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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拓藏城,街道上堆着厚厚的积雪,沿街商铺都尽数关闭,鲜有路人,不远处有一位手拿盛具、行色匆匆的妇人,芷菡拦下她,一番询问后才得知前方的校场有人在发放物资。
沿着长长的街道走到尽头,转过弯,远远瞧见校场外果真排着长队,排队的人手拿盛具,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往里看,如果不是被一群手持武器的护卫阻挡,恐怕就会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一拥而上。
校场中心有一处高台,上面站着一个男人,他的左侧停着两副软轿,软轿旁各站一名护卫,一男一女。轿帘下垂,虽然看不清里面的人,但能猜到应该是什么重要人物,要不然四周也不会驻守着这么多的护卫。
那些护卫身着白盔甲,头戴白头盔,手持长矛,神色威严,他们将高台团团围住,保卫着软轿里的人。
走到近处,芷菡发现高台上的男人中等身材,着一身官府,长一副尖嘴猴腮的长脸,头颅高昂,看起来像这里的头儿。
只闻他慷慨激昂的说道:“近月,我拓藏城遭受雪灾,圣君体恤民意,与曼郡主一道前来发放物资,作为城守,我代表拓藏城百姓向圣君及曼郡主表达感谢。”说话的时候,朝软轿的方向颔首。
“此人便是城守!当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啊!’芷菡这样想着。
而此时,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说的都是琉璃境圣君如何俊俏之类的话,就连茹薇都双眼放光,一副花痴样地盯着软轿,“哇,圣君居然来了,听说他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我倒是想看看长的有多好看。”说完又对着芷菡嘀咕,“难道还比颢辰生得俊俏?”
芷菡这才意识到,高台上还有一位更重要的人物——圣君,现存的记忆告诉她,圣君乃琉璃境的赫连禹,是整个浮虞的最高统治者,可谓权倾天下,她对他的权力有多大并不在意,但对帅哥倒有些兴趣,理智告诉她,此行是来求援的,不是来看帅哥的。
想到这里,一个念头冒出脑海来,“此次来拓藏城向城守求援,对于他是否支援没有把握,而如今赫连禹就在场上,他作为浮虞的君王,应该会对赤族人伸出援助之手吧!”
“可谓天赐良机!”她喃喃道。
心动不如行动,她即刻前去排队,除了颢辰外,所有人也都跟着去了,颢辰说见不惯大场面,这才没去。
在校场,芷菡看见城守唯唯诺诺跟到软轿旁边,嘴里嘀咕着什么,听不清,半晌后,两顶软轿旁的侍卫抬起轿帘,一男一女从里面走了出来。
男子身形颀长,身着白色长袍,绸缎般的墨发用小银冠高高地束在脑后,腰束流云宽腰带,上面挂着一枚精致玉佩。微风拂过,衣发翻飞,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高不可攀。
他容貌如画,白颜皓齿,一双瑞凤眼闪着冷漠的光芒,足以令觊觎者望而却步。
“啧啧,真是一位美男子!”人群中传出阵阵惊叹声,他们正忘乎所以地望着高台的美男子,此般反应,或许已经忘记了饥饿和寒冷了吧。
男子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清冷气质,估计与穿古装有关,他不仅拥有各大番邦垂涎三尺的最高权力,还生着令人艳羡的容貌,简直就是造物者最优秀的作品,应该是整个浮虞女子争相追逐的如意郎君吧。
芷菡扯了扯茹薇的衣袖,想评头论足一番,却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赫连禹,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也难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因为他美的太出众,以至于令旁边少女的光彩都暗淡了许多。少女拥有一张鹅蛋脸,肌肤如玉,身着一袭淡紫色拖地长裙,浑身散发着贵族气息,与男子俨然一对神仙眷侣。
天空还飘着雪,温度很低,他们却穿得十分单薄,不知道是真的不冷,还是为了保持风度?
“圣君请,曼郡主请!”这话是城守说的,只见他尽量压低身体,表现的十分谦卑,在浮虞统治者面前,作为一名城守,地位应该极低。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两人缓缓走下台阶进入施舍环节,他们来到队伍前,开始为排队的百姓发放物资,按照每人一碗粥一个馍、一床被褥的规格,将物资分发下去。
赫连禹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了护卫的守护圈,将一碗粥送至一位老妇人手中,妇人接过粥,感激涕零,就差大哭了。
大半个时辰后,终于轮到芷菡,之前她故意挤到赫连禹所在的列队,见到他就跟见到银子似的,在解决温饱上,他和银子无甚区别,正欲越过护卫向他求情,却被一把长剑拦住,不让上前。
一块馍递了过来,还裹夹着一阵异香,幽幽暗香,令芷菡失了神,仿佛时间在此刻定格,周遭一切都停止了运转,而这一切却被赫连禹接下来的行为打破了,只见他又从筐里拾起一个馍,这次他手中握着两个馍,或许以为对方嫌少,这才加了一个。
回过神后,对上男子的眼睛,明亮中带着一丝忧郁,还带着一丝惊讶,对视片刻光景,却见他移开视线,一言不发,抬步离开,俨然刚才的一幕不曾发生。
而这一眼却令她心中一震,“我这是要怎么了?”
男子深沉稳重,如幽潭的双眸散发着摄人魂魄的光芒,在芷菡看来或许这便是他被誉为“天下第一美男”的缘由吧,
恍惚间,被一阵呵斥声惊醒,“哪里来的乡野丫头,吃了熊心豹子胆,竟对圣君如此无礼,真是胆大包天!”说话的是城守,刚才赫连禹走出防护圈的时候,他就急得浑身冒汗,生怕出什么岔子,见到一个行为不寻常的人,越发紧张起来。
芷菡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两步并成三步跨到赫连禹跟前,“噗通”跪倒在地,哀求道:“圣君,在下乃赤族族人,因暴雪肆虐,屋舍倒塌,族人居无住所,粮食也消耗殆尽,现饿死冻死者不计其数,恳请圣君支援我族,以度此灾。”
“芷菡,你干什么?”是茹薇的声音。
她转头看去,同伴们一脸错愕,或许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大胆,向堂堂圣君提要求。
周围一众人等也是惊愕不已,她听见人群中传来议论声,“太张狂了,竟敢惊扰圣君!”
“她难道不知赤族人的处境吗?居然往枪口上撞?”
“免不了一顿责罚!”听起来,他们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与此同时,睿远飞奔过来,将她拦下,“大胆狂徒,休得上前!”
她抬头望赫连禹,心中充满期待,却在毫不防备的情况下,被赫连禹浇了一盆冷水,“来人啊,把她给本君绑了!”言语中颇有几分冷漠和威严。
紧接着,她被几名五大三粗的壮汉押往校场中央,连反抗的机会都不给。包括茹薇在内的同伴赶来求情,却被一众护卫以“同党”的理由给抓了起来,这些都被她看在眼里,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自责,她意识到他们被当做了刺客。
茫然之际,她被束缚住四肢,无法挣脱,心里念叨,“不就求他赈个灾吗?大不了不答应便是,犯不着绑人吧!瞧他长得挺好看的,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你是谁派来的?”睿远大声呵斥。
芷菡满脸无辜,“没人派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