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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击是传统剑术,飞燕投林的变化,如果不是在击剑馆里,张生也要叫一声好。他觉得李念真胜负心太重,招数也太狠,宛如生死搏杀一般。
女子腰肢风摆杨柳,间不容发地躲过自上而下的刺击,手中佩剑弯曲如弓,顺势抽在李念真的腰腹之间。
张生吃惊,这力量!
砰!
声音就像是铁棍抽中棉被,李念真被这一剑抽得踉跄后退,弯下腰来。女子舒展双臂,身子一转重新站定。
她冲着李念真扬剑,道:“再来。”
面罩下的声音,让张生想起家乡大江解冻,冰排撞击,清脆干净,荒凉之中带着春天的味道,生机勃发。
李念真也是生猛,腹部中了一剑,他根本没在意伤势,活动了下身体重新站好,朝着对面持剑敬礼。
女子侧身,等待他的攻击。
李念真肩膀晃动,身体一起一伏,扬剑朝着对面斩去。他这次连击剑的外壳都不要,纯粹用武道的路数。这一斩剑光纷乱,一剑劈下去,女子就连闪避的空间都没了。
张生大开眼界,如果是他面对李念真,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开枪,比拼剑术他应该略有不如。
女子扬剑,反冲上去,直奔中宫一剑劈下。
这两个人,用着一斤上下的佩剑,打出了军团重甲冲锋的架势。
张生知道他们不是超凡,可也绝对不是普通人了。
放在古代,万人敌可能做不到,百人斩还是轻松的。
锵的一声,两把剑碰撞在一起,女子半步不退,竟然力量相当。她屈膝,弹腿,足尖朝着李念真的兄弟踢了过去。张生就算是有坚韧技能,也不敢让人这么踢中,据说蛋碎的感觉比分娩还疼。
李念真对力量判断错误,又失了先手,他感觉对方还有余力,不敢用剑柄去敲对方的迎面骨,只好提腿来挡。他就不信对方的腿也能比他的硬。
女子弹起的腿落下,她原本就没提膝的动作,弹踢几乎是贴着地面发动的。这一下兔起鹘落,浑然天成,身体顺势低伏,两把佩剑激烈的摩擦,刺耳的声音在场馆中激荡。她的身影晃过李念真的剑,手中剑朝下劈击。
李念真就算收回腿去也要被劈中,他被抢了中宫,剑也被格挡在一旁,脚上还是金鸡独立的动作。
原本要弹腿对撞,现在对方的剑来了。
嗡……
李念真的手腕机械一般,仿佛里面有个轴承,强硬地旋转佩剑,朝女子头上扫去。他拼着自己的腿受伤,也要砍中对方的头。
女子剑势一收,身体上窜,膝盖顶在李念真的胸口。然后她双手抱剑,剑柄砸在李念真的面罩上。李念真仰天朝后倒下,女子的剑顺势下劈,再一次砸中面罩。
砰!
李念真僵尸般地摔在地上,女子轻巧落地,后退一步站直了。她再次举剑,朝着李念真道:“再来。”
“不来了,我认输。”李念真躺着摘下面罩,他看到面罩上的金属网裂开,已经报废。如果是真剑,自己的脸估计都要被切开。
“第四样不用比了,写诗我不行。”女子后退,举剑行礼。
“喂,你叫什么?”李念真坐起来,朝着走下场的女子问。张生心说你们比了半天,还没通报姓名?
“白狐。”女子摘下面罩,张生才明白李念真不是输不起。
她看起来比朱柒还年轻,眉如墨画,目似横波,肌肤胜雪,神态风流。
“小伍,这个也是你姐姐吗?”张生问伍原。
“还不是。”伍原有些遗憾地道。
“总算比完了,该打牌了吧?”朱柒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七七啊,你挺雅致的一个人,怎么总想着麻将?这人是谁啊?”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走过来对朱柒道。她穿着平底鞋也有一米七了,深红色的长裙古韵盎然,头上发髻盘起,插着木簪。袖子略短,露出手腕上一个翡翠玉镯,衬着雪白的腕子。
“张生,我朋友。”朱柒给她介绍。
“我叫沈碧君,他们都叫我沈姐。”女子冲张生点头致意,张生脑子一下清醒了。
“你是不是开了一个文化沙龙?”
“应该有吧,你去过?”
