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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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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靠的很近,呼吸紧贴在耳边。

    傅盈怔怔地睁大眼看向玻璃窗,除了外面的荆棘林与红玫瑰外,她还在玻璃上看到了自己和江棘的浅浅倒影。

    她正好穿了一身深红色的睡衣,而江棘是一身的黑。

    他们拥在一起,恰似花园里密不可分的荆棘与玫瑰。

    她垂下眼,两人白皙的手指紧密交缠,在一片深色中略显刺眼,像是缠绕的枝条,又似扎在泥土里的根茎。

    “怎么不说话,嗯?”

    耳边响起江棘低沉又缠绵的嗓音,傅盈眨了下眼,睫毛颤动。

    她定定地看着窗外:“不想说。”

    “怎么?”

    “就是不想说。”

    话音刚落,她的下巴被捏住,修长有力的食指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挲。

    “为什么?”他声音微凉。

    傅盈眉心蹙起,眼里情绪纷杂。

    她咬咬牙,语气里带着点发泄的意味:“因为太贱了。”

    江棘挑眉,弯腰把下巴垫在傅盈的肩膀上。

    他看着玻璃上映照出的她:“怎么说?”

    傅盈垂眸,情绪是明显的低落:“我想睡觉了,我累了。”

    她说完就想抽手转身,然而江棘往前倾身,猝不及防地把她压在了玻璃和他的胸膛之间,甚至还伸手替她护住了肚子。

    “说了再走。”江棘颔首瞧着她,语气强硬。

    她总是逃避说‘爱’这个字,不管他是逼迫还是好声好气,都不肯说,可他今天偏想听她说出来!

    傅盈双手撑在玻璃上,脸不悦地朝一旁撇着:“就不说!”

    江棘拧眉,贴在她心口的手微微用力:“说出来很难吗?有什么贱不贱的?”

    他似乎被‘贱’这个词气到,声音猛然低沉,说话时夹杂着咬牙的意味,“怎么?说一句爱我就让你这么不情愿?跟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难过?”

    傅盈胸膛起伏,咬紧牙关。

    眼眶里涌上一点热意,她咬了咬唇,不管他怎么说都不愿意开口。

    直到脸颊一凉,整个人被压在玻璃上,她才开口惊呼了声。

    下一瞬,眼泪也跟着从眼眶中滚落。

    “你能不能别欺负我了!”

    呼吸喷在玻璃上,形成一片片水蒸气,手指一动,就在玻璃上留下了一道道印子,配着悉嗦的衣服摩擦和细微的水声,窗户上的一切印记都显得旖旎起来。

    肩上忽地一重,是他把头靠了上来。

    耳朵被咬了下,他朝她的耳朵里呼着气,慢条斯理道:“不是不情愿吗?怎么这时候又不反抗了?”

    傅盈抿住唇不说话,只有眼泪不停地流出来。

    “盈盈。”

    他喊着她的名字,似乎有些苦恼,可攥着她肩膀的手仍是那么用力,力气大到让她觉得疼。

    傅盈吸了口气,腿有些发抖。

    这间卧室里长久没人住过,即使有人定时打扫也盘旋着一股沉重的死气,不怎么好闻,四月初不过刚入春,温度很低,又是夜晚,寒意顺着敞开的地方钻入,滚烫与寒冷交织,傅盈打了个颤。

    很快,敞开的衣襟被拉上,她被他一把托起放到了床上。

    身上又重新温暖了起来,可他却不动了,双眸专注地看着她的脸,手轻轻地替她梳理着散乱的头发。

    心里的火被点燃,才烧到一半就被撤了柴。

    欲.望不上不下,她又正是不禁撩的时候,登时不依了,眼眶更红,一双大眼儿湿漉漉地看着江棘,可怜极了。

    江棘抬眸看她,简洁道:“说。”

    傅盈眨着眼,泪水流得更凶。

    哭着哭着嘴唇一瘪,还委屈上了,攥着他的衣襟把脸埋进了他胸口。

    江棘却是笑了出来,他伸手把她的小脸从胸口挖出来,大拇指揩去泪眼:“到底怎么了?三个字的事情为难成这样?是我还不够疼你?”

