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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世林莫名其妙的愤怒,一下子惊呆了李剑锋的罪恶心理。他很后怕,刚才他只是心理活动一下,一旦付诸行动了,后果不堪设想。
马杰也被闹个大红脸,她有意锁上房门,就是不想让范世林进来,打扰他们谈话,这是为范世林好。
能及时解除李剑锋和范世林可能产生的分歧,对范世林今后的工作大有益处。
刚才有范世林在,马杰不可能跟李剑锋说的那么直接。这种事一旦拐弯抹角了,就可能增添新的误解。
误解也好,误会也罢,往往就是在不经意间,说出的一些话,或办出的一件事,没有及时沟通,造成了误会。
误会是隔阂的前因,矛盾便是误会的后果。
马杰没有那么多的理论知识,但她知道这个逻辑关系。所以,她才急着要帮李剑锋解开这个疙瘩,为接下来将要开展的技改活动,替范世林铺平道路。
如今在技术科,只有李剑锋能全心全意参与技改活动,也只有李剑锋,能看在方方面面的关系上,真心帮范世林渡过这道难关。
马杰的出发点,完全为范世林着想,范世林却醋意大发。
如果在以往,马杰肯定劈头盖脸指责范世林,甚至还会打他几巴掌。
今天,她突然改了打法,拥着红红的脸,一言不发,低头走出208房间,直接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当我不存在呀。”范世林以为马杰无言以对了。
他径直走进房间,用后脚跟摔上房门,阴沉着脸问李剑锋说:“你俩在屋里干啥了?”
李剑锋一言不发,他看着范世林的冲动,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我问你话呢!”
范世林把洗脸盆扔在床上,撸胳膊挽袖子的,拉起了要打人的架势。
“你想我俩能干啥。”
李剑锋少有的沉稳,他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言词,给范世林造成假象。
“我问你,你反过来问我了。”范世林更恼火了。
“这个你最好去问我师傅。”李剑锋与范世林相比,他的应变能力,占有绝对的优势。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打太极,把矛盾的焦点,转给马杰和范世林,这样,他才能全身而退。
马杰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生闷气,她万万没有想到,范世林会有这样的反应。
“刚才还笑呵呵的,怎么突然吵起来了。”赵君还在吃饺子,她听到了范世林的怒吼声,以为是马杰听了她的话,去找范世林算账,两个人吵翻了。
马杰流下了眼泪。
“哟。”赵君不敢再往下问了。
马杰感觉很委屈,她一心为范世林着想,却招来范世林无端的猜忌。
范世林的愤怒,完全是妒火纵烧,以为马杰和李剑锋在房间里,行不雅之事了。
如果马杰没掐李剑锋的脸,又双手捧李剑峰的脸,她肯定为了范世林的愤怒,对其大打出手。
她完全是无意中的一个动作,只为哄李剑锋开心,让他不要计较范世林的疏忽大意,竟遭到范世林一番斥责,她真的吃不消了。
接下来李剑锋会怎样看范世林,人家无缘无故遭到一番谴责,再大度的人,也不能咽下这口恶气,范世林这是在自讨苦吃。
马杰非常理解舅舅对范世林的冷漠,他了解范世林是怎样的一个人。拉大旗作虎皮,就是范世林登鼻子上脸的主要表现。
当初提拔范世林,陈占江投了反对票,他不想因此受到群众舆论的谴责。
贾蓬勃完全看在范世林和马杰的关系上,硬生生把范世林提拔起来,这让陈占江有苦说不出。
张群不论是学识,还是资历,绝对是技术科长的最佳人选,只因他动辄口无遮拦,不被贾蓬勃所认可,才失去了被提拔的机会。
面对既成的事实,陈占江只好低头认可,他不止一次教导范世林,必须珍惜这次机遇。
那么,如何珍惜机遇?
陈占江给出了答案。他让范世林弯下腰去,凡事以请教的口吻,向张群虚心学习,他说:“这不是卑躬屈膝,而是做出样子给别人看。”
能得到张群的认可,范世林才能在技术科,高高竖起他的领导形象。
每次范世林来家里吃饭,陈占江都不厌其烦的教导他。每当这时,范世林都点头如鸡芊碎米,过后便忘得一干二净。
几次下来,范世林在陈占江家的餐桌上,张嘴便是张群如何排挤他,其他人如何跟张群合伙,跟他作对。
言外之意,希望陈占江出面,帮他维系领导尊然,于是,陈占江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在家不谈单位事。
陈占江的这种表示,就等于拿鞋底子,在抽范世林的嘴巴子。
范世林打怵去陈占江家,他声称是惧怕陈占江,实际上,他不知道如何取悦陈占江,又不想屡屡面对尴尬。
汾酒,在当时可是标明上榜的好酒,范世林眼睁睁就是喝不到。
马杰坐在那里流眼泪,默默谴责范世林的过错。她越想心里越委屈,越想越觉得爱错了人。
不觉中,她竟然伏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好端端的一个晚上,就因赵君想让李剑锋过来吃饺子,变成了一锅粥。
赵君默默吃完所有的饺子,撑得她站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
马杰趁抹眼泪的机会,看见赵君少有的轻松,不禁发怒了。
她起身过来,照准赵君的大腿,用力拧了一下,疼的赵君原地跳了起来。
“你属疯狗的,逮谁咬谁。”赵君被掐的浑身一激灵,继而,她忍不住笑了。
“你笑啥。”马杰止住眼泪,以为赵君帮她找到惩治范世林的办法了。
“你这点本事,都用在我身上了。”赵君揉着被马杰掐疼的大腿说:“谁惹你了,你找谁算账去呀。”
“你看着,我这辈子都不再搭理他了。”马杰拽过毛巾,擦干了眼泪,做出了郑重承诺。
赵君只当听到一声狗放屁。
范世林站在房门口,侧耳听里面的动静,他听见马杰的话,尴尬一笑,悻悻返回自己的房间。
李剑锋拿上水盆,准备去水房洗漱。范世林走进来,拦住他的去路说:“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吧?”
