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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左右终于结束会议,周勀开车往长河赶,路上有点堵,他心里居然生出一丝“归家”的迫切感,可是当他停好车进门,客厅沙发上摆着一只有些眼熟的女士手袋,常佳卉正独自坐在沙发上啃苹果,叫了一声“姐夫你回来啦?”,下一秒常安便从厨房里匆匆忙忙跑出来。
“星星来了,在里面做饭呢,我啥也帮不上,你回来正好,去给她搭把手。”说完把手里刚剥了一半的蒜头往周勀怀里一塞。
周勀还处在半意识状态,直到系着围裙的周歆从厨房里走出来。
“哥,你还傻站着干嘛,进来帮我啊!”
那一刻周勀才猛地明白过来,转身寻找常安的身影,可常安早已闪去了客厅。
“佳卉,你能不能别把苹果皮吐得到处都是?”
周勀:“……”
三个人在一起应该是个很难以言说的组合,所以常安才会把常佳卉临时叫来。
她需要一个人在中间摆着,以避免三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场面太难看,所以常佳卉那天发挥的作用就像一面大旗,大旗要插到山岗上,而你俩在山脚下咋闹都好,常安反正会扛着大旗会往山上跑。
这会儿常安过去收拾“大旗”往地上吐的苹果皮,周勀瞪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脱了西装走进厨房。
很快厨房里传出说话声。
“大旗”把腿盘起来搁沙发上,避开常安晃来晃去却没一下扫准确的拖把。
“姐,姐夫还真会做饭啊?”
常安已经听到厨房那边传过来的动静,意图深刻地笑了一声:“应该会吧,据说是从小练出来的手艺,还是兄妹双打。”
常佳卉:“……”
这边厨房里面灯光噌亮,周歆脱了外套身上只剩一件条纹衬衣,下身阔腿牛仔裤,衬衣下摆束在裤头里,显得曲线玲珑又不失干练和女人味。
她此时正卷着袖子在洗排骨。
周勀双手反扣住池台,沉着脸问:“怎么今天会突然过来?”
“排骨已经沥过一遍水了,你来做还是我来?”
“我问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要不还是你来做吧,好久没吃你做的排骨了,有点馋。”
“周歆!”
周勀口吻已经明显不对劲。
周歆吸了一口气,把排骨扔池子里。
“怎么,我就不能过来吗?还是说我出现在这打扰了你们俩夫妻?”她刻意把“夫妻”二字咬得特别重。“哥,别自欺欺人了好吗,她都跟我说实话了,你还在这里跟我装?”
周勀眼底渐暗,“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你在外面女人众多,平时基本不来这里住,不过她似乎也完全不care,不然你看,你回来连双拖鞋都没有,整间房里有多少你的东西?还睡客房的吧,她但凡有一点想留你的心,怎么会这样?所以你们根本一直是各过各的,什么都没有,是你一直在骗我!”
周歆也是怒意四起,目光与周勀相撞。
两人对视,一个大怒,喘气,一个发暗,下沉,各自都在较量,这段三角的感情中,到底是谁先占了上风?
最后周勀转身,抬手把水龙头重新拧开。
“你出去,我来做!”
他眼波看似已经归于平静,可谁知道底下藏了多少暗涌。
常安眼皮一直跳,心里不安,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可眼瞅着厨房那边明明很安静,里面此时应该一片“和谐”吧。
常佳卉已经坐在沙发上啃完一个苹果,吃完一包薯片,又突然站起来。
常安有些烦。
“你又干什么?”
“我去厨房拿个酸奶喝。”
“没有酸奶,你坐下!”
“那水总有吧,我渴了,我去倒杯水喝。”
“水也没有,你消停点,别走来走去!”
常安就差把常佳卉绑起来。
常佳卉觉得那天的姐姐就像个神经病,但无奈她态度严厉,也不敢忤逆,只嘀嘀咕咕骂了一句:“你也只敢对我凶,灏东哥面前就是一只待宰的绵羊!”说完自知又碰了常安的逆鳞,赶紧抱着枕头缩到沙发角落里面去。
差不多七点半才开饭,简单的六菜一汤,但周勀果然好手艺,光看颜色就感觉很有食欲了。
常佳卉早已饿坏,上桌用手捻了快排骨就往嘴里塞,嚼了两口夸张叫出来:“哇…这个谁做的?”
