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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订阅不足百分之六十显示防盗章内容, 72小时后替换 再来不及多想,便忙上前几步迎过去,危急间拽住小姑娘的胳膊, 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护住,却不料她看着年岁虽小,约莫五六岁的模样,在惯性的大作用下落下来的力度却是不轻, 直像个小炮弹一般跌过来,将谢珝撞得站立不稳, 整个人猛坐到地上,连面颊上都被一枝斜探过来的玉兰花枝给划了道浅浅的血痕。
但他此时屁|股狠狠地墩到碎石地上, 震得连同两股都木得一阵阵发麻, 怀里还抱着个已然被吓懵了的小姑娘,便根本无心顾暇面上那点儿浅伤。
不过还未等他长出一口气,这小姑娘的爹也从坡上急步奔了过来, 满脸都是受到惊吓之后的庆幸,在这样风朗气清的时节,竟紧张到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谢珝见他如此紧张, 不免出声道:“您放心,令爱无事, 只是吓得呆住了。”只是他下盘的麻木感逐渐褪去, 伴之而来的便是一阵疼痛, 一对清隽的眉也不由得微皱起来。
这位小姑娘的爹此刻也瞧清了自家女儿的状况, 心下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才闻声看向谢珝,亦回想起方才这少年为了护住自家女儿而被撞倒在地,那力道就连自己这个成年人看着都觉得疼,怕是摔得不轻,一阵感激连同愧疚之情不免涌上心头。
不由得撩起袍角,蹲到谢珝身前,关切地问道:“方才多谢小公子援手,免了小女受伤,只是我瞧着这地上遍布碎石,不知可有大碍?”
谢珝此时屁|股还是既麻且疼,想要站起来却发现也几乎使不上劲儿,闻言面上便不由得带了丝苦笑,无奈地回他:“您客气了,应当无事,且让我再坐一会儿,缓过劲儿便好。”
见他如此,这人心中不由得更添愧疚,便又开口道:“瞧着小公子这摔得不轻,需得找人看看伤才是,这普济寺的住持玄清大师精通歧黄之术,又恰好与我有些交情,不若由我出面请他过来,替小公子诊治一番?”
这番话说得言辞恳切,谢珝虽心觉自己感觉也没什么大事,但他毕竟也不是大夫,不懂这些,不如还是看看比较安心,万一摔出个尾椎骨损伤呢,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恰好玄清大师医术高超这件事也是人尽皆知的,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二人对话的时候,谢珝怀里的小姑娘也从惊惧中缓过神儿来,听着自家爹爹的话,又悄悄抬起头望了眼救了自己的人,却只瞧见他半张清隽的侧脸。
许是知道自己闯了祸,她躲在谢珝怀里也不敢出声,一只小手偷偷地揉了揉泛着泪花的眼眶,另一只则紧紧捏着他的衣襟不放。
谢珝同这男子说完话后便低头看了一眼,正好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免有点儿想笑,连胸腔中那因受伤而生出来的几分郁气也消散了个干净,便微微勾了勾唇角。
罢了,自己受点儿疼,也总比看着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受伤好。
一旁的男子循着谢珝的目光望过去,自然也瞧见了自家女儿的动作,不由得气笑了,这丫头!
便向她伸出双手,放轻了声音哄她:“乖,到爹爹这儿来,这位小哥哥为了救你受了伤,不能再抱着你了。”
小姑娘闻言就听话的站起来,慢慢地挪到她爹身边,还一边儿悄悄看向顾珝,这下子便看清了他面上那道被玉兰花枝划伤的血痕,不由得吃惊得小口微张,瞪大眼睛,以为他受的伤就是这个。
小姑娘家怕疼又爱美,平时有个蹭伤都能掉不少泪,一见谢珝这伤,就觉着这小哥哥肯定疼得厉害,连自己方才差点儿摔下去的惊吓都忘了,扯了扯她爹的袖子,仰头小声地说:“爹爹,我能自己走,要不然您还是扶着这个哥哥吧……”
这人一听,顿觉是个好主意,摸了摸女儿的头以表赞扬,就要来扶谢珝。
谢珝不想这般矫情,便出言推拒,可谁知这人在这件事上竟十分坚持,万般推辞不得,也只好由着他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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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谢珝伤着,他们一行三人走的速度便快不起来,走了好一会儿才快到大殿。
据这位说,住持大师此时应在大殿后头的禅室中。
看到大殿的殿门,谢珝心中正欲松口气,就听到身旁扶着自己的这位诚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未问过小公子的姓名,来日我也好上门谢过,还要跟令尊令堂道声对不住才是。”
方才情况紧急,他没来得及端详,只是这一路过来,他便觉得这位救了自己女儿的小公子无论是相貌衣着,还是周身的气质,都极为出色,像极了大世家出身的子弟,只不过范阳这些氏族中出色的后辈他都眼熟,这一位却从未曾见过,故而有此一问。
谢珝闻言也未多想,只道:“您不必太过客气,小子姓谢名珝,家中行一,父母长辈俱在盛京。”
言下之意便是:若是您想要登门拜访,也只能不巧了。
姓谢?盛京?
