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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小锦听的真切,却又忍不住反复确认。
“往后便在我身旁待着。”
春风正盛,长风席卷着落樱,晃晃悠悠,落入护城河中,随流水而去。
小锦就记住了这句话,犹如空谷巨响,久久回荡。
临安让小锦在状元府住了几日,小锦本想拒绝,酒楼的活计齐小二一人忙不过来。
临安劝了许久,说是状元府平常也没什么事,无聊的很,有她在还能有个人说说话。
小锦答应了,与怀玉说明后,怀玉不仅爽快的答应,还迫不及待的把小锦,“赶”出了酒楼。
临安扯了谎,状元府不缺人说话,每日都有人上门拜访,送一些名贵物什,未说几句话便被下人叫去了。
公主也常来,领着一众丫鬟侍卫,风光无限。
无聊的人是小锦,有人拜访,临安自然不能拂了面子。公主摆驾状元府,临安定是要抽出空来,与她单独说话。
京城的天气多变,一场春雨夹着冷冽的凉风,冻的状元府上下直哆嗦。
状元府的管家,领了状元的令,给状元府的众人备置了厚实的衣裳。
富态的管家裹着衣衫,粗声指挥着府中人领着衣裳,吵吵嚷嚷的,交代众人不要因为风寒耽误了差事。
小锦来时管家并不知晓,厚实的衣裳也自然没有她的份。
小锦得了风寒,在房间里裹着软被打喷嚏,鼻子偶尔通畅,钻进丝丝泥土的气息,夹着寥寥的花香。
“阿嚏!”小锦揉了揉鼻子,驱赶鼻内的痒意,使劲吸了吸空气,发现却是徒劳,鼻子被堵塞的难受。
风从木窗外进来,房中温度冷了几分,小锦摸了摸额头,有些热度,身子懒的很,实在不愿意离开暖被去关上窗子。
窗子既然开着,索性就让它吹着。
小锦来时,临安是给她指了丫鬟的,小锦拒绝了,被人伺候,总觉得怪怪的。
临安忙了两日,小锦也两日未见他的面,这个院子本就偏僻,临安不来,就像被搁置在角落的瓷罐一般,无人问津。
风大了些,吹掉了支着窗子的木棍,“砰”的一声关上了窗。
小锦百无聊赖的想着:嗯,风还算有点良心,把我吹病了,还知道给我关上窗子。
一个小丫鬟慌张的推门进来,喘了几口粗气,调整了呼吸,才急急开口:“姑娘,公主叫你一起吃饭呢!”
小锦在暖被中抖着身子,昏昏欲睡,软软的应了一声。
小丫鬟看出端倪,走到床前,瞧见小锦这般模样,眨着灵动的眸子,试探的问了一句:“姑娘,你还好吧?”
“还好。”小锦提着精神,不让自己睡过去。
小丫鬟机灵,看出小锦有些不舒服,猜着许是生了病,碍于公主的命令,还是重复了一遍:“公主叫你一起去用饭呢。”
“哪儿?”小锦迷迷糊糊询问,许是身子觉察出一会儿便要离开暖和的被窝,钻进寒风里,不由自主的拉紧了被子。
“正厅。”
“我不想去。”
“姑娘,那可是公主的命令啊!怎能不想去就不去。”小丫鬟急得直冒汗。
“快随我去吧!公主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小丫鬟无奈,扒下小锦身上的暖被,匆忙拉了小锦起身。
小丫鬟麻利的给小锦穿上鞋,扶起小锦便往外走,触及小锦的胳膊,声调软些:“变天了,姑娘还穿得这样薄,会得风寒的。”
嘴上虽说着体己话,脚下却步步生风,拖着小锦一路小跑。
小锦浑身软绵绵的,提不上力气,挨着小丫鬟借了几分力,任她捏扁揉圆,费力的跟上步子。
“到了。”小丫鬟面色一喜,长长的松了口气。
小锦只觉寒气入骨,冷的发晕,拧了自己一把,让自己清醒些,抬脚迈进。
“公主,状元,小锦姑娘来了。”
“公主,状元。”小锦脑子混沌,随着丫鬟一同叫着。
正厅里摆着一桌的美味菜肴,桌上放了三副碗筷,显然是在等着小锦,小锦被小丫鬟扶着坐下,心里骇然:堂堂公主等着我一个乡野丫头,真是折煞我了。
临安和青荷坐在桌旁,青荷公主笑颜如花,大方得体的寒暄:“今日才得知小锦姑娘在临安府上,便想着邀你一同用饭,我从宫里带了御厨做的菜肴糕点,听临安说你喜欢吃糕点,快尝尝吧!不用拘谨。”
小锦突觉脑中一阵晕眩,双手下意识的抓着桌沿,勉强稳住身形,吓了两人一跳。
青荷公主体贴开口:“小锦姑娘,可是身子不舒服?”
小锦怔怔想着:公主真是折煞我了。
临安也觉察出小锦有些不对劲:“怎么了?变天了,怎么穿得这样单薄。”
小锦:折煞我也,折煞我也。
“无事,无事,许是坐下的猛了。”小锦勉强扯出一抹微笑,脸色苍白如纸。
“快吃吧!让公主和状元久等了。”小锦手脚冰凉,怀疑自己可是掉进了冰窖。
临安始终有意无意的瞧着小锦,似是不相信小锦口中的无事。
公主寒暄几句,便动了筷,夹了一块肉丝放到了临安碗里:“这是宫里御厨做的,临安你快尝尝。”
青荷笑起来,如寻常少女一般灵动,少了几分公主的威严。
小锦顾不得吃味,勉强撑着精神拿起筷子,只觉得有千斤重,小锦心中盼着快着吃完走人,万不能打扰了公主用饭。
只觉一顿天旋地转,日月颠倒,小锦浑身脱力,生生栽了下去,衣袖拂落了几个碗碟,落到了地上四碎开来。
小锦倒下时,心中想着:还是搅了这顿饭。
耳边一番躁动,只听临安着急的喊着自己的名字,公主也惊了一瞬,眼睛阖上前,瞧见临安向自己慌乱走来。
本想说自己无事,声音卡在了喉咙,失了意识,未说出口。
醒来便是在那个偏僻的小院,窗子紧紧关着,一丝风也穿不进来。
小锦只觉身子上重的很,动了动手脚,四肢无力,发觉是身上的被子压在身上,已不是先前盖的,换了一床厚实的。
临安拧着眉头,看着悠悠转醒的小锦,关切道:“醒了?可有觉得好些?还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