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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天德宫正殿内。
大殿里太监与宫女跪了一地,宋公公也跪在明帝一旁。殿上的桌子被掀翻在了地上,桌子上的奏折、装饰物、纸笔,散落一地。明帝坐在龙椅上前倾着身子,心中怒火难消,眯着眼望着大气不敢出的一众宫女。
怒气冲冲道:“十里相送?他好大的能耐啊!”
下面人把贤国公下葬时人山人海的场景描述给了明帝,称此景为十里相送。
明帝站了起来,踢了一脚挡路的奏折。背着手大步流星地下了阶梯,到了殿下。
跪着的众人听到脚步声,头越来越低,身体渐渐发抖,唯恐迁怒到自己。
明帝朝着来传消息的太监面前走去。
此时的太监发觉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发抖的身体几乎要缩成一团,脸上的汗越来越多。太监感受到自己身边压迫感越来越重,脚步声也停了下来,他微微动了一下脑袋,看到地面上一双绣着龙头的鞋,
突然,那双鞋踢向了他。
太监被踢飞到了两米之外。
“十里相送?怎么,你也觉得他深得民心?”
太监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跪爬着到了明帝面前,磕头求饶说:“皇上!奴才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啊!皇上!”
明帝低头看着跪地求饶的太监,冷笑一声。
一条狗,还配在朕面前叫嚣。
“来人,把他拖下去铡了。”
太监听到明帝此话一出,整个人都慌乱了。头拼命的磕在地上,讨饶道:“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大殿上来两个侍卫,拖着太监离开。
太监奋力挣扎,声嘶力竭地喊道:“皇上饶命啊!”
太监重复了几遍“皇上饶命”,突然神色狰狞起来,紧接着喊:“昏君误国!昏君无能!”
明帝皱起了眉头,随手把殿里的青瓷花瓶拍到地上。其余众人受了惊吓,皆打了一个冷颤。
明帝把手指向太监,对着侍卫喊道:“先把他的舌头割了。”
侍卫听到指令,像傀儡一般面无表情地割下了他的舌头。
大殿终于安静了下来,此时的太监也已经心灰意冷,空洞洞的眼神望着前方,任由侍卫将他拖走。
明帝挥着衣袖走上了台阶,一边走一边说:“把皇后给朕叫来。”
宋公公知道明帝是在和自己说话,赶忙道:“老奴遵旨。”说完从地上起身离去。
明帝在宫中有个规矩,凡是犯错即刻处死者,需在皇宫中被托拽着转一遭,所有宫中的宫女、太监、侍卫皆应出自家宫门,站立在道路两旁看着。
为杀一儆百。
明帝弑杀,宫里的人看着被割掉舌头的太监,没有一人感到不适,平日里比这凄惨的多的是。
只有教司坊外,太监路过时,身后刚入宫的小宫女都被吓住了,教司坊的姑姑看了一眼众人,说:“没出息的。大家都仔细抬眼瞧瞧,在宫中若是做了错处,这下场就是你们的。”
皇宫中正上演着一场凄惨而又平常的一幕。
此时的年府,众人已经回到了平时的轨道中来。
珍秀阁里,徐子棠在为年轻晚擦药。
年轻晚的膝盖跪了三天,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有的地方甚至跪出了血丝。
徐子棠细心的把每一处都擦好了药,用纱布包裹了一下。
“小姐,小棠把药都擦好了。您在床上不要乱动,有事儿叫小棠。”
年轻晚轻闭着眼睛,轻声说:“我有些乏了,我睡一觉,有事情便叫我。”
徐子棠嗯了一下,放下了床边的帷幔。
脚步轻轻的走出了房间。
秋日的风吹的急促,吹掉了年府门口树上的树叶,树叶被风吹着,吹到了一顶轿子上。
轿子停在了年府门口,深红色的轿子,绣着金色花纹的帷帐被掀开,一位身着青衫的女子从轿子上下来。
年府的门童抬眼瞧见门口停了一顶轿子,一位跑去告知管家,一位跑上前去询问来人是谁。
青衫女子听到门童问她是谁,因何而来。
于是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块令牌,举到门童眼前,冷声答:“我乃皇后宫里的掌事姑姑,秦云。”
管家带着秦云来到了正堂,徐子棠也去叫醒了年轻晚。
年轻晚来到正堂时,秦云正坐着喝茶。
年轻晚与秦云也见过几次面,算是认识,秦云也不像宋公公那么咄咄逼人。
年轻晚和秦云互相对对方行了礼。年轻晚觉得她无官职在身,见到宫中之人自然低一等。秦云则觉得年轻晚是贤国公之女,又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自己自然要向她行礼。于是二人都微微屈身向对方行礼。
秦云瞧见赶紧说道:“年小姐,您请起。您这不是折煞我吗?”
年轻晚端起大家闺范的礼态,询问道:“不知秦姑姑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其实年轻晚心知肚明,秦云前来无非是来告知她一声,要宣她进宫。
秦云也拿出了皇后贴身宫女的架子,清清嗓子说:“皇后自打得知贤国公离世后,便忧心忡忡,担心年小姐。今日我来是来传皇后口谕的。皇后口谕,宣贤国公之女年轻晚于后日进宫一叙。”
年轻晚此时也再次行礼。秦云此时代表了皇后。
“民女遵旨。”
秦云这才完成了她的任务。
秦云上前几步走到年轻晚身边,用手捂着年轻晚的耳朵,嘴中悄悄的对着耳朵说:“皇后的心意你也知晓。后日进宫,皇后不会为难与你,但是其余的皇后也无法帮你,多加留心。”
年轻晚也悄悄说:“多谢皇后娘娘。”
身后的徐子棠机灵的递过去一个荷包。
年轻晚接着说:“辛苦秦姑姑走这一趟了。”
秦云装作若无其事的收下了荷包。
“我今日出宫还有其他的事务,就不多留了。”
“秦姑姑,我送您。”年葛忠此时找到机会开了口。
秦云点点头,跟着年葛忠离开了年府。
待到秦云远离。
徐子棠脸上露出了着急的神色,说:“怎么来的这么快啊?皇上就这样迫不及待吗?”
年轻晚叹口气,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兴许是因为昨日的百姓太过疯狂,皇上坐不住了。昨日我便猜到了。”
说完,把茶水一饮而尽。
靳若枫一直在正堂屋子后面偷听,秦云走后,他也离开了屋后。
靳若枫找了一个靠谱的小厮,交代说:“你从后门出去,到三岔街尾最后一户人家,告诉里面的黑衣人,皇后口谕已到,后日进宫。”
交代完任务,靳若枫才稍稍放心了些。
三叉街尾最后一户人家的黑衣人是许隐手下,往常也是去这里传递消息。
这个地方是许隐单独告诉靳若枫的,年轻晚并不知晓。
晚上,大家又都聚在了一起,分析后日可能出现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