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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容敏的确不是为福宝的百日宴回来的,就是婆家待闷了回家住上几天罢了, 儿子放在家里自然是用不着她自己操心, 婆婆把孩子当成个宝贝宠在掌心里呢。
来日清晨,天光将将大亮, 杜芊芊和容宣两人就早早的起了床, 今天要忙的事情可不少,虽然容宣的知己好友屈指可数, 但和他有过君子之交的人可不少, 即便平日里甚少有过交集, 容宣也差人送了请柬。
故此今日前来的客人并不少, 他站在廊桥之下,视线望向远处, 雪天过后的天气清朗明亮, 无声的勾唇笑笑,也不知道今天陈阙余会不会过来。
容宣猜他是忍不住的,纵使陈阙余权势加身又如何呢?除了权势他一无所有。
容敏在客人上门之前来了含竹院, 浩浩荡荡的还带了一大堆的东西,杜芊芊受宠若惊,把人迎了进来,一声二姐还是叫不出口, 觉着别扭。
“我听说你生了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容敏说话还是如从前一般不客气。
“福宝。”
“土气。”
杜芊芊也没生气, 吩咐绿衣把福宝从里间抱了出来, 笑了笑说:“我觉得挺好。”
福宝被抱来之后, 容敏只看了两眼, 好像也没有伸手去抱的意思,她好像也没打算在这里多留,“礼物也送到了,我呢和你也没什么话好说,就不留了。”
临走之前,她又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说道:“既然现在你们孩子也有了,你就老老实实过日子。”
杜芊芊愣住,容敏这个人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她继续道:“我瞧着你好像也没有特别喜欢我弟弟。”
女人总是比男人要敏锐,杜芊芊或许是喜欢的容宣的,但那一点点的喜欢实在太少了。
容敏虽然讨厌容宣,从小就不喜欢这个阴阳怪气的弟弟,可再怎么讨厌,也是自己的弟弟不是?
杜芊芊没有回她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她在最落魄的时候抱住了容宣的大腿了而已,虽然后来有些后悔,但也于事无补了。
有句话容敏说对了,孩子都替他生了,还能不好好过日子吗?
*
临近中午,府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人多就容易热闹。
杜芊芊一直盼着她父兄几个也都能过来,等了好久都不见人,还有些失落,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看见自己的父亲。
和杜卿止一同进门的还有陈阙余。
陈阙余似乎想要和杜卿止说些什么,偏偏人冷着脸不想搭理他。
瑾哥儿也来了,低着眼头都快埋到地里去,谁也不看。
陈阙余用余光瞥了他两眼,眸色微冷,背着手没有主动找瑾哥儿说话的意思。
孩子性格随他,记仇的很,也很执拗,有些事他恐怕是拐不过弯来了。
瑾哥儿还有一样像极了他,这辈子最恨欺骗他的人。
陈阙余打算让他在他外祖父家冷静一段日子,再好好的同他谈。瑾哥儿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孩子,期间付出的心血和感情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
等他们走上前来,容宣笑眯眯的和他们打招呼,“杜大人,陈大人。”
杜卿止点了点头,身边站了个讨厌的人他便待不下去,随便扯了个由头就走了。
一时半会就剩陈阙余和容宣两个人,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
杜芊芊抱着福宝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陈阙余的身躯被柱子挡住,她方才没有看清楚人,走近之后看见是他,暗自骂了句晦气。
杜芊芊忽视陈阙余,径直对容宣道:“老太太找你,你先过去一趟吧。”
“不急,我还有些事情想问问陈大人。”
陈阙余一声嗤笑,“你问了我也不会答。”
“我就是好奇,瑾哥儿同你是吵架了吗?怎么看他方才都没有看你,你可是他的亲爹啊。”
容宣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事陈阙余心里火气就大,阴冷的眸光落在杜芊芊身上,冷嘲热讽的回了一句,“是你做的好事吧。”
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你跟他说什么了?恩?你挑拨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死了一回恶毒的性子还是没有变。”
杜芊芊被他的话逗笑了,“我恶毒?我再恶毒也没有你恶毒!谁都比不过你!!!”