盛京谢氏?
正想继续开口,又闻身旁的谢珝轻声问道:“小子冒昧,还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他便笑了笑,坦然地答了:“尊姓大名谈不上,我姓林,名行道。”
……
气氛有片刻可疑的凝滞。
这位来送信的娃娃脸少年姓林名梓,正是去年书院收人之时考进来的,亦是范阳林氏的子弟,与林先生同为一宗。
只见他听谢珝这么一说,便忙摆摆手,连声道:“谢师兄太过客气了……”
谢珝闻言,便勾唇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林梓去岁进入书院之前,就听说过眼前这位师兄,当年以十岁之龄考入书院,且高居榜首。身为土生土长的广陵人,林梓自然清楚想要考进来有多大的难度,更别说头名了。
而当他后来真正见到谢珝并与之有过接触后,师兄师兄倒是叫的十分顺口,甚至经常自己找时间找借口,就想往谢珝住的竹舍跑,要不就是来问功课,要不就是来替林先生传话,搞得林先生都快看不下去了,他还是乐此不疲。
活脱脱一个小迷弟。
也幸而谢珝并不嫌林梓烦,不得不说他这张娃娃脸占了很大的优势,使得谢珝总是将他当做弟弟看待,替他讲解功课时也由浅及深,十分用心。
今天也是,林梓说完事儿,就顺势又留下来请教功课。
谢珝见之不免有点儿无奈,但还是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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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间的第一抹曦光从窗柩中溜进来时,谢珝便睁开了眼,复又阖上,等到再次睁开的时候,眼中便再无一丝困倦之色,他望着头顶的青色床帐,半晌后才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从床上起身。
书院之中是不允许带仆从的,幸而谢珝从前在家中时,就并不怎么被人服侍,大多事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的,因此在一开始住进书院之后,他便适应得极快,只苦了他那些师弟中的某些人,分明比他年龄更大,在日常方面却做得还没有他好,又是一番挫败。
洗漱过后,谢珝今日穿的还是白底紫斓的院服,只不过不是昨日那套,因为书院中要求学生们身着院服,他索性多做了几套,方便换洗。
他立在窗前,一边望向外头,一手系着领口。
随即收回目光,套上外衫,便踏出房间。
广陵书院虽然有范杨林氏在背后做支撑,但也没有阔绰到学生都是单人间的程度,他们甲班的倒好些,总的人数不多,一般都是两人一间,到后面的乙班丙班,就是四人一间甚至六人一间。
谢珝原本是跟崔知著被分到同一间房的,二人便冷冷淡淡地相处着,没什么明显的矛盾,也不见师兄弟感情热络,后来随着朝堂之上他祖父同崔阁老之间的矛盾愈发激烈,林先生便做主将他们二人分开了,或许是怕他们因为长辈间的事儿不小心打起来?
这个倒是无从探究。
谢珝走出竹舍,抬眼往前面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手里拿着一块儿点心,没甚么形象地蹲在鱼池边的台阶上喂鱼。
见到这一幕,谢珝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出声唤道:“表哥。”
鱼池旁的人闻声转头,露出一张长眉入鬓,渐显棱角的脸来,随即便将手中所剩无几的那块点心揉碎了,扔进鱼池中,随意地拍了拍手,就从台阶上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