张生心说你这是生意太多忘了吗?什么叫应该有吧。他对沈碧君道:“主要是为了加强口语,去玩了段时间。”
沈碧君上下打量张生道:“一表人才的。”
张生不知道接什么好,沈碧君的气质有点像王汉民,怎么亲和都有点领导的感觉。这是发号施令惯了,不是针对谁。
不同的是王汉民在糟老头子,沈碧君年轻漂亮。
她的脸十分耐看,身子不瘦可也一点不显胖。因为穿着古风的衣服,又让张生有种神秘的疏离感。
“张生文武双全呢。”朱柒不吝赞美。
“真的呀?”沈碧君没当回事儿,文武双全的人她见得多了。
张生很想露一手,忽然又觉得无聊,小乔才走他就在这儿快活,美女如云。显摆一下有意思吗?他不在乎浅薄,只是沈碧君的样子让他不想。
在沈碧君面前做浅薄的事情,会被一眼看穿。
“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张生没精打采地道。
“生哥,你挺能吹啊。”伍原听着觉得这话一点不像谦虚,安邦定国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他怎么不说拯救世界啊。
白狐走过来,对沈碧君道:“我去换衣服,你们先玩儿吧。”
“下手太重。”沈碧君对白狐道。
“我下次不敢了。”白狐笑起来,宛如春雪消融,让人的心都跟着一起化了。这是什么妖孽,张生苦着脸,觉得朱柒今天是为了考验自己。
“我陪小七打牌,你一会儿去跟他们骑马还是……”
“我回来找你。”白狐转身走了,李念真还躺在地上没起来。张生看见一个短发女孩过去问李念真什么。李念真躺在地上摇头,还是不肯起。
他不是爬不起来,是没脸跟着白狐一起换常服。
这个地方棋牌室的分开的,打牌的地方单纯打牌,下棋的地方分割出去极为安静。
朱柒开开心心支起麻将,沈碧君笑道:“你最近很缺钱啊,竟然打一百的。”
“沈姐,一百的我玩不起。”伍原在旁边苦着脸道。
“玩不起就别乱认姐姐。”沈碧君说话的语气总是平平淡淡的,除了陈述之外,好像没有别的情绪。
“我来。”圆脸的男士凑上来。
“你牌品不好。”朱柒当场拒绝。
“我哪里不好了?”
“偷牌。”
“我没有!”
“张生。”朱柒招手,张生凑过去问她要什么。
“一会儿打牌的时候,他……”
“我叫高进。”圆脸男对张生自我介绍,他比张生还高一些,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西装革履,仪表堂堂。
“高进要是出老千,你就用刀扎他的手。”朱柒道。
“可以吗?”张生一脸惊讶,却已经取了三把4Z18X战场手术刀,眼睛盯着高进那修长的手指。
“我去和姐姐们骑马,你们玩儿。”伍原一溜烟跑了,一百块底的麻将啊,还是和朱柒一起玩,九死一生算是祝福的话,基本上十死无生。
赖账是不存在的,还想不想在这圈子里混了?
高进瞅着张生手里的三把刀,笑得眯起眼睛,道:“怎么着,你不玩儿啊?”
“我不会麻将。”
……
白狐去冲洗了一下身体,方才爆发的时候出了点汗,她换回自己的衣服,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
岁月什么都没留下,青春正好。
沈姐说给自己介绍男朋友,结果还没开始就冲突起来,李念真被她打伤,因为她不喜欢李念真咄咄逼人的气质,本该温柔的话也显得冷硬。
霸道总裁在她面前是没意义的,她愿意的话,勾勾手指,就能勾来燕京城一半的总裁。
沈姐的朋友呢倒是都还不错,算得上青年俊彦。
不过功夫最好的不是李念真,而是那个穿着深色大衣的人,自己提着剑走过去的时候,只有他的姿态对应自己的剑势,仿佛无意间就准备好了反击。
那是本能,功夫已经开始上身的体现。
叫什么来着?张生。
有点搞笑的名字,倒像是老广的口头语。
从包里取出舍利手串,在手腕盘了三圈戴好,白狐出来找人问了棋牌室的位置,溜达着走过去。
燕京城人杰地灵,八百年帝都,应该不会让人失望吧?
棋牌室里也没外人,一桌麻将是沈姐,朱柒,高进和一个叫安娜的女孩。安娜的瞳孔是绿色的,黑发,一看就有外国血统。不过她一口京片子,穿着旗袍,脚下绣花的布鞋,手里夹着一个犀角的烟嘴儿,说话风格和燕京大妞儿是一样的。
“清一色。”朱柒把派推倒,伸手捻着手指,示意大家给钱。
筹码丢在桌子上,朱柒笑呵呵地用手拢起来,重新洗牌。张生算是看出来了,除了朱柒之外,其余三个人都是高手。洗牌的时候大家都在记牌,就朱柒根本没技术。
但是只有朱柒在赢,胡大输小。
清一色她就赢了七千二,一圈下来输了四把,还剩下五千多。张生感觉,和朱柒打牌要是不作弊偷牌的话,他能把家产输干净,包括他刚买的房子。
这就神奇了,难道世界上真有运气这种事儿?
打完两圈牌的时候白狐就回来了,坐在沈碧君后面说笑,挺活泼的姑娘,仿佛方才持剑对李念真说再来的人不是她。
“胡了。”朱柒杠完之后推倒牌,大四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