陈阙余怎么有脸如此理直气壮的指责她?她气的半死,抱着福宝还不敢高声说话怕把孩子给闹醒,她咬牙道:“当年你就该被打死在边疆,你这种人活着都令我恶心,亏我……亏我以前还那么喜欢你。”
陈阙余哈哈大笑,笑中带泪,眼眶中的恨意一寸寸的浸透她,他不可置信道:“你还敢提边疆的事?!你可真不要脸。”
“我怎么不敢提?恩?我问心无愧。”
他的眼睛越发的红,像是穷途末路的猛兽,他愤愤道:“你还记得我中埋伏那次吗?”
“记得。”
一旁默默听他们说话的容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插不进去话,感觉自己被排除了出来。
“我来抱福宝,你有什么怨气尽管说出来,不用怕的。”容宣接过她怀里的孩子,柔声道。
杜芊芊这时很感谢他,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
陈阙余的眼睛珠子都能淬出血来,他一字一句道:“可是你当时丢下我,跑了。”
“你跑了。”
他说的没有错,她当时确实是跑了。
两个人躲在草垛内,前方一大批搜罗他们的人,陈阙余当时受了伤,胳膊上腿上都中了箭。
他没发现他们身后也有人快要逼近,杜芊芊没有办法,一咬牙就跑了出去,情况太危急,她连句话都没来得及留。
她的确跑了,她是想把那两方的人马给吸引走,当时的杜芊芊无比勇敢,将生死置之度外,想着只要他能活下来就很好了。
也不能说幸运也不能说不幸,她跑得快但终究比不过训练有素的兵马。
逃了一小段,身上磕出好多伤来,手上脚上全是血,若不是舅舅来的及时,她肯定要被抓回去。
被救下之后她累的昏了过去,醒来知道陈阙余也得救了,顿时放下心。
既然两个人都安好,这件事她也就没放在心上,他不曾问过她也就不曾提起。
“你是以为我丢下你独自逃命去了是吗?”她淡淡开腔问道。
陈阙余养成这副变态的性子他父亲简直功不可没,想法极端,行事极端。
做任何事之前都不留任何的退路。
“难道不是吗?”还以为她有多喜欢自己,不过是个贪生怕死连和他共患难都做不到的人而已。
“你受重伤,可能没发现我们后面也被包围,若不是我跑出去,我们两个人都要被发现。”杜芊芊笑了笑,“我那时舍不得你死,硬着头皮跑了,把人都给引走,这样你就没事了。”
“你看你真的等到了救兵,我也命大被我舅舅半路救了下来,那几天我都不敢去找你,脖子上有伤,我觉得特别丑,不想让你看见,你是不是误会我心虚才不敢去找你的?”
陈阙余愣了愣,躯体僵硬,不,明明不是这样的,她不会的……她不会是为了救自己而……
他不信,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怎么会是这样呢?
他们之间大大小小的误会太多太多了,解释清楚了一个两个还有无数个。
归根结底,是陈阙余要的太多太多,他的不满足让他产生了质疑,进而一步步逼死了自己和杜芊芊。
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手掌撑在墙边,脸色煞白,嘴唇蠕动,却没办法发出声音来。
容宣怀里的福宝忽然间哇哇大哭起来,杜芊芊陡然回神,急忙忙又把福宝抱在自己怀里,低声轻哄着。
这一幕狠狠地刺痛了陈阙余,此时他晚前仿佛被大片的血雾所笼罩。
茫茫一片,血与泪仿佛都在往心里滴。
有一瞬间他甚至喘不上气来,怎么会这么疼呢?到底是身体哪里出了问题?一直疼一直疼。
白天在疼,夜里也在疼。
耳边嗡嗡作响,脑子也泛着剧烈的疼痛
他的脸一下比一下白,嘴里念念有词,“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不对不对……”
怎么办呢?谁来告诉他现在该怎么办呢?
容宣搂着杜芊芊的肩,眸光浅浅,“福宝好像不太舒服,陈大人,先失陪了。”
福宝很少会哭,刚才是他狠心掐了下她的手心。
他不太想这两个人接着说下去。
误会嘛,说清楚不该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