摆。

    江怀楚一不搭理它,它就习惯这样。

    江怀楚低头看着它,它眼下如此,倒像是叫他去看纸条。

    江怀楚又气又笑,试图从它嘴里扯回衣袍下摆,它却叼着不放,朝他摇着尾巴,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渴望。

    明明是求他喂饭的渴望,在这时却换了层意思。

    “嗷呜嗷呜!”

    江怀楚立在原地几秒,冷着脸回去,捡起了那张纸条,随意一瞥。

    “江怀楚,你有本事就今夜二更独自一人上城墙。”

    字迹又回到了之前的龙飞凤舞、狂妄出格的模样,语气又饱含威胁和挑衅,江怀楚毫不意外,他就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他那无法无天的性子,肯装几天孙子?

    城墙?

    江怀楚一笑。

    他就是上了城墙,城墙那么高,萧昀也上不来。

    他倒要瞧瞧他气急败坏的模样。

    ……

    主帅大营。

    夜半一更,谢遮看着那个一身夜行衣的蒙面男子,已经彻底麻了,有气无力道:“陛下,为了追媳妇儿,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干的?”

    “别大惊小怪。”萧昀没好气道。

    他拿着包袱就往外走,谢遮赶忙追上:“谢才卿要是没赴约怎么办?你在城下又瞧不见城墙上有没有人……”

    谢遮瞧了眼天上,今夜连个月亮都没有,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萧昀道:“他就算不去,也会叫自己的人守着的,朕得向他表示,朕去了,让他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行。”

    萧昀走得实在太快,谢遮急道:“那、那你怎么上去呢?城墙那么高!”

    南鄀跟有病似的,城墙修的比大宁高两倍,飞都飞不进去。

    “这你不用管,朕有的是法子。”

    萧昀朝他挑眉一笑:“你等着朕凯旋而归。”

    他颇有将领出征的豪情万丈、英雄壮志,却偏偏干的是鸡鸣狗盗飞檐走壁的事情,谢遮捂住脸,实在没眼看。

    幸好大臣们不知道。

    ……

    二更,江怀逸睡下了,江怀楚调走了自己的人,不惊动任何人地上了城墙。

    皇兄封锁了城门,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进不来,城墙因为太高,过于安全,反倒防守有些松懈。

    江怀楚怕被发现,没打灯笼,避开哨兵,扶着城墙边沿慢慢走。

    月黑风高夜,黑灯瞎火时,又是偷偷摸摸独自一人出来,穿着身黑衣,这所作所为着实有些奇怪,让人不免产生一些联想,江怀楚也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情,只脸色微红,低头瞧着和他一道过来,蹦蹦跳跳上楼梯的小狗崽,仿佛有人见证他这鬼祟举动似的,越发羞恼,也不知道是恼狗崽,恼萧昀,还是恼自己。

    在城墙上等了一小会儿,底下一片黑漆漆里,忽然有人轻轻吹了声流氓哨,江怀楚身形一顿。

    他是如约来了,却也只是想瞧瞧萧昀怎么上城墙,无需搭理他,更无需让他知道自己在。

    萧昀说不定听上头没动静,就假惺惺走了,明儿还会嚣张地让小狗崽给他带封信,指责他爽约。

    江怀楚刚要蹲下身,完完全全藏到墙壁后,底下又吹了一声流氓哨,身侧的小狗崽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江怀楚一愣,脸色骤变,没来得及捂它的嘴,小狗崽已经兴奋地“嗷呜”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