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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泽上前来,恭敬道:“苏姑娘,您受了伤,该离开。”
“我……”她脖子上多了道淤青罢了,如何算是受伤!
可惜被抓过脖子后,确实喉际处难受灼烧。
她皱眉。
锦荣也不是省油的灯,那一抓,自己身上恐怕是受了他身上蛊毒的影响。
她回头看了一眼风千墨,男人逼近锦荣,每一步迈出就如同死神在拉扯锦荣一分。
“苏姑娘您放心,剩下地交给我们便可。”金泽又继续安慰道。
幸亏苏云沁的法子,这次没让锦荣逃跑。
锦荣身上毒效发作,插翅也难飞。
往日一旦得知锦荣的消息,他们再赶到时,这锦荣早已逃跑。
苏云沁抿唇,拂袖往外走。
脑子里想到了一个词——过河拆桥。
刚刚踏出了庙宇,庙内便传来了锦荣的叫喊声。
“陛下饶命!”
她此刻人已经走至院落里,头顶的阳光晃得厉害,脖子上的灼烧感一路往下延伸。
再往下便是心肺食管……
她点了自己几处大穴,以此放置那蛊毒的继续蔓延。
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山下走,她眼前的景色在一点点变得模糊,她强压着欲要晕厥下去的身体,一步又一步往下走。
“苏姑娘!”小风子站在山下,看着苏云沁那摇摇欲坠的身子,惊得脸色煞白!
他沿着阶梯冲了上去,在苏云沁即将要往山下倒去的瞬间动作极快地扶住了苏云沁。
苏云沁虚弱地出声:“带我……回苏府先。”
小风子看了一眼上方,不知道陛下怎样了?
……
午时,阳光正烈。
苏云沁迷迷糊糊地苏醒了一次,可耳边的嘈杂声不断,让她再次阖上了眸子。
“娘亲,我娘亲怎么样了哇,风子哥哥?”苏小陌趴在床边,明明看见苏云沁有睁开了一丝缝隙,可又阖上了。
小风子在屋中来回踱步。
“我已经给苏姑娘喂了续命丹。”他边走边说,其实他比苏小陌更着急。
倘若苏云沁有个三长两短,陛下一定会砍死他。
苏小野也趴在床边,看着苏云沁的脸上渐渐冒起了冷汗,她连忙从一旁拿起干布巾擦拭苏云沁脸上的冷汗。
苏云沁听着耳边的嘈杂,脑子也无比混沌,意识渐渐消散了去。
不知多久,她迷糊中听见了苏小陌一声惊喜的叫声:“爹爹!”
……
再次醒来时,窗外已经黑夜替代白昼。
苏云沁猛地坐起身,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坐在了药桶里。
空气中弥漫的都是药味。
只是这些药,并非是她平日里所熟悉的药。
她低头一看,水面上还漂浮着两只虫子。
她吓得猛地站起身来。
“哗啦啦”声响,水也溢满了地面。
“在做什么?”突然,低沉的男音在屏风旁响起。
听着熟悉的嗓音,苏云沁猛地转过头去,便看见了一身布衣的男人正神色慵懒地斜倚在屏风旁。
他的脸上还是那张易容的脸,连身上的衣裳都没有换掉。
难道他一回来就来看她了?所以……至今没有换衣裳?
唯有男人一双风华潋滟的墨眸里,满是灼人的亮光。
灼热的视线好像在审视她身上的每一寸。
苏云沁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猛地又坐回了浴桶中。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有些惊慌失措的模样。确实苏云沁有如此神情,当真是很难一见。
见他靠近浴桶,苏云沁冷声警告:“站在那,不许动!”
静容那丫头呢?
还有大宝小宝那两个娃娃呢?
怎么这会儿这个男人会如此轻而易举进入她的浴室,简直了!
她的警告于男人而言并没有任何用处,他人已经站定在浴桶边。
“别动,我看看。”他两指捏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抬起。
苏云沁憋屈地瞪着他,头被迫抬着,由着他那长指在她纤细的脖子上摸索。
实在不明白他到底在摸索些什么。
“你摸够了没?”苏云沁沉凝着一张脸,脸也憋红了。
男人手未离去,顺着她纤细的脖子往下游弋。
“风……”
“蛊毒应该解了。”他打断她的话,松开了她。
苏云沁的脸憋得很红,不知是这药浴的关系,还是因为这男人面色不改地站在她浴桶前的缘故。
她撇开了脸,好一会儿才别扭地道:“谢了。”
蛊毒这玩意,她回头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
看着她别扭的模样,男人轻笑,低沉的嗓音夹杂着夜色的撩.人醉意。
“水凉了,起来。”
“你出去。”她竟然让一个男人看了身体,真是亏大了。
最让她气恼的是苏府这么多人,怎么没有人拦着他?让他堂而皇之地入她浴室,过分!
