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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王乃是先楚王的兄弟,现楚王的叔叔,叫昭賨。也是楚国的元老,朝中就属他的资格最老,派他去别人也没话说。
吴使向楚王行了礼,准备退出大殿。正当他到门口时,楚王大声道:“吴使,你们这招挑拨离间用的不错。”说完哈哈一笑。
吴使脸色一变,但随即镇定下来,也不说话,慢慢退出了大殿。
楚王待吴使出去后,对大臣说道:“众爱卿,吴国送来的这批钱物该如何处置,大家都说说吧。”
户部尚书许德连道:“禀大王,臣以为应归入国库,由朝廷统一安排。”楚王昭希惶道:“许爱卿所言有理……”尚未说完,却听兵部尚书丁思瑾出班奏道:“大王,许大人所言固然不差,但是臣以为现下国家面临最大的问题是兵力缺失。本次吴楚之战,就是因为吴国以为我国兵少将寡,且不堪为用,所以才敢悍然出兵攻打我们。所以以臣之见,我们应该用这些钱来扩充军备,加强战力。”昭希惶点头道:“丁爱卿所言甚有道理。还有其他想法的么?”
工部尚书齐禹奏道:“禀大王,皇城年久失修,房屋有倒塌之险,臣以为应该翻修皇城。”他刚说完,吏部尚书葛方周、礼部尚书章元功、刑部尚书邬安化等也纷纷奏请使用这些钱,一时间朝堂之上便吵了起来。起初还是各部尚书,后来各部侍郎也加进来,到最后连姚彦章,许德勋等人也加进来了。各人均是力呈利害,希望能把钱物争取过来。
昭希惶心下烦躁,怒道:“都别吵了,朝堂之上岂是你们吵架的地方!要吵就去菜市场吵。”对柳霏霏道:“柳爱卿,能有这么多财物,都是你的功劳,你以为该如何?”
柳霏霏道:“回大王,朝廷里的事臣不懂,也不便多言。臣比较赞成丁尚书的意思,国家要想不被欺辱,必须要有强大的军队。”长沙王昭若恤奏道:“父王,儿臣也以为丁尚书所言甚是。”
昭希惶略一沉思,问衡王昭賨道:“王叔,你意下如何?”昭賨道:“老臣老了,这些事情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决定吧!”昭希惶又分别问了益阳王昭希惕、平阳王昭希恒、桂阳王昭希悟,均同意扩军。
昭希惶道:“既然如此,那就招兵吧。只是招多少合适呢?”丁思瑾道:“回大王,我国现有兵将大概是二十万,分别驻扎在外,京师禁军十二卫人数加起来才三万。臣以为至少应招十万以固守京师,强国再打过来的话,京师才有足够的兵力守卫。”
他此言一出,楚王尚未开言,吏部尚书葛方周便道:“丁尚书,此言差矣。我楚国虽不似中原大国那般地大物博,但也土地面积也不小。难道除了京师,其他地方都不属于楚国所有吗?何故招兵十万却只固京师?况且你是兵部尚书,招兵的规矩你应该很懂吧。我楚国自先王建国伊始,便是遵循各镇节度使自己招兵的规矩。如今既然要招兵,当然得各镇均要招纳。”
丁思瑾道:“葛尚书,你应当知道京师的重要性。国家不管多大,只要京师被破,朝廷便没了根基。只要京师不破,丢失的土地可以再光复。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有足够的兵力来保卫京师的安稳,其他的可以以后再定。至于大人所说的各镇节度使自己招兵,本官倒是听到过这种说法,但是我兵部却从未有过此政令,不知大人那里可有此政令?”
葛方周道:“招兵一直是你兵部的事情,与我吏部何干?”丁思瑾笑道:“正是如此,招兵是我兵部的事,你吏部为何要来干涉?”
益阳王昭希惕吭了一声,道:“丁尚书,朝堂议事,大家各抒己见,也没什么不妥吧。何况葛尚书所言不虚,先王在世时,常让我们自己招兵,这是自建国便传下来的规矩,如何到了这里便行不通了?”
丁思瑾道:“益阳王说的是!先王建国时确实说过这话,那是不假。然而那时先王本来军队不多,需要扩充队伍,所以才有此言。但是在建国后他从来没有让兵部起过这个政令,更没有让门下省发布过这个政令。今日国家安定,权力集中在朝廷,当然不能再让边镇自己招兵买马。”
益阳王昭希惕怒道:“丁大人,先王说过的话就是圣旨,纵然没有明确下令,也需要遵守,你这般公然质疑先王,可是想要造反?”转头对楚王昭希惶道:“大王,此人公然藐视先王,必要斩首以正视听!”
