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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在泣血,但颢辰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这样我很没面子,你必须每时每刻让我看到你,来补偿我的损失!”
“那可保证不了!”说话的当口,芷菡已经闪到庙内。
“好吧,今夜的话当我没说!”颢辰自言自语,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魅力,定能俘获对方的芳心,哪料竟被无情地拒绝,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到底是因为自己魅力不足?还是她早就心有所属?
一日午后,赫连禹坐在后花园的凉亭处,时值冬季,满眼白雪皑皑,一尘不染,倒也干净。
睿远将绿茶的嫩芽拨入壶中,用木勺加入几勺清甜的泉水,泉水淹没嫩芽,嫩芽的身姿在滚烫的沸水中肆意舒展,紧接着壶中缓缓冒出缕缕热气,半晌,茶香弥漫了整个院落。
他小心翼翼地将煮沸的茶水倒入花瓷中,托于掌心呈给赫连禹,恭恭敬敬道:“圣君,这茶是属下前几日去雪迹冰山降服冰雪兽时,从冰山的石缝处采来,此茶唤作天目,只生长于极寒之地,所以民间又称之为寒茶,而正是因其特殊的生长环境,茶香更加清香醇厚,味感更是甘润绵延。”
赫连禹放下手中的卷轴,接过花瓷轻呷一口,沁润心脾的清香在口舌间弥漫流转,说道:“知我者非睿远也,这煮茶的泉水也不是普通的泉水吧。”
睿远回道:“这泉水是那日从悬隐峰取来的,好茶自然要配上这上等的泉水。”
正所谓泉从峰出情宜冽,茶自寒生味更圆!
赫连禹微微扬起唇角,赞道:“你这煮茶的功夫也日渐精进!”
冬日的阳光发出金灿灿的光芒,不似夏日骄阳热情似火,洋洋洒洒落在庭院的花花草草上,碧玉金光铺展在空气中,轻轻荡漾在男子时而蹙眉时而浅笑的脸上,游荡在字里行间里,随着指尖轻柔浮动而旋转跳跃。
原本安谧幽静的氛围,被一个禀报声打破了,声音刺耳,就像是在铁板上滑动尖锐物一般,一白甲护卫上前行礼,“圣君,拓藏城城守黄鸿达求见!”
睿远怒斥,“圣君岂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让他滚!”
白甲护卫支支吾吾,“他说事关重大,跟蓝魅诀有关,务必亲自面见圣君!”
赫连禹这才想起几日前,那名赤族女子所言,念道:“难道真被她猜中了?”想到这里,
他朝护卫扬了扬手,“让他进来!”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急匆匆上前,像是赶着要投胎似的,一见到赫连禹就跪倒在地,一番谄媚恭顺之后,便呈上一副金光咋现、做工精良的盒子,瞧盒子便十分珍贵,盒子内装的想必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睿远接过盒子递给赫连禹。
城守解释说,“圣君,这盒子里装得是蓝魅诀,是小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屾山一处山洞里寻来,小的知圣君一直在寻找这本秘籍,得之,即刻带来呈给圣君。”想着自己马上便要升官加爵,不自觉笑出声来。
赫连禹心静如水,平静地接过盒子,淡淡道:“蓝魅诀!”他缓缓打开锦盒,登时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从中取出一本封面写着“蓝魅诀”的破书,看起来有些年岁,紧接着翻开第一页,那种香味越发浓郁,想来是纸张自带的。
书上记载的都是些寻常练气法门,无甚特别之处,他心下泛疑,又翻了好几页,如果说前面的内容还像模像样,那么后面的内容便是毫无章法,一窍不通,显然是胡编乱造的,他即刻意识到被耍了,心底产生了怒意。
睿远也凑了过去,仔细辨认此诀的真假,心生疑窦,“真的是蓝魅诀?可是这字体有些奇怪。”
轻柔的阳光洒在男子的手上,随着翻动,舒展于字里行间,看得入神处,书中的字竟猛地竖了起来,似一个个跳动的乐符跃出书面,幻化成一粒粒黑珍珠,朝男子的面门直攻而来,他反应迅速,衣袖一拂,便躲开黑珍珠的攻击。
在内力的催动下,黑珍珠有如利剑般扑簌簌射向周遭的花花草草,顿时花朵枯萎,绿草变黄。
睿远大骇,高喊,“有毒!”顿时跳下石阶,将城守制服。
城守的胳膊被人拧着,登时惊慌失措,半天没缓过神来,他万万没有想到书上涂了毒,原本想通过这次献宝在琉璃境谋个一官半职,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叫苦不迭,“该死的臭丫头,竟敢陷害本官,本官非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不可!”
