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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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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小锦舌头顶了顶发麻的脸,转头瞪着那个侍女。

    “看什么看,快跪下给公主认错道歉。”

    “我没有错,何来认错一说。”认错就代表认罪,谋害公主可是杀头的死罪。

    小锦心中隐隐发颤,她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侍女作势又要甩她巴掌,临安声音一出口阻止:“够了,你家公主刚醒,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出去。”

    “状元,这个贱人谋害公主,我不过让她磕头认错,给公主道歉,”

    侍女底气十足,仿佛手握正义的刀刃,审判大逆不道的罪人。

    “你若不为公主的身体考量,你可以接着吵嚷。”临安平静的说道。

    “公主,我......”侍女语气软了几分。

    “出去吧!”床榻之上传出声音。

    侍女狠狠的剜了小锦一眼,用仅小锦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给我等着。”

    小锦轻笑,一个侍女尽心尽力极了,为一个不是事实的假象,恨不得剜了她的心为她的公主鸣冤。

    侍女出门,不再吵嚷,侍卫钳制着小锦,稳若泰山,未有几分松动,小锦挣扎了几下,只得作罢。

    临安上前握住了公主的手,从始至终未看小锦一眼,语气关切温柔:“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公主狠戾的模样不见,埋首啜泣,如被急雨拍过的荷花般娇弱:“临安,我没事,只是差些就见不到你。”

    小锦紧皱眉头,公主如今的模样,惺惺作态,实在可笑。

    “苦了你了,我不在府中,竟让你遭受了如此无妄之灾。”

    小锦别过头,不去看两人相握的手,呼吸重了几分,拼命的眨着眼睛。

    “我不过离开府中半日,就生了这样的事端,来人,把她赶出府去。”

    天气又返寒了吗?小锦只觉得周身冷冽,寒气入骨,临安这是不信她。

    “我没有......”

    “够了,不要再狡辩了,赶出去。”临安的眼中映出小锦的影子,五花大绑,阶下之囚。

    脚步几乎踉跄,“我没有,小蝶可以作证,我没有推她,小蝶呢,她可以作证。”

    当小蝶瑟缩着跪在地上,用一种怯懦又惊恐的眼神看着小锦时,小锦丝毫未猜到她接下来的话。

    “小锦姑娘推了公主。”小蝶握住衣角,像似做出巨大的决定般,断然开口。

    “你说什么?”小蝶是她的朋友,小蝶不曾是什么丫鬟,只是她在此地的朋友。

    小锦怀疑耳朵被刚才的巴掌打得聋了,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小蝶她是在说自己没有推公主,是吗?一定是的。

    小蝶不愿再开口,小声抽泣起来。

    临安绝情的模样,倒是让小锦觉得有几分陌生,“赶出去。”

    一时间,小锦不知该看向谁,指认她的小蝶,还是赶她走的临安。

    “慢着。”公主躺在床榻之上观赏了许久,终于舍得开口,“如此太便宜她了,她推我下去可是想要我的命。打二十大板作为惩戒,赶出府去吧!”

    小锦腿软了几分,临安也是一愣,垂首半晌:“依着公主的话来,打二十大板赶出去。”

    被按在地上时,小锦仍然觉得是一场梦,板子可是实实在在的,入骨的痛意,都是真实的。

    一下一下,痛的钻心,脊背上的衣衫被血沾染紧紧贴上伤口。

    开始还能喊出几声来,后来痛的发麻,也没力气再喊。小锦觉得自己肯定是要死了,意识开始涣散之际,二十大板终于结束。

    阎罗殿走一趟也不过如此。

    侍卫粗暴的拖着小锦,小蝶刚从屋中出来,看见此景,浑身抖若筛糠,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不住的摇着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小锦的眼皮沉重,却也勉强抬起来,额头上的汗沾着几缕发丝,狼狈至极。

    小锦的眼神中夹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小蝶。”痛的只能说出两个字。

    “小锦,我......”小蝶似要上前,怯懦的左右打量了身旁的侍卫只得作罢。

    侍卫未等两人说些什么,架了人往府外一扔,小锦痛的已经再生不出恨意,阖了大门,翠鸟仍在不合时宜的鸣叫。

    动不得,一动便会扯动脊背上的伤口,淡黄色的衣衫上,满是血迹,就算有人说她死了,也是应当的。

    翠鸟的叫声似在梦中缭绕,小锦已经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状元府,一小门开出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从中走出一人来,小心翼翼阖上门,提起衣袍跑的飞快。

    “小锦。”开口便是哭腔,小蝶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小锦,你还好吗?”小锦已经听不到声音,翠鸟的声音指引着她不断上升,身体轻盈,双脚脱离地面。

    小蝶急的手抖,小锦脊背上的伤,让自己动她不得。

    绝地总生末路之法,小蝶面色坚毅起来,看四下无人,便起身跑起来,小小的身影眨眼间便消失在街头。

    小锦醒来时,第一想法是:我还活着?

    苦中作乐,隐隐觉得自己可真厉害,挨了二十大板,竟然还活在这个世上。

    床边的大夫无奈的摇摇头,待小锦眼神清明些,不由得想着:没救了?

    “被赶出来了?”大夫身后的叶城冷哼一声。

    大夫吹了吹胡子,小声嘟囔:“说的这叫什么话?听听,是人话吗?人家刚醒,就急着落井下石,怪不得爱掐别人的脖子,总归也不是什么好人。”

    小锦发现自己此时正趴在床上,背上的痛意一阵一阵的席卷而来,原本准备活动的身子又老实趴着。

    “我....”小锦知道叶城是在挖苦她,嗓子沙哑,一时说不出话。

    坐在跟前的是那个熟悉的大夫,一脸愁容的摆弄着药箱。

    “我没救了?”艰难说出几句话来。

    “呸呸呸!想的美,阎王爷可不要你。”大夫有些激动,有几滴唾沫喷到了小锦的脸上,“才多长时间未见你就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你偷人家银两去啦?”

    大夫一副认真模样,黄色的皮肤上因激动泛红,青筋隐隐浮现。

    “我......”

    “好了,别说了,存些力气吧!被人赶出来,还弄成这个样子,好好想想吧!”

    “赶”这个字每次听到,用有人拿针扎心般的痛,小锦一时无语,也不想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