李剑锋只看了范世林一眼,都懒得跟他说上一句话。他要等范世林让开路,去水房洗漱。
“没听见我跟你说话呀。”范世林就跟从未发生过什么似的,跟李剑锋装不惜外。
“请你让开,我要出去。”李剑锋不冷不热一句话,激怒了范世林。
“剑锋,咱们还是好朋友吗?”范世林拿出兴师问罪的口吻问李剑锋。
李剑锋端详着范世林,心里话,不像神经病发作,却活脱是个神经病。
范世林推了李剑锋一下说:“看什么看,快帮我哄哄你师父去呀。”
李剑锋频频点头,范世林笑了,他对李剑锋竖起大拇指说:“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范世林让开路,让李剑锋出去,并跟到门口,低声嘱咐说:“不白让你去,回头我请你喝酒。”
李剑锋端着水盆,直接去了水房。
马杰哭够了,跟赵君也发泄完了,开大吐苦水,说她后悔跟范世林好了。
每到这个时候,赵君就跟没事人似的,该忙什么就忙什么,马杰的话,她这个耳朵听,那个耳朵就冒出去了,虽然过脑,但绝对不停留一秒钟。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马杰见赵君端起洗脸盆,拿上洗漱用具,要去水房洗漱了,急忙拦在门口,不让赵君出去。
“祖宗呀,我听见了。”赵君要拨开马杰,她打着哈欠说:“我快困死了,再不洗就睡觉了。”
“不行,你得去找李剑锋。”马杰希望赵君能把李剑锋找过来,及时听到她的解释。
“你想解释什么?”赵君知道马杰又在替范世林着想了,她真想把洗脸盆砸到马杰的头上。“长点记性行不行呀。”
“不然又能怎样,啥都给人家了,能说分手就分手吗。”这是马杰的真心话,她在赵君面前,说话从不设防。
“谁让你跟他分手了。”赵君一脸的不耐烦说:“你得好好板板他这脾气才行。”
“怎么板呀。”马杰楼主赵君不松手说:“我早就想板他的脾气了,可板来板去,他还是那个味儿。”
赵君微微一笑,马杰看到了曙光。
“好姐姐。”
“滚。”
“好妹妹。”
赵君推开她,就要往外走。
“好大姨儿,你就帮帮我吧。”马杰跟赵君耍赖撒泼,非让赵君给她出主意。
“听我的吗?”
赵君也是对范世林产生了反感,想借马杰的手,惩治一下这个看不出火候的家伙,她说:“办法只有一个,半个月不理他。”
“好使吗?”马杰十分认真。
“信我的话,就吃我的药,不信我的话,”赵君趁马杰不注意,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她怕马杰追出来,一路小跑向水房。正赶上李剑锋从水房出来,两人都没有思想准备,两个洗脸盆相撞,赵君急于躲闪,脑袋重重撞在门框上。
她“妈呀”一声蹲在地上,李剑锋急忙俯下身子,去抚摸赵君的脑袋说:“撞坏了没有。”
赵君明知道不是李剑锋的错,她愣是撒娇道:“烦人,都怪你。”
赵君嗲声嗲气一句话,李剑锋突然有了反应,偏巧赵君要扶住他,站起来。不知道怎么那么巧,怎么那么寸,赵君的手,刚好按在李剑锋的兴奋点上。
她疼得都要流眼泪了,居然还有闲心,冲李剑锋婉儿一笑。
这一笑,在李剑锋看来是那么的妩媚,那么的秀色可餐。李剑锋同样报以微笑,两人就这么毫无顾忌的对笑着。
站在他们身后的马杰,猛然问道:“傻笑啥呢?”
李剑锋浑身一颤,洗脸盆顺手滑落下去,又砸在赵君的头上,赵君急了:“干啥呀,又打人家。”
她的手居然还扶在李剑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