对面周歆接话:“我哥做的,味道怎么样?”
常佳卉竖起一根油腻腻的手指:“太正了,没想到姐夫做菜这么好吃!”她不吝夸赞。
周歆又附和了一句:“是吧,可惜下午在超市我没找到西梅,不然我哥做的梅子排骨也很好吃。”这是赤裸裸的炫耀和赞赏,眼里都是掩盖不了的深情。
常安看得都心动了,周勀却始终低头摆碗筷,好像兴致不高,脸色也难看。
常安心细,似乎感觉到对面两人气氛不大对劲。
吵架了吗?
为了什么事?
难道是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也懒得猜,提议:“喝酒吗?”
周勀:“不喝!”
常佳卉:“喝!”
常安:“……”
最后还是周歆幽幽来了一句:“喝点吧,毕竟是我第一次来你们俩的新房,就算尽地主之谊,哥,你是不是也该请我喝一杯?”说最后一句话时周歆故意盯着周勀看,言语里带着一股酸。
周勀抬头,眼神沉沉地也回看了一眼,至此常安知道他们刚才在厨房肯定吵架了。
她想暖场,于是笑着开口:“对,星星第一次来,我去开瓶红酒吧,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常安出了餐厅,去酒柜挑了一瓶红酒醒上,又去橱柜拿高脚杯出来洗,折腾一趟回到桌前发现气氛似乎更不对了。
周歆和周勀各自坐在桌子两端,互相不看对方,碗筷也没动,唯独“游离在状态之外”的常佳卉已经完全被味蕾折服,吃得不亦乐乎。
“姐夫你太赞了,不光人长得帅,能赚钱,连做菜都这么好吃,男神人设无疑了!”
“……啧啧,连最最普通的肉末茄子都烧得这么赞,简直没天理,不行,我今天要吃八碗饭,你们都别拦着我…”
常佳卉损起人来毫无底线,夸起人来也毫无原则可言。
这会儿只是吃了周勀烧的几个家常菜,几乎要把他夸上天了。
常安实在有些听不下去,拿了杯子和红酒过去。
“抱歉,酒刚醒上,你们怎么不吃啊?”这话她原本是问周勀和周歆,结果吃得一嘴油腻的常佳卉又凑上来。
“我一直在吃啊,姐,你都不知道姐夫烧的这个排骨有多灵,天呐…这么看来我突然又觉得你好像没嫁错人,至少你这五谷不分连泡面都煮不好的四肢以后可以彻底不用勤了,反正姐夫养着你喂着你。”
天……常安那一刻感到无比绝望,真想一筷子排骨塞常佳卉嘴里。
眼瞅着对面周歆脸色都青了,常安借着摆杯子的空档在常佳卉耳边压了一句:“闭嘴,不然滚!”