昭希惶道:“大王兄,你别生气。方才你也说了,朝堂议事,各抒己见嘛。丁大人也不过是按章办事,何来藐视先王之说。不管怎么招兵,那都是为了国家,大家目的一样,何必弄的两败俱伤呢!”
昭希惕怒气未消,哼了一声,道:“那就请大王决定该如何吧。”昭希惶道:“葛爱卿之言甚是有理,楚国的土地必须要守住;但是丁大人之言也不差,京师重地需要重兵把守。两边都有理,这让孤很是为难呀!”
平阳王昭希恒道:“这有何难?大王兄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父王传下的军令,当然需要遵守。你就直接下令让各地自己招兵就行了,何必废那么多口舌。”
昭希惶看了眼桂阳王昭希悟,却见他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脚下,好像没有听别人说什么,不禁皱起眉头,默不作声。昭希恒大声道:“王兄何故不说话,难道是对父王的命令有质疑?”
昭希惶心下大怒,心想:“你们只拿着父王的话来压孤,对孤咄咄相逼,哪里半分君臣之礼。今日若遂了你们的愿,日后岂不是更加猖狂?无论如何今日不能听你们的。”说道:“招兵非一朝一夕之事,此事今日暂且不定,改日再议。”说完就准备起身退朝。
昭希惕厉声道:“大王,事已说到这个份上,如何半途而废?还是请大王今日便做个决定吧!”昭希惶无奈,只有又坐了下来。
柳霏霏此前一直不说话,这时突然说道:“大王,臣有一言请大王定夺。今日议招兵之事,乃是为加强国家兵力,不管哪种方式均是可行。但是就上次战事结果而言,臣以为可统一招兵,然后各镇可自行选择士兵。益阳王镇守北方岳州、朗州,乃是重地,可先行选择。待各镇选好后,由朝廷统一派人训练一年,战力提升后便派回边镇。这样既能提升军队的战力,各边镇也能补充兵力。衡老王爷,你觉得晚辈这个主意如何?”
衡王昭賨点头道:“柳大人此法是个好办法。希惕,你怎么看?”昭希惕沉吟了一下,道:“王叔,此法虽好,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士兵,用起来不顺手啊。”
昭賨道:“士兵都是一样的,没什么顺不顺手的,就这样决定了。大王,你下令吧。”昭賨乃是老臣,是建国楚王的亲弟弟,他说的话没人敢不听。
昭希惶大喜,道:“柳爱卿,吴国要把钱送你府上,你就把二百万银留下招兵。剩下的二十万金和绫罗绸缎、茶叶等交由户部,放入国库以备后用。招兵的事宜就由你来完成,兵部全力配合。退朝!”说完立即起身走了。众臣跪拜毕,才按序退出。
长沙王昭若恤叫住柳霏霏,道:“霏儿,我王奶奶想见你了,和我一起去拜见老人家吧。”
王太后袁氏是先王的原配,为昭氏生下了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五个儿子,老二和老三先后继承楚王爵位,但是均不过两三年就薨了。现在位的是她的第三个儿子,也是先王的第四个儿子。老大益阳王是庶出,所以先王并未将爵位传与他,也正是如此,益阳王才处心积虑想要夺位。因为有袁氏在,才一直未能得逞。柳霏霏见过袁氏几次,觉得她是个非常随和,非常慈祥的老奶奶,所以很高兴的答应了昭若恤。
二人边走边说话。昭若恤道:“霏儿,你方才为什么要提出那个方案?这不是增强他们的力量吗?以后要打压他们就更难了。”
柳霏霏道:“方才朝堂上那种情况如果不退让又能如何!现下没有能力拔掉他们,只有忍耐。何况我们有一年的时间来改造这些士兵,到时候你觉得他们还敢要吗?”
昭若恤一点就通,笑道:“对啊,经过一年的训练,这些士兵都会听从我们的,那时把这些人派过去,他们只会觉得是我们安插在他们身边的人,根本不会接收。就算接收了,也不会被重用。”
柳霏霏道:“益阳王当然想到了这层,所以他并不同意。只是碍于衡王面子,他不敢再争辩而已。”昭若恤道:“难怪你要问衡王的意见,却不问父王的意见,原来你早就看清楚形势,朝堂上只有衡王能压得住益阳王。”说着叹了口气,又道:“如今朝堂之上有一半是他的人,所以才敢如此嚣张。如果没有衡王牵制,真不敢想象今日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柳霏霏道:“现下有衡王制衡,但是衡王毕竟年事已高,也管不了他多久。我们需要加快速度,赶快培养自己的势力,才能和他抗衡。”昭若恤道:“你说的正合我意。只是要培养自己的势力谈何容易!”说话间已到了太后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