风千墨轻轻扬了扬眉梢,没有逗留,转身走了出去。
见他如此干脆,苏云沁微微松了一口气,探了个脑袋往外看。
可转头意识到自己没有衣裳,又忙叫道:“等等!风千墨!”
已经走出屏风的男人脚步一滞。
“那啥……帮我拿衣裳。”屏风后的某女颇为尴尬地出声,有些难为情的囧意。
要不是这儿没人,她还不至于再把这妖孽给叫过来。
男人薄唇轻扬,笑意微显。
不过一会儿,他便取了一件衣裳过来递给她。
苏云沁结果,连忙道了一声谢:“咳,谢谢。”
她接过衣裳,正静静等待着某男离开。可等了许久之后,这男人依旧站在身侧不动,她这才不解抬起头来看向他。
她直视着他那隐在阴影之中的脸,仿佛在用眼神警告:还不滚?
风千墨依旧不咸不淡地看着她,神色可谓是镇定自若,好像根本没有将她眼底的警告当一回事。
“我抱你?”反而误解成了另一种意思。
“……”苏云沁猛地摇头,整张脸都开始抽搐了。
他抱她出浴,那还了得?
风千墨不过说笑而已,哪里会想到她竟是如此在意,低低一笑,没有再逗留转身往外走。
再待下去,他还真担心某个小女人会在浴桶里着了凉。
看着男人踩着沉稳的脚步离开,苏云沁才松了一口气,起身将衣裳换好走回床榻上躺下。
不知道最后锦荣会怎样?
他最后拿到了蛊后吗?
唉……真烦。
她好像真的越来越在意他了。
不知是自己昏迷太久,亦或者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苏云沁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了许久都没有睡着。
她起身,掀开被子,穿鞋,出门。
做这一系列动作时,她毫不犹豫,直到在隔壁的屋门前,正要抬手敲门,她却犹豫了。
心底挣扎了许久,这手始终没有敲下去。
嘎吱——
门开了。
她的手还抬在半空中,正和迎面走出的男人视线相撞,她略微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
“你……”她缓缓说了一个字。
男人应该是刚刚洗浴过,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玄衣,这玄衣上毫无花纹点缀,与他平日的穿着并无异样。三千青丝垂下,夜风轻扬,发丝轻柔地拂过了苏云沁的脸颊。
自眼前的男人身上散发着淡雅清冽的幽香,萦绕在她的鼻尖,竟是让她难得地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有事?”还是男人率先出声问道。
苏云沁连忙清了清嗓子,这才抬起头看他。
这一抬头,月光一寸寸侵染在眼前男人俊美容颜上,风华绝代。
今夜的他,少了往日的凌厉和慑人,竟是染上了夜色的柔色,反而多了邪魅妖冶之色,比那盛开地罂粟更易蛊惑人心。
他狭长的凤眸里氤氲着别样的流光,璀璨瑰丽。
苏云沁怔了一下,发现她词穷了。
麻蛋,到底是谁把这男人生的这么妖孽的?
“……锦荣怎么样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似的,张了张唇,带着些许试探之意。
风千墨深知她会问,看了一眼她穿的单薄,侧身。
“进屋说,夜凉。”
苏云沁没有犹豫,抬步往里走。
身后传来了关门的声响,她蓦地转过身来看向关门的他。
屋中只有他们二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夜黑风高……
有点危险。
她自然是警惕的,顿觉自己有一种羊入虎口之感。
男人已经朝着她走近,她下意识往后退,奈何屋子太小,一下就毫无退路,直接被逼的坐在了床榻上。
他站定在她的面前,看着她赫然坐下,眉眼间染上了几分戏谑的笑意。
“你笑毛线!”看着眼前这笑的妖孽惑人的男人,她暗恼。
没天理,笑就算了,还笑的这么好看。
她自认不是花痴,不会见到个好看的男人就会看呆。可眼前这厮,不知是因着自己心绪改变,亦或者其他原因,总之……
横看竖看这男人都觉得太养眼了。
眼前黑影笼罩下,男人高大的身子忽然朝着她俯下身来,她蹙了蹙眉。
“你就这么不想见孤?”他的气息此刻全数喷洒在她的颊上。
丝丝缕缕,温温热热。
苏云沁垂眸,长而翘的眼睫覆下,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
“陛下,我在问正经事,我觉得陛下好像跑题了呢?”
倒不是不想见到他,如若见不到他,她会觉得不安……
可就是因为如此,她才觉得太危险。
如若眼前这是个普通的男人,没有身份芥蒂,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接受。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