随即哭喊着求饶,“圣君饶命,下官不知书上有毒,否则借下官一百个胆,也不敢献给圣君。”他吓得胆战心惊,手脚发抖。
睿远又用了一把力,狠狠说道:“快说,是不是慕震合派你来的?”
“万万不是!”他疼得尖叫起来,连说话都哆哆嗦嗦,“这书是赤族那个叫芷菡的臭丫头给下官的,说是从屾山取得,用此书换取粮食,没想到这臭丫头竟在书里下毒。”
“就是校场上冒犯圣君的丫头。”他生怕对方不知芷菡是谁,特意提醒说。
“如果是赤族女下毒,为何你没有中招?难道你未曾碰过此书?怎么可能!”睿远怒目圆瞪,“分明是你下毒害圣君,休要狡辩!”
对方说的不无道理,既然是赤族女下毒,毒是什么时候下的?他回想起几天前,赤族女碰过此书,难道是交易那天?可是之后,自己分明也碰过此书,并没有中毒。他当真百口莫辩,吓得魂飞魄散,“圣君,下官纵然有天大的胆,也不敢下毒啊!”
赫连禹回想起,刚刚打开锦盒闻到的幽香,随即抬起衣袖嗅了嗅,顿时展颜一笑,“精得很!”
随即看向城守的方向冷哼,“你一个堂堂城守,竟被一个小丫头给算计了,你还有脸说?”
“圣君说的是,下官丢人,下官该死,圣君饶命,圣君饶命啊……”
闻言,睿远一脸迷茫,“圣君,如果下毒的是赤族女,她怎么保证圣君翻书的时候,那毒就起作用?”疑惑地盯着赫连禹看,希望他给出解释。
但闻赫连禹缓缓道来,“你有没有闻到书上的香味?”
睿远点了点头,“恩!”
“这种香味是郁金香的味道。”
“郁金香有毒?属下怎么从未听说过。”
赫连禹摇了摇头,“郁金香并没毒,但与丁香混合便会产生一种剧毒!郁金香性寒,丁香性温,两者相生相克。”
沉吟半晌,睿远恍然大悟,“圣君常用丁香调理身体,所以衣物上有丁香的味道,如今遇上郁金香的香味,这便产生了剧毒!”
紧接着他又泛起疑来,“可是,赤族女如何得知圣君有使用丁香的习惯?”话到嘴边,他便意识多此一问,在校场那日,赤族女一直缠着圣君,应该是那个时候知道的,想到这里,他在心中暗暗有些佩服她,“她不仅聪明伶俐,还胆大心细,还真是个人才!”
无论毒是不是黄鸿达下的,他都罪不可恕,心中有了决断后,赫连禹怒斥,“黄鸿达听信他人谗言,陷害本君,罪不可恕,即刻流放陲隅,永生不得返回浮虞!”
“什么?”闻言,城守吓得面如土色,磕头央求道,“下官知错了,望圣君开恩啊!”
不由分说,赫连禹命人将他押了下去。
被拖下去的时候,城守还不罢休,苦苦哀求,“陲隅不是人待的地方,求圣君赐下官一死啊……”
据查,自黄鸿达当上城守以来,贪赃枉法,坏事做尽,搞得民不聊生,赫连禹早就想治他的罪,今日正好逮到这个机会,也算了却一件心事。
待黄鸿达被押走后,睿远叹道:“没想到,赤族女竟如此恨圣君!”
赫连禹心中一凉,略带苦意,“赤族与赫连家族素来有仇,再加上那日在校场将其羞辱一番,恨本君也在情理之中。”
睿远未料赫连禹有此一说,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消失在庭院深处。
第二日,就有人禀报说,闾丘卓失踪了,一同失踪的还有他的随从,前段时间,他带领部下去屾山赈灾,眼见着半个月过去了,还不见他回来,其父闾丘勐派人去屾山找寻,哪曾想,他根本不在屾山,通过调查,发现他们是在去屾山的路上失踪的,因为救济物资根本没有运到屾山。
听到这里,赫连禹心中的忧愁越发浓郁,看来是有人故意阻止闾丘卓去屾山赈灾,只是目的何在呢?
为了一探究竟,他决定亲自去一趟屾山,这个想法即刻遭到了睿远的反对,因为那里住的是雷翀的亲眷和旧部,更何况雷翀是死是活还没有定论,说不定就隐藏在屾山,他这一去,恐怕会遭到仇家暗杀。
但赫连禹向来固执,做出的决定绝不会轻易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