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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深吸口气,忍着心口疼痛故作轻松地说:“最近上火而已,干嘛这么激动?”
“好啦,赶紧吃早饭,今天周一公司还要开会呢。”
“温言!”
温言……她现在叫的是温言呢,本就疼到窒息的心脏忽然像是漏掉了跳动,许久后我看到白娅茹出现在客厅。
我低头不敢直视江悦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说道:“早晚的事情而已,不要这样好不好?”
她怎么可以这样敏感呢?她难道不知道一个女人应该笨一点才可爱吗?
“去医院,温言去医院……”江悦双目噙着眼泪,抓着我的袖口,抬头可怜巴巴的望着我接着说:“暖暖那么爱你,她的心怎么会排斥你呢!”
医院?倘若医院可以那她当时又怎么舍得把温暖推到楚妃的怀中呢……
“江悦!”我一改曾经的软弱,语气僵硬的说道:“我活了三年的温暖,最后的时间我想做回温言。”
“我可以用自己的命去弥补偿还,因为是我和温暖欠你们的,可最后我好想做一次温言……”
想了许久,我目视她鼓足勇气一字一句问道:“你是不想温言死还是怕温暖就此消失?”
“你是温暖!这辈子谁都不能再把你夺走!”江悦的低声抽泣转瞬成了歇斯底里地哭喊,她攥紧我的手臂,修长的指甲似乎要嵌入皮肉。
“谁都不能!”江悦目光楚楚可怜,激动的说道:“你是我的温暖。”
“等你下班我们一起去,”她的目光依旧冰冷,她的脸色看起来比我还要苍白,望着她咬破的唇角,我终是狠不下心。
温暖,她想的念的是温暖不是温言,她担心难过的也只是温暖留在我身体里的心脏而已……
是啊,自己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结局吗?谁又会在乎温言的死活呢,温暖才是这个世间最该活着的人。
“什么医院?”白娅茹出现在江悦身后,她睁大眼睛,盯着我一字一句说道:“你要死了?”
“喂,白娅茹大清早的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我瞪了她一眼,将她们推搡回客厅,“我去换衣服。”
“男装吧,”江悦回头笑着说:“就当给你福利咯。”
大脑处在空白状态,她居然主动提起男装,若不是朝夕相处早就清楚她的为人,我还以为她的灵魂被人调换过。
“哦,好,”我机械般点头。
这是她对一个频临死亡之人施舍吗?还是一朝醒悟走出了沉沦的夜幕?
打开衣柜琳琅满目的是各类款式的连衣裙,捣鼓半天终于在最底层的格子里翻出曾经属于自己的衣服。
泛黄白衬衫,洗掉脱色的黑色板裤,还有一双三年前的旧网鞋。
因为江悦,所在在三年里我从未买过一件温言应该穿的衣服,因为白娅茹,我都快忘了自己穿男装时的样子。
习惯了女装,再穿回正常样子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别扭,镜子中的自己一如既往地披肩发,想将衣领整理一番,抬手看到的却是染着黑色指甲油的指甲。
“还是像温暖呢,”指甲划过脸颊,留下的是一道红色的指印,就连眉间的神韵都是那么相似。
青丝垂过眉间,张口轻轻将发丝吹起,撩过鼻间引的触感些许瘙痒,露出的面孔和精致的五官与她如出一辙。
“姐姐可曾想过后来的温言会跟你一模一样呢?”指着镜子里的‘温暖’我没心没肺的笑了出来:“从小你就管着我,长大后从未想过我愿不愿意便把心给了我,如今还要用样貌掣肘着我,温暖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呢?”
