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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一帝,其实就是魏文帝心中一根刺,人人皆称我为千古一帝,可是目光所及之处,都未彻底让魏国之铁蹄留下足迹,算什么千古一帝。
魏文帝摆了摆手,让老丞相退下,双眼看了很远很远,看到了秦武洲,看到了未来,二十年来,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攘外必先安内,当年秦雄和那几个老兄弟都打的太快,太狠,民心跟不上,让朕一等就是二十年,现如今,那些个家族蠢蠢欲动,朕又岂能安心将身后交与这群人。
其实这二十年内,魏文帝早已算好了一步又一步的棋子,只是,今日终于迈出了计划的第一步。
如果此时老丞相还在魏皇身边,那么他将看到的是魏皇双眼中重新燃烧起来的热血,所望疆域皆为魏土,讲道理,从来不是魏人应该做的,就是蛮横。
当年秦雄马踏各国,那时候魏文帝还是皇子而已,与秦雄一同凿阵,二人各领兵一千,一左一右面对齐国八千精兵,秦雄凿阵二十里,而这位魏文帝凿阵十八里,可见当今魏皇竟然也是一员猛将。
当年的丞相还是丞相,皇帝还不是皇帝的时候,老皇帝魏无涯问过吴念柏,自己这两位儿子究竟谁更合适做龙椅。
那是还年轻的丞相说了一句话:“七皇子魏问君,有勇有谋,战功也足够卓绝,唯独性格过于暴虐,所过之处屠城虐畜。”
“十皇子,魏政权,无论战功,谋略,人心掌控皆是上上选,朝中几位大将军都与其乃生死之交,今后政权稳固,天下归心。其所破之城,大开国库,犒赏军士,安抚民心,只杀染指魏血的军士与朝廷要臣,手段凌厉,又可震慑万民,心性更接近帝心。”
之后老皇帝笑了笑,又看向身边老乞丐,老乞丐只顾着偷喝皇室果酒,哪里管得着这些个朝廷之事。
老丞相实在看不过去,咳咳,咳嗽两声,你这老乞丐,好不识抬举,酒啥时候不能喝,想喝给你送去,非要在这会。
老乞丐看了看吴念柏的脸,在心中有些不喜,看不到我装傻摸酒喝,非要把我拉进来,顺手又偷了两罐茶叶。
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不如老魏我们打个赌,如今两位皇子,一位与秦雄攻齐,一位与大将张白象攻韩,就赌他们二人谁先回京城之中可好,先到者就立为太子。”
吴念柏一听便火了,一拍桌子起身就要和老乞丐吵一架。
老乞丐又龟缩在哪里,偷吃桌上葡萄干,不是你们让我说的嘛,今天我又没喝醉,真心实意的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先皇伸手下压,示意丞相别激动:“朕还在呢,立谁我还没定呢,先别上火,以朕看来,就按老乞丐说得来。话说要不要拿你那柄浮白押注啊。”
老乞丐向后缩了缩,想得美,又想骗我浮白,赌可以赌,重换个赌注。
“那如此,若是你赌赢了,今后皇城酒窖就归你了,若是你输了,今后不得再入皇城,如何?”
魏无涯此时眼神犀利,吴念柏也倒吸一口冷气,平日里二人就像站在山巅的那两个人,一人不问世事,一人操纵国事,如今竟然要驱逐老乞丐了,这个信号太大了,大到让吴念柏都心惊。
老乞丐身上气势顺起,眼神犀利,随即一声叹息,气势全无,可见老乞丐心中波澜如此之大“看来魏老弟还是不信任我啊,怕我参与进你们家事?我虽欠秦雄半条命,你这是逼我去养老啊,行我赌了,输了大不了今后喝不到桂花酒。”
最后结局就是,魏问君封王,秦雄封王,魏政权就成了今日的魏文帝。
殊不知,那桂花酒每年都有余量送往秦武洲,可是都被路途中一层一层克扣,到了秦武洲也就剩下寥寥几坛,还要被世子骗去一半。
老乞丐就是秦雄家的老乞丐,年轻的丞相吴念柏依旧管理着内阁六部,则魏无涯就成了如今在东海之滨与老乞丐并肩作战的老魏。
老丞相出了皇宫,回到丞相府第一时间就召集了礼部吏部户部的官员,在家中开了一场相当于换了个地方的半个早朝。
这些事都看在皇帝眼里,当然没有皇帝默许,此事自然不会达成,魏文帝将会是权利最最集中的一位,因为到处都有听针阁,秦武洲尚且如此,更何况天子脚下的京城。
老丞相叫来这么多人,无都是些自己的门生,也算是仁至义尽,只告诉他们最近约束下家里的祖宗,别惹事,当然不是不愿意说清楚,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那位看着呢,不仅看着,而且今日哪位大人先进的门,哪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谁先喝的第一口茶,都不会逃过陛下的听针阁。
并不是不愿意说,更多的是陛下给自己老臣的照顾,允许范围内的警告,不然自己学生犯错,当老师的能不受罚?
