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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我乃二品县主
闻言，顾云裳瞬间吓得脸色苍白。顾宛央看在眼里，心里几乎可以立刻断定秀禾的死怕是跟她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顾宛央忍不住凑到顾云裳耳边低语，“长姐，既然官府已经来人了，我们倒是可以一起看看秀禾这丫头到底是自己投井而死，还是……被人谋杀。”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明明声音低如蚊蝇，但却在顾云裳的脑海里如炸雷般响了起来，让人忍不住心慌。
话音刚落，京兆尹就带着人赶了进来。他走到顾宛央面前行了礼，“见过宜安县主。”
顾云裳见京兆尹堂堂的朝廷命官对顾宛央如此恭敬，却拿自己当个隐形人一般，心中大不痛快，但却又无可奈何。谁让她是有封号的县主，而且还是燕北王未来的王妃呢。
顾宛央点了点头，“大人，想必赵叶前去报案的时候已经把基本情况说了个清楚，所以我就不再多言。那小丫头的尸首就在这里，还请大人彻查。”
京兆尹原本就想讨好赵飞度，自然满口应承，“人命关天的事情，本官一定会好生查个明白，还请县主放心。”
“大人，秀禾这丫头就是昨日受了些责罚，一时想不开跳了井而已。”顾云裳急忙道，“区区小事，我们府上能够自行处理，何劳大人操心？”
京兆尹冷冷地道，“本官是京城父母官，只要是京城的案件，无论大小都该认真查办，更何况还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大小姐身为丞相府的千金，莫非想要知法犯法？”
这京兆尹一来想讨好顾宛央和赵飞度，二来顾云裳以前在首饰铺里冲撞过他的母亲，所以好不容易找着一个怼她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被他这么一怼，顾云裳又急又羞又恨，神色不豫，哪知道顾宛央偏偏还添了一句，“长姐，秀禾死亡的原因现在官府还没有确定，你怎么就能一口咬定她是自杀呢？这样武断的猜测，岂不是给京兆尹大人断案添麻烦？”
顾云裳没有办法，只好暂时闭嘴。她心中实在是焦急，生怕官府的人查出什么端倪，又遗憾母亲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心绞痛，让自己独自一人来面对顾宛央这个小贱人。
京兆尹让人掀开了盖在秀禾身上的白布，让仵作看了看尸体。不出一会儿，仵作便过来道，“大人，这丫头的尸体有异，属下要进一步检查才能得出具体的结论。”
“哦？”京兆尹忍不住问道，“莫非真是他杀？”
仵作点了点头，“从现在得情况来看，的确很有可能。”
“一般溺水身亡的尸体的口鼻前可见多量白色或淡红色泡沫，尸斑呈淡红色。但秀禾的尸体却是呈青紫色，眼内有广泛的出血点，这分明分明是窒息身亡的表象。”顾宛央道，“她的脖子上有不少青紫痕迹，应该是被人缢、绞或者扼颈项杀死，然后再抛进了井里伪造成自杀。大人，这就是我为何坚持让赵叶去报官的理由。不过……”
她顿了顿，接着说，“这些都是我的一些推理，并不能作为证据，恐怕得等仵作验尸以后才能下定论。”
一群人听到她这一番话，个个都有些目瞪口呆。特别是顾云裳，完全想不到她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那仵作更是无比佩服地道，“县主刚才所言正是属下心中所想，还请大人允许属下替死者验尸。”
“不行。”顾云裳斩钉截铁地道，“这丫头小小年纪就丢了性命，已经够可怜了，我们不能再让她死无全尸，就算在地上也无法安宁。”
顾宛央冷笑了一声，“若是我们没有替这丫头抓住凶手，她才会真正地在地上也无法安宁。大人，还请替秀禾验尸，给她讨回一个公道。”
“不行就是不行。”顾云裳态度强硬，“大人，我记得我朝律法有规定，若是死者的家人不同意验尸的话，官府不可以自作主张。秀禾是我们府上的家生奴才，一切自然由我们府上做主。逝者已逝，我们府上想要给她留一个全尸好好安葬，还请大人成全。”
此言一出，京兆尹有些无奈地看向顾宛央。高孝的律法里的确有这么一条规定，他一时左右为难起来。
“我说可以就可以。”顾宛央声音笃定，“长姐，你代表不了我们整个顾府。”
正在这时候，罗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我呢？”
顾宛央回过头，微微一笑，“母亲是府的当家主母，自然能够代表我们顾府。”
“既然如此，那我的意思也是要给她留一个全尸好好安葬，还请大人成全。”
“不过……”顾宛央继续道，“女儿突然想起来，女儿是皇上亲封的二品县主，而母亲却没有任何诰命加身。所以论理的话，在女眷中的话应该是母亲代表顾府，但在朝廷事务中应该父亲和女儿代表顾府才是。如今既然父亲不在家，那就理所应当的是女儿做主。”
“你……”罗敏被她这话一激，胸腔内再一次翻江倒海，绞痛不已。
昨夜赵飞度便告诉了顾宛央端木严下毒一事，所以她清楚地知道罗敏这是又开始毒发了。
她上前扶住了罗敏，一脸关切，“母亲，你身子本来就不好，还是快回去休息吧。至于这里的事情，还是交给女儿来代劳就好。”
顾云裳一把推开她，自己扶住了罗敏，指着她鼻子大骂，“顾宛央，就算你是二品县主，但还是丞相府的女儿。自古以来为人子女便该听父母之言，莫非你还要违背人伦，彻底反了？”
“听从父母之言，的确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不敢违背。”顾宛央道，“但是遵守国法，却是每个人都该做的事情。先国后家，方为做人之大义。今日必须给秀禾验尸，查清她死亡的原因。至于冲撞了母亲一事，在这件事完结以后女儿自然会去母亲那里领取责罚。”
言罢，她转过头看向京兆尹，“大人，请下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