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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锦书带着浓浓的黑眼圈,一脸憔悴也掩饰不住的兴奋表情,直接来到千雪灵上课的教室门口,像个被罚站的高中生一样,站了足足一节课。受伤的脚趾疼得都麻木了,但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他在教室门口靠着墙壁像个傻子一样时不时发出轻笑,连路过的老师都对他投去好奇的目光。
下课铃声响起来,他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堵在千雪灵经常出入的后门口,看到她出来,就信心十足深情款款地笑着说:“咱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没什么好谈的,”雪灵冷漠地说,“你要么去报警,要么把东西丢了吧,反正我也打算不要了。”
锦书有些语塞:“我不是……你说什么呢?我不是想威胁你才来见你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他有些恼火,想发脾气都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同学们看到他俩火药味十足都识相地快速离开。
锦书运了运气,最后还是语气软下来:“以后,别再那样,太危险了,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不过,这都怪我!我们讲和吧!我投降了!”
他苦笑着举起双手向她摆出滑稽的投降姿势。
雪灵无所谓地说:“多余!只要你离我远点,你以为我愿意惹你吗?”
然后就准备离开,锦书急切地上前拉住她的手,可当她回头怒目而视时马上又松开重新举起双手,故意特别委屈地说:“我的脚趾头都被你踩烂了!可能得恢复好几个月。”
雪灵不由看了一下他的脚,她也知道自己当时用了很大的力气,但是谁让他那样对自己?她脸上的怒气还是减轻了几分,抬头面对着他的眼睛说:“对不起!但是你没有那么委屈,是你自找的!”
“我承认,是我自找的!”他观察着雪灵脸上的表情好像稍稍温和了一点。“这样吧,我保证再不恶作剧也不骚扰你了,但是你也不可以再无视我,纵观全校,现在只有我知道你的秘密,我当然不会拿这个当威胁,是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是专属于我们俩个人的秘密,这不正是朋友间才有的事儿吗?请你郑重考虑一下,接受我……当你唯一的朋友吧!”
雪灵听他说完整段话,侧过头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然后摇头说:“不行。”
方锦书万般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离他,双手落寞的插在裤兜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别急,耐心点,耐心点!一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千雪灵不知道方锦书有多沮丧,但她想知道如他这般热情如火的人对一个人的热度需要多久才能消散。
高三的时候她见过方锦书,记得很清楚,就在她治病的那家医院,他当时远远斜倚在一扇落地窗前向窗外眺望,神情非常沮丧,他的五官很立体,身材的比例很完美,让她觉得好像一座悲伤的雕塑。
只是一个擦肩而过的缘分,她没想到他们之间还会有交集。
她平生最不喜欢见到悲伤的表情,即使那个人是妈妈。
有时候妈妈对着她哭,她只觉得声音和气息,甚至是那股散发出来的味道都令她烦躁,她问妈妈怎么她才能不哭?妈妈说,当悲伤来了的时候,哭出来是一件好事。要她什么也不用做,陪着她就可以。
但是妈妈不知道,她在哭的时候,呼吸急促,比平时换气要快很多,眼泪、鼻涕、冷汗再加上各种交织在一起的声音,这些都会加重她的焦虑。有一次,她感到已经忍受到极限了,于是就走出去了。
然后她听到妈妈的哭声分贝又增强了一点。
她对此无能为力,她不会安慰人,所以她不希望有人在她面前悲伤。
而方锦书这个悲伤的雕塑就是她最该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物。
还有她不能接受他的原因之一,她总能在他专注于看着她的时候,从他眼中看到一种类似绝决的眼神,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悲壮,如果他们成为朋友是悲壮绝望的一件事,为什么要去做呢?
她不会配合他的任何自我感动,她深知最好的办法就是静静等待他的心冷却下来。
那之后,方锦书果然老实了,她的生活重新恢复了平静。
唯一一件令人不快的事就是学校的保安大叔将北门锁上了,她看到那个粗大的铁锁的时候一下就焦虑起来,仿佛她被困在一座独岛上。
她好几次在北门前徘徊,有一次她买来一个她能举起来的最大的锤子想把那个锁砸坏,但是没有成功。
后来她想去保安室把钥匙偷出来配一把,可是保安室24小时几乎都有人在,而且她也发现里面安装了摄像头,就放弃了。
她沮丧极了,焦虑到连课也没有办法听好。后来她还围着学校的围墙想找到一个可以爬过去的地方,找了好久都没有合适的地点能让她安全地跳到那边去。
她干脆直接去问保安室的大爷:“我想去后山待一会儿可以吗?”
大爷说:“那么荒凉的地方,你一个小姑娘跑去多不安全?”
“我结伴去。”
“结伴也不行,万一出事了谁也负不起责任,学校已经把后山到工厂围墙那片两边也用铁丝网围上了,死了心吧,现在除了通过北门哪儿也过不去。那个工厂原来是一个校内工厂,可能以后还用得着呢,谁叫你们学生总到那儿疯去?现在好了,谁也别去了!也别总吵吵闹鬼闹鬼的!”
北门封了,去北门附近的人也相应减少了,她感到焦虑的时候就去北门正对着的大树下待着,每次有人路过那儿看到她的时候明显绕着远走,仿佛她是个阴魂不散的冤鬼。
有一天,她过去的时候惊喜地发现锁头被人打开了,锁头上插着一把钥匙,一试能打开!她猛一回头,看到不远处急忙藏起来的人,她知道是方锦书,也没谁会干这种事了。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的钥匙,但是他总有鬼点子,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这是他又在向她示好,但她不需要。
她坚决地昂着头转身就走,走了几步之后脚步沉重得好像迈不开了,她觉得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跑回去把钥匙拔下来拿走了。
她明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还是去做了,实在没法拒绝这个礼物,后山和鬼楼从此完全成为她一个人的领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