以老丞相的才智,如何猜不出陛下心思,肃清官场不良风气,要靠一个人破局。
而这个人,竟然已经准备进入陛下的布局。
之后应该就是打仗分军工了吧,陛下等了二十年,终于要动了嘛?甚至有一段时间,丞相都以为陛下的野心收敛了,然而不是,陛下依然是自己那个最聪明,最不爱遵守规矩的那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肃清官场自然要有人跳出来,跳出来后就会牵扯出一个大家庭几百口人,陛下更需要一把刀,这把刀就是秦谷,最大的纨绔,自己能猜到这些,远在秦武的姜贤自然也会很快便猜到其中原委。
老丞相前后辅佐两位帝王,其手中学子无数,皆为朝中重臣。
皇帝怎能不在意,但也不怕吴念柏有野心,因为帝王的那份气度,我还在,这些人就不足以翻起风浪,皇帝的这份霸气和心胸就不是常人能够比拟。
可是别太出阁了,朕还在,但是千万不要去拉拢某位皇子,还是皇后家的那位。
皇帝不仅不怕,反而老丞相怕,很怕,现在只会让自己学子从文官,陛下允许他们拿笔,若是老师丞相妄图沾染军务,那就是陛下最大的逆鳞了。
所以吴念柏怕,怕就不敢,除非背后有人可以让老丞相安心,或者大到可以威胁到他。
可是总有些人念着和陛下的军武之情,军中将领现在以家族存在,盘根错落分布朝廷各个职位,陛下针对的就是这些不懂事之人,仗着自己的军功,可以贪,但是有些东西却不可染指,动了就要伤筋动骨。
之前二十年为了安民心,扩充军需,你们自己拿可以,但是不能一家子都像吸血鬼般,那些个连战功都没有的,又凭什么去拿。
就连沉寂二十年的后族也在蠢蠢欲动了,皇帝都知道,但是不说,不说还装傻。
消息传了出去。传出去自然就有人会动,动就会有把柄。
在京城中有一座流云楼,除了秦武洲,其分店开满了整个魏国,外人只知道此处是一座酒楼,名副其实的酒楼,可不知这流云楼中有暗中交易,然而此处仅负责发布悬赏和抽成,而此时秦谷的名字已经出现在了这流云楼中。
秦谷此时还在王府中蹲在门槛边上吃面呢,看到沈瑶来了,赶紧张罗着鸢儿在下一碗葱花面,要加蛋,加葱花,待客之道鸢儿还是懂得,可是鸡蛋就要小很多了,不是鸢儿抠门,最后一个大鸡蛋肯定要留给自家少爷的。
沈瑶看了看秦谷碗里的葱花清汤面,确实来了几分兴致,平日吃的讲究,偶尔来这么一碗还是很舒服的。
鸢儿面端上来了,沈瑶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鸡蛋,撇了撇嘴,客人就是客人,下次秦谷到府上鸡蛋也要比自己的小。
秦谷倒是不以为意,面条吸完,筷子横放碗上,端起葱花汤就喝,冬天来这么一口,别提多舒服了。
吃完看了看沈瑶碗中的蛋,说道:“别嫌蛋小,最后一个都给你啦,大小不也是老母鸡决定的,下次给你多补一个。”
沈瑶刚出溜进去的面,差点喷出来,悄悄这是世子说的话不,路走窄了,片面了,刚都瞄到鸢儿藏起来了一个,白了眼秦谷,下次你的蛋扣下了,想吃,自己找老母鸡要去。
这两日也算过了两天清闲日子,上次打山寨回来就被沐先生讲了,要想身上暗伤快一点好,就老老实实的,别作妖,说完就去找小苋生,说要教她水法,保不齐跟秦谷这个甩手掌柜,掉水里了,也不用靠着这不靠谱的师父救。
下午,姜贤左思右想,还是将秦谷唤到府内,秦谷身上的伤,他也有心无力,只能仰仗着沐君子,虽说姜贤也是君子境,可是中间差着境界呢,一个天一个地。
秦谷执学生礼见过姜贤后就乖乖的站在一边,他知道师父这边肯定有了些许眉目。
姜贤叹了口气,问道:“打算入京了。”
嗯
“这次出门虎符就别带了,免得让人嫌弃,还不承认你这么早的世袭罔替。”
秦谷眉头微微挑:“这是不认账了?”
姜贤耐心的解释道:“圣上最看中军武情,更何况身份放着呢,账肯定认,只是你如果没什么身份,他还要用你。你若是过早继位,他的计划落空,朝廷的声音压不下去,自然会针对秦武洲。”
秦谷眉头紧皱,死活想不通自己又如何帮得到皇帝压制朝廷中一致的声音,秦雄提刀上殿都比自己管用,更何况又不是没上过。
“你平日伪装成纨绔子弟,自然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手眼通天的皇帝,那是你还小,中间给你的试探你全都接住了”姜贤说的很自然。
秦谷听到的却如同响雷,但是仔细想想也就释然了,那皇帝看了自己这么多年,都没看够,那些个捡回来的丫鬟,被动手脚也很正常了。
“陛下开始着急了,他不要你卸掉纨绔的名声,那样他不好保你,更不好用你的手去肃清朝廷中根深蒂固家族的根,就因为你是秦雄的儿子,他信你,更因为你是秦雄的儿子,你有那份闯祸的胆,他就是要你闹,越大越好,这样牵扯出来的毒瘤才会多,这些年后族中手伸的太长了,触碰了陛下的逆鳞。所以接下来你面临的是整个皇后一脉二十年来的布局。”
姜贤的推测几乎和皇帝的打算没有出入。
因为他了解皇帝,更了解他的野心。
皇帝更了解这位魏国三才臣之首的姜贤,若不是当时姜贤归隐南疆之心已定,那丞相位置就轮不到吴念柏,毕竟一个老了只懂得定国安邦的的丞相,根本没有姜贤那份力压众多朝臣挥兵而下的魄力,但是经营确实是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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