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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那天,府里早早的便开始准备月饼。
往常厨房在下午才做月饼,但今日因为年轻晚要去中秋夜宴,所以便早些制作,打算中午可以让年轻晚吃到月饼。
年轻晚昨日喝的不省人事,睡到了巳时才醒过来。
年轻晚双手揉了一揉头上太阳穴的位置,慢慢的从床上坐起身子来。
徐子棠坐在凳子上看见年轻晚醒了过来,于是出门把温着的醒酒汤端过来递给了年轻晚。
“小姐,您喝一些。”
徐子棠不知道年轻晚何时醒来,便一直温着醒酒汤,等待着年轻晚。
年轻晚把汤喝完,感觉不是那么难受了,便问道:“君君那边有头绪了吗?”
“今晨,官府的人在清灵湖边的草丛里发现了君君的鞋子。”
“清灵湖?那不是去学堂会经过的地方啊!”
“年管家辨认过了,确是君君的鞋子。官府已经在湖中打捞了。年管家知道消息时险些晕过去,头发都白了。”徐子棠口中语气尽是担忧。
清灵湖是铭志城边的一个湖泊,葛文君所上的学堂也在铭志城边,但与清灵湖一个在西边,一个在东边,并不顺路,甚至是南辕北辙。二者中间有一条直通的胡同,此胡同俗称‘鬼胡同’,平时没有人住,也几乎没有人经过。
“除了打捞之外,官府也在调查为何会在清灵湖发现二人的行踪。”
“我去看看葛叔。”
“小姐,您不吃点东西吗?”
“没关系。”
年葛忠本来便有三分白发,而此时,年轻晚看见的年葛忠就如同徐子棠所说的一样,发丝几乎全白了。
年葛忠双眼空洞呆滞的坐着,双手放在腿上,手里捧着的是在草丛中找到的那只鞋。
年轻晚本想进屋去安慰年葛忠,但是在抬脚时被人往身后一拽,便退了回去。
年轻晚回首望了一眼,发现是靳若枫在拽她。
“怎么了?”
“让年管家自己休息吧!你对他来说是主子,你过多的关心会给他更大的压力。”
“可我一直拿葛叔当做长辈。”
“但年管家一直主仆有序。”
“那好吧。我先不去打扰葛叔。”
年轻晚只好妥协。
“你带我去一趟清灵湖。”年轻晚提出了请求。
“可以。”
清灵湖边都是官府的人,年轻晚和靳若枫过去的时候,已经在清灵湖打捞两遍了,还是一无所获。
“我已经来过一趟了,没有任何发现。”靳若枫说道。
“昨日清灵湖没有百姓发现君君和吉祥吗?”
“大概是运气不好,平日清灵湖边都有钓鱼的百姓,可昨日君君和吉祥失踪时,湖边并没有百姓在钓鱼。”
也就是说,没有人看到二人。
“去一趟鬼胡同吧。”
“好。”
年轻晚和靳若枫在鬼胡同也仔细巡察一番,并没有发现端倪。
葛文君和吉祥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失去了踪迹。
回到年府后,年轻晚正巧吃上了新做出的五仁月饼。
但此时的年轻晚已经没有了过节的喜悦心情,满心想的都是葛文君的失踪案。
“小姐,您就吃了一口,多吃一些啊。”徐子棠说。
“小棠,我今日出门时,看到外面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满是过节的气氛。可在年府,大家都愁容满面的。而且我总觉得心里有事情放不下。”
“您是想着君君呢吧?”
“大概是吧,心里总不舒服。中秋团圆佳节,君君却失踪了,葛叔心里该多难过!”
徐子棠也很心疼她家小姐,自从老爷去世以后,这府里就没有什么舒心的事情发生。好好的中秋佳节,府中也没有过节的氛围。
“晚上去宫中的服饰都安排好了吗?”
“早安排好了。宫里的夜宴戌时开始,小姐您酉时准备便好。”
年轻晚点了点头,但她还是总感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阵阵涌上心头。
戌时,年轻晚坐在前往皇宫的马车上,准备前往参加夜宴。
年轻晚今夜穿了一身古烟纹碧落千水裙。徐子棠为年轻晚绾了一个朝云近香髻,戴了一套朱翠宝石头面。今日夜宴,服饰也应该更加正式且华丽。
“太子今日让白测找我,我便把你要做画师的计划告知了他。”靳若枫依旧是装作马夫赶车。
“这些日子城中的风向多亏了太子,若我能如愿以偿,倒是要好好感谢他。”
“应该的。”
年轻晚也没有像前几日一样抵触许隐的帮助。
“驾!”靳若枫赶马车的技术极好,安安稳稳的把年轻晚送到了皇宫门口。
今日皇宫十分热闹,许多大臣都携妻眷前来赴宴,年轻晚下了马车便遇到了章义与孟节锐。
“小姐,您来了。”
年轻晚屈膝行礼,说道:“二位将军好。”
章义与孟节锐是年柏的两个副将,年柏去世,于是明帝提拔二人做了左右大将军。
“小姐您千万不要向我二人行礼,年将军对我二人有恩,您也是我二人的小姐。”章义说。
“是啊!小姐,无论我二人爬到多高的位置,您都是我二人的小姐。”孟节锐也说道。
年轻晚感动二人的知恩图报,三人一起交谈着到了紫金殿。
紫金殿宏伟大气,宫中的众多宴会皆是在此举办。
到了紫金殿,自有带路的宫女将年轻晚带到属于她的位置上。
而年轻晚的座位,显然是明帝特意而为:把她安排到了与丞相相对的位置。
若是年轻晚的父亲坐在此位,那么一点也不稀奇,贤国公做得此位。可贤国公已经去世,今日来的是年轻晚,宫女把年轻晚带到了席位后便离开了,年轻晚与徐子棠站在那个位置旁,似乎成了众矢之的。
殿中此时人来的不少,大多看向了年轻晚,议论纷纷。年轻晚扫向众人,不慌不忙的坐了下来,面无表情,像是没有听到众人的议论一般。
徐子棠站在其后,心里又把明帝记在了小本本上,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太子殿下来了。”
许隐一进来,便被大臣们团团围住,一阵溜须拍马。许隐草草敷衍了几句,便脱身了,环顾四周,找寻着年轻晚的身影。
许隐看到年轻晚安好后,自知现在不是去与她接触的好时机,前往了自己的席位。
年轻晚也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散发出一种请勿靠近的气息。
她只想这个夜晚尽快过去,不想再节外生枝。
“皇后驾到!十一皇子驾到!三公主驾到!”外面太监用尖尖的嗓子喊道。
殿中众人皆跪拜,到皇后入座,才起身。
年轻晚起身后看到许芝雪向自己抛来一个欢悦的目光,然后乖乖的坐在席位上。许芝雪此时也不敢胡闹,显得比平时乖巧几倍。
皇后入座后大家都变得拘谨了几分。
半晌的功夫,外面太监又传来声音。
“皇上架到!”
年轻晚听到明帝来了忽然紧张了起来。年轻晚在年府已经斟酌了很久该如何应对皇上,此时,也暗暗为自己鼓气。
这场‘战斗’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