解开衬衫的钮扣,胸口趴着一道如蚯蚓般恶心的刀口,三年前我的心从这里取出,温暖的心在这里放进温言的身体。
醒来我感受到了温暖心脏在体内第一次跳动,感受到若有若无的一双柔荑抚摸心脏,三年里每次的心疼都是因为那两个女人。
两个如仙女般却和自己没有丝毫干系的女人。
我不知道是温暖用我的身体爱着别人,还是我用温暖的心替她爱着对方。
我只知道,我没有心,没有自己的感情,更没有自己的未来……
穿着有些陈旧的衣服走出卧室,白娅茹换了一身红妆,饶有兴致地围着我转了一圈,而后满脸鄙夷地讽刺道:“你就穿这个出门?”
“是啊,”我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额头前垂下的刘海居然有一丝变成了白色,我下意识揪下那根白发塞进白娅茹手里。
“送你的,等我死了以后你就每天看着它过日子吧。”
今天的嘴唇没有丝毫奇特的味道,记得以前每次涂抹口红我都会下意识的用舌尖舔食,所以江悦气的每天都要在她的包里放四五只口红。
只不过是一日没有化妆打扮,还真是念念不忘。
“那不如在你临死前让我把你的心挖出来吧,”白娅茹眸子里透着炙热的欲望,像极了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她跟我一样舔着嘴角阴冷说道:“怎么样?反正它本来就不属于你不是吗?”
“白娅茹你就是个疯子!”我只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躲在江悦身后,她说的没错,我毫不怀疑白娅茹会趁我刚死还热乎的时候,亲手把我和姐姐的心掏出来,然后像个标本一样放在容器里把弄。
“别闹了,吃饭。”江悦不耐烦的打断我们,指着桌上的早餐略带悲伤的说:“对我们来说,每天的早餐都是吃一顿少一顿不是吗?”
时间往后推五个小时,到达江海集团后白娅茹陪同江悦一直在顶楼会议上开会,而我一如既往地坐在江悦的办公室替她处理最近的文件。
临近中午十分,江悦的助力言诺诺推开办公室房门,她一脸惊讶的表情望着我,结结巴巴说:“温,温姐?”
“怎么?”我放下手里的策划书,冲她露出微笑,耸肩说道:“以前都跟你说过我是男的了。”
“太不可思议了!”言诺诺捂着嘴,抬手想要捏我的脸颊,她战战兢兢说道:“我,我能捏一下吗?这简直……”
言诺诺是江悦的执行助理,虽然我从未打听过关于言诺诺的事情,但我能觉察到她对江悦发自肺腑的尊崇。
“两性吗?”我不以为然地抓过她白皙的柔荑放在我的脸上,然后轻声说道:“活的,还是温热。”
“我叫温言,温暖是我姐姐,或者说我们是同一个人。”
我主动向她重新介绍自己,陪江悦来公司上班三年,言诺诺一直把我当成姑娘,从温小姐改成温姐,再到无话不谈的知己。
从护肤品到美丽的衣服,从夜用品牌到月事时间……
三年里每次来公司我的脖颈都是围着一条丝巾,所以她发现不了也很正常,只是对言诺诺我多少有些愧疚。
“所以……以前的温暖也是你?”言诺诺惊讶之余眼眸闪过一丝愤怒,她指着我呵斥道:“亏我还把你当好朋友,你居然穿成女装骗我!我,我还……”
说到这里,言诺诺愤怒的说不出话来,她的愤怒与尴尬我大概能明白,毕竟我们当初交谈的是有关女孩子的私房话。
“没关系啊,你看即便穿回男装我不还是以前的脸吗?”
“悦悦让我带你出去买衣服,走吧!”言诺诺冷着脸不愿再跟我交谈,这跟之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女人啊,总是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温柔是她,狂躁也是她。
驾驶的车还是江悦的那辆玛莎拉蒂,言诺诺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我主动担任起司机的任务,路过北京路打开了车里的音乐。
放着的是光良的那首童话,脑海是MV里女主与男主亲吻流血的场景,画面转换男主在钢琴前孤独的弹奏。
好应景呢,这个世界总归会有一个人留下承受孤独与心痛不是吗?温暖留下了我,而我又要留下江悦和白娅茹,或许在我不知道的记忆里还有第三人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