常佳卉后背“嗖”地发凉。
外人都觉得常安好温柔好懂事,反正她从小就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嘛,但常佳卉是吃她亏长大的,知道这个姐姐“凶”起来有多可怕。
“好…的。”常佳卉乖乖低头吃饭,不再胡言乱语。
餐厅里瞬间又安静了,气氛反而更加诡异。
常安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抱歉,佳卉性格直,说话有时候没大没小。”完了还刻意看了眼周勀。
周勀眉头轻挑,一脸道不明的表情。
这厢周歆却突然拿过红酒先替自己满了一杯。
“小嫂嫂,你和我哥结婚的时候我没能从香港赶回来,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今天难得有机会一起吃饭,先罚一杯,先干为敬!”说完举杯,一口喝完。
常安完全没料到周歆会突然来这套,有些莫名其妙,但按照礼节她也得回敬,于是自己也倒了一杯。
“没有,我知道你平时工作很忙,加上那时候我们当时决定结婚也挺匆忙,其实你完全不必要放心上。”常安试图缓解。
结果周歆又倒了一杯,跟常安碰了碰。
“我没有放心上,只是我哥这两年一直记着呢,他心眼小,我知道!”这话明显有深意,说完周歆还朝周勀望了一眼。
常安假装看不见,抬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周歆却突然起身拿着酒杯又走到周勀面前,她那时已经两杯红酒下去,度数不低,又喝得猛,眼底已经泛出一丝潮红。
“哥…接下来这杯酒,我想敬你。”周歆亲自帮周勀的酒杯倒满,碰了碰,也不管周勀此时脸色已经沉得吓人,笑着自顾自说,“我知道你心里还记恨,记恨当年我做的决定,但没关系,无所谓,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我当欠你们一个祝福,借此机会,刚好小嫂嫂也在,她妹妹也在,一起吧,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说完举起酒杯虔诚地等着周勀回应。
可一秒,两秒,三秒……眼看半个世纪都要过去了,周勀却坐在那始终不举杯。
常安眼皮又开始狂跳,心里发虚,总觉得故事脉络应该不是这么发展。
“那个…星星你喝酒了,一会儿不能开车回去,阿勀得送你,所以他就不喝了吧,我替他喝。”常安起身凑过去要够周勀的酒杯,结果被周勀一掌拍回去。
“你凑什么热闹,给我坐回去!”一直没开口的爷终于发话了,而且气势凶悍,吓得对面啃排骨啃得正欢的常佳卉都懵逼了,把骨头咬嘴里,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下常安,“姐,这是怎么了啊?他兄妹俩吵架了?”
常安彻底绝望,果然吵架了,连常佳卉这个中二少女都看出来了吧。
“没有,别胡说,吃你的饭!”她轻斥一口,抬头看向周勀,结果发现周勀也在看她,眼底发暗,波涌暗藏。
常安“嘶”了一声,把自己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算了,好累,随你们俩折腾吧,她自觉已经尽了该有的“善良”。
结果那顿饭就在这种不尴不尬不伦不类的气氛中吃完,周歆喝了很多酒,几乎从头喝到尾,到最后已经醉得快要坐不住,常安也陪着喝了大半瓶,她酒量其实泛泛,所以大半瓶也已经微醺,而周勀滴酒未沾。
至于常佳卉,嗯,一大半菜和汤都进了她的肚子,吃撑了。
将近九点散席。
常安还知道客套地留人下来吃水果,周勀一记冷光扫过去,她闭嘴,又看了眼常佳卉勉强扶住的周歆。
“那…要不你送星星回去?”
周勀面露不悦,常安以为他不愿意,赶紧改口:“哦今天太晚了,况且星星喝成这样回去也不合适,要不让她今晚留宿在这里?”
周勀:“……”
他又不傻,今晚这女人费心张罗,又是留饭又是留宿的,就差把床让出来留睡,司马昭之心已经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这算是给他们亮绿灯放行?
“行,你等着,我把她先送回去!”周勀咬牙启齿地朝常安瞪了一眼,回头拿了外套穿上,过去一把把周歆扶到怀里。
周歆似醒非醒,轻轻靠在周勀的肩膀。
常安假装没看见,别过脸去,眼看着周勀扶着周歆走进院子,常佳卉个傻子突然又冲了上去。
“姐夫,等一下,也捎我一程呗!”
气得常安差点跺脚,赶紧追上去一把把常佳卉扯了回来。
“你凑什么热闹?”
“让姐夫送我回去啊!”
“不准!”
“为什么?”
“不顺路。”
“哪儿不顺路了,我偶像难道不是住在龙江大道吗?”
“……”
常安自然不会跟常佳卉解释里面的原因,只把人拖进屋,又塞了几百块钱到她手里。
“自己打车回去,到家后给我报个平安!”
常佳卉为几百块钱折服,哪还会去追究里头的原因。
好不容易把人全都送走了,常安独自坐在空荡荡的餐厅。
桌上杯盘狼藉,空酒瓶滚了好几只。
其实她不必费心张罗这场戏的,于她没有半点好处,可是人有时候就有一股傻劲,当你无法拥有或者够不到的时候,即使看着身边同样的幸福,也能从中得到片刻安慰。
常安觉得自己可能无法和心里的人在一起了,但是或许别人可以。
世间真情易遇,相爱却能相伴的人却太少。
她希望周勀和周歆能够修成正果。
那一刻的常安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