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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内,画眉盯着眼前的诗词,怔怔出神,美艳的脸蛋上还挂着残留的泪痕,眼睛红彤彤的,叫人无比心疼。
几个贴身丫鬟担忧地站在她的身后,想要上去劝劝,但又不知从何开口。
刚刚的剧烈动静让客人们受了惊吓,都离开了冬暖轩,不想卷入其中,而她们也吓得不轻,忧心自家小姐,所以过来看看。
结果却发现那个王公子不见了踪影,然后就是现在这般情形,自家小姐一直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
几个丫鬟叹了口气,为自己主子感到不值,王公子如此心性薄凉,这才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她给抛弃了,可她还在这为那大猪蹄子伤心。
她们心里不由得把那个王公子骂了个遍,通常花魁梳拢之后,一段时间内都只会服侍一个人,可现在你人没了,你让画眉以后怎么办?
没有人说话,整个院落静悄悄地,此时却忽然有清晰的脚步声传来。
几个丫鬟脸色一变。
姜夏走入院内,魂识放出,注意到了厢房内的情形,怕吓到这几个姑娘,大声道:“几位姑娘别怕,在下是王公子,不是歹人!”
他刚从四季轩小院出来,回到冬暖轩,那些公子少爷全都跑没了影,而画眉的小院中,还闪烁着微弱的灯火,显然还没睡下。
他想了想还是过来了,刚刚急于捉妖,匆匆离开,没有照顾到画眉的情绪,自己毕竟利用了人家,怎么说现下也应该安慰补偿一下。
丫鬟们听到是人的声音,才松了口气,随即又忿忿不平起来。
这个负心汉还敢回来!
画眉原本涣散的眼神霎时有了焦距,脸上重新绽放光彩,但又想到了什么,神色黯淡下来。
这个男人终究不属于她。
姜夏进了厢房内,颇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画眉姑娘,我......”
画眉抿了抿娇艳的红唇:“公子不必再说了,我懂。”
“好吧。”姜夏无奈,转移话题,说道:“画眉姑娘,若是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走,我会安排让你赎身,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他准备和姬昌提一句,给画眉找个安稳的住所,也算补偿她了。
青楼女子都期盼着能够走出这个四四方方的院子,这个枷锁她们一生的囚笼,她们也像平常少女一样,渴望纯真的爱情和生活。
只可惜,命运往往让这些女子难以落得一个好归宿。
谁知画眉却是笑了:“公子是在施舍我?”
这个反问让姜夏一愣,好倔强的性子!
她也有着自尊,也许是我鲁莽了。
他不禁对这个女子另眼相看,寻常女子此刻恐怕巴不得答应下来。
姜夏叹了口气,语气尽量真挚,说道:“并非如此,我是......”
画眉避开姜夏的目光,低声打断道:“公子请回吧。”
“小姐!”
几个丫鬟急了,难得这个王公子有良心,要是自家小姐能赎身,自己也说不定能跟着一起出去。
画眉背过身去,一件一件地取下发丝上的金簪玉摇,动作轻柔又缓慢,这些饰品此时犹如蒙上了黑纱,再耀眼也失去了光华。
女为悦己者容,但若悦己者的心不在看,再漂亮也如同尘埃。
失去了发簪,刚刚梳起的一头青丝铺卷下来,它们散乱无章,仿若有着被抛弃的无助,却又好似挣脱了束缚,获得新生。
画眉呆呆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两行清泪流下,再美又能如何?
我和他,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此后,他仍是他,我却不再是画眉。
我的生命终究是因他的到来变了......
“公子,我累了。”画眉轻声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她感到很疲惫,一颗心仿佛再也提不起精神。
姜夏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忽然狠狠撞击到了心口,一瞬间让他险些透不过气,他的嘴唇张了又张,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任何语言在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
只能吐出两个字:“保重。”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在这条交汇线后,将会相距越来越远。
【望心术,画眉好感度:白色】
姜夏最后看了一眼画眉便快步离开了这座小院,走出冬暖轩,这里的空气让他感到沉闷压抑,只想快快逃离。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消失,画眉终于再也忍不住,伏在桌上轻轻抽泣。
“玉梅,明天梳髻吧。”
......
姜夏快要走出四季轩的时候遇到了这里的老鸨,正一脸愁容惨淡地向客人们道歉,能来这里的非富即贵,她一个也得罪不起。
今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惊吓了客人们。
姜夏被这群公子少爷吵嚷得心烦意乱,但也知道今晚是因为他出手捉妖影响了他们,于是运足灵气,直接喝道:“今晚全都记我账上。”
全场一静,齐刷刷看来。
老鸨也是一惊,从人群中探出头来,一眼就瞧见了衣着华贵,气质凌然的姜夏,顿时笑地合不拢嘴,她从冬暖轩那边得知了他是南江城的王公子,知道他有这个能力。
随后全场同时欢呼。
但这只让姜夏觉得烦躁,他逃离似地离开了四季轩,出门后方才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将不愉快的烦闷吐掉,看着门外严阵以待的上百人,恍如隔世。
姬昌见姜夏走出,快步上前,急切地问道:“姜公子可将妖邪伏法?”
刘司长也跟着姬昌走来,深沉的瞳孔上下打量着这个让姬昌恭敬有加的年轻人,渐渐地收起了散漫傲气的神态。
好强!
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自己在他的面前就仿佛站在浩瀚群山之下,身体重若千钧,他即使未曾散发任何气息,也仿佛与这天地阴阳相合相生,圆融自然。
【望心术,刘司长好感度:紫色0.5】
姜夏心不在焉地应道:“凶手已经抓到了,是五只狐妖,等会就先送去镇邪司看押。”
听到姜夏用浑不在意的语气确认,就好像做了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姬昌和刘司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连忙躬下身子。
眼中的崇拜之色愈浓。
【望心术,姬昌好感度:紫色3.5】
【望心术,刘司长好感度:紫色1.5】
刘司长露出狂热之色,这下无比确信了,这位姜公子是真的隐世高人。
作为镇邪司的人,他最敬重的就是那些强大的巡守使,挥手间斩尽妖魔,威名赫赫。
刘司长兴奋道:“多谢姜公子为我白下县缉拿为祸的妖物。”
姜夏整理了一下心绪,问道:“这位是?”
刘司长爽朗一笑:“在下便是白下县镇邪司的司长刘长青。”
“原来是刘司长,失敬了。”
【望心术,刘长青好感度:紫色2】
“不敢当不敢当,姜公子这话可是折煞刘某了,刘某不过一小小司长,怎能和前辈相提并论?若是前辈不嫌弃的话可否赏脸移步镇邪司小坐?”
刘长青的热情让姜夏心情好了些许,心中的郁闷得到疏解。
姜夏想了想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