    “不是。”傅盈抽噎了一下。

    江棘耐着性子,强忍着突突直跳的欲.望,又问:“那是为什么?”

    傅盈双手交叉遮住了眼睛,破罐子破摔似的大哭道:“我要是说了,那我之前那些挣扎都算什么啊?自己找虐吗?还是自己犯贱?那些乱七八糟的日子到底算什么啊……”

    她是喜欢江棘的,很喜欢。

    这种喜欢大概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或许是小的时候,又或许是中二的时候。

    她嘴上说着他那些异于常人的行为恶心、变态,可心里却又觉得他与众不同,特别特别酷,所以总是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放到他的身上,但等他看过来,又装作不屑一顾地撇开头,嘴上也不饶人,骂他变态疯子。

    她从小心气高,要人主动贴上来哄着,可江棘偏偏逆着她,总是吓唬她,强迫她,所以她自然骂得更凶,非要给他的气焰踩灭了才行。

    然而没想到,非但没踩灭,反倒引火烧身,把自己折腾个死惨。

    可她还是喜欢他的,很喜欢。

    所以才格外能容忍他的病态,容忍他的出格举动,即使成人礼被毁,对女孩子来说非常重要的贞操不再,她也仍待在江家没有离开。

    即使后来被他套上脚镯和链条,被他关在屋子里,被一次次强迫着上床,甚至最后怀孕……

    她痛苦过,难受过,也崩溃过,甚至也想过把注意力放到别的男孩子身上,可那种会让心不由自主加速的喜欢,只对江棘有过。

    可他没有道歉没有忏悔,却还要她承认爱他,那那些浑浑噩噩的日子又算什么?

    那些受过的苦遭过的罪又算什么?

    傅盈眼眶发红,泪水沾湿鬓边乌发:“太不公平了。”

    真的太不公平了。

    这样畸形的不平等的感情并不是她一个人的错,明明是两个人的问题,可为什么他那么的理直气壮?理直气壮地虐着她,理直气壮地说爱她,又理直气壮地怪她不肯回应?!

    凭什么他好像做什么都对的,都是她的错似的。

    傅盈捂住眼睛,哭得一抽一抽的。

    如果江棘一开始就对她好一点,顺着她哄着她,跟她谈一场正常的恋爱,那他们的关系一定不会像现在一样。

    毕竟她也就嘴上毒一点,实际还是很好攻略的一个人。

    傅盈越想越委屈,上床的兴致也没了,推着江棘就想坐起来。

    江棘抓着她的手不让动,他俯身,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深邃的眼眸直视着她的眼睛。

    他勾着唇,笑得欢喜:“所以你是爱我的,就是不肯说而已。”

    傅盈哭得更委屈了。

    她喜欢的是个什么鬼东西啊,什么破脑回路啊……

    她擦了把眼泪,忍无可忍地质问:“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哭吗?”

    “我知道,你说我们俩之间不公平。”江棘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可那些都过去了,之前的事情改变不了,我们得着眼现在。”

    “盈盈,我很爱你,你感觉得到的,对不对?”

    “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马上就要领证,再过四个月就会有孩子,然后再办婚礼……我们会成为夫妻,会越来越相爱。”

    傅盈想骂人了!

    她还对过去没有解决的事情郁结于心,可这个男人却早就抛开了过去,只着眼现在,还展望起了美好未来!

    到头来又都成了她有问题!

    她手握成拳,用力捶了下江棘的肩膀:“你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我以前有哪里对不起吗?是你做了一堆对不起我的事情,强迫我这个,强迫我那个,没道歉没赔偿还理直气壮地给我说‘都过去了’,还要我说爱你,江棘你这个混账东西……”

    傅盈鼻子又堵了,哭得眼睛难受,“我还不如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呢。”

    江棘默了会,说:“可我不强迫你,你又怎么会属于我。”

    傅盈听了更气了,红着眼愤愤道:“你不是特别笃定吗?一直觉得我喜欢你爱你吗?还让我‘听听心里的声音’,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对你有好感还非要强迫我?你要是不强迫我,会有后面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吗?”

    傅盈长出了口气,用力推了江棘一把,“起开,我要回去睡了。”

    江棘把她抱得更紧,脸埋进傅盈的颈窝:“不是,不是一开始就那么笃定。”

    傅盈侧头瞪着他:“不确定就能强迫了?”

    江棘难得气势弱了傅盈一截,声音也不如傅盈那么响亮。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不能。”顿了顿,又说,“我那时候有病啊……还病得不轻。”

    他很小的时候就有精神上的问题,江棘很清楚这一点。

    即使一直有看心理医生,也遵照医嘱吃药,但精神这东西总不如身体上的疾病来得那么好治愈。况且那段时间又是他压力最大的时候,先是父母出事,接着江氏的重担就砸了下来,紧绷的神经经不得一点刺激。

    光是看到傅盈放学时和班里的男同学说话,都能令他心下恐慌,只想死命把傅盈抓在身边。

    再加上他的作风承袭父亲,手段强势且专.制,只求结果不管过程,所以忽略了傅盈的想法,并且下意识地觉得只要把她抓紧了,任何问题都能慢慢解决……

    甚至他觉得自己做得挺好,即使中间有波折,但还是达到了他的目的——他们相爱,并且即将结婚生子。

    却不想,到这一步她还有那么多的不情愿。

    江棘思忖许久,抬起头,看着傅盈认真道:“是我的错,对不起。”

    傅盈愣住,呆呆地看着他。

    她忽然有些茫然,心里一堆想翻的旧账,一堆的酸楚仿佛都在这瞬间被打包进一个盒子,随后埋进深深的土壤里,再也没了挖出来的兴致。

    她抿了抿唇,半天才吐出一句:“你为什么不能早点跟我认错?我们吵了那么多次,你就没一次像这样主动认错过。”

    江棘缓缓地眨了眨眼,似乎在回忆从前。

    他嘴唇动了两下,没说什么,过了好一会才说:“你想离开我,我就会很生气,一直想离开,我就一直都很生气……”他干脆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我控制不住我的脾气。”

    傅盈伸手戳了戳他的脸:“别拿有病当借口,你有理智,智商也在线呢,不然公司早被你弄破产了。”

    江棘:“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江棘看着傅盈的眼睛,认真说:“公司是公司,你是你,没有什么能和你比。”

    傅盈抿了抿唇,看着他没有说话。

    江棘忽然直起身,从她的身上离开。

    他替她理好散乱的衣服,再把自己稍微整理一下,随后抱着她离开了三楼,一步步朝楼下走。

    傅盈忍不住问:“不做了?”

    “嗯,你不是说累了吗?我们早点睡吧。”

    傅盈盯着江棘看个不停,片刻后她才“哦”了声,不痛不痒地做了个回应。

    回房后两人洗漱睡觉,平静无波。

    关了灯,傅盈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江棘的道歉就跟海市蜃楼似的有一种不真实感。

    江棘居然会认错?道歉?

    她怎么就没录下来呢,那样就能循环播放了。

    傅盈小动作不断,江棘自然也睡不着。

    他翻了个身,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说:“以后有什么都跟我说。”

    傅盈假装高冷,只哼哼了声。

    他又说:“我会听的。”

    “嗯。”

    “乖,睡吧。”

    说完他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哄小孩子睡觉似的哄她睡觉。

    傅盈有些想笑,但困意确实被拍了出来,她朝江棘的怀里缩了缩,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傅盈醒时江棘已经不在旁边。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五十,看来他又没等她一块上班,刚想吐槽他昨天说得那么好听结果都是骗人的,转头便见床头柜上多了一个大文件单。

    江棘一进房间就见傅盈看着文件袋发愣,他走过去坐到床边:“醒了?”

    傅盈指了指文件袋:“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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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棘:说不如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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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接下来我准备搞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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