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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夏皱眉，装作一副无知无畏的样子，冷声质问道：“阁下未免也太猖狂了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通窍境的巨擘。”
“哼！无知鼠辈！”鬼影不屑道：“若不是本座重伤未愈，岂会跌落通窍境，沦落到现在这般境地，被当成苦力派出来捉拿你。”
姜夏心头一惊，只是试探一下这鬼修，没想到他根本不是什么凝脉境后期的顶尖强者，亦或者快踏入通窍境的准巨擘，而是实实在在的一位巨擘！
只不过听其所言，是受了重伤导致境界滑落，至今未能治愈，才显示出半步通窍境的实力。
这样一来，情况更加棘手了。
半只脚踏入通窍境的准巨擘和从通窍境跌落修为的半步通窍境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因为后者曾经是通窍境，拥有通窍境的眼界和境界掌控。
只要未曾踏入通窍境，就不能真正掌握调动天地之力之法，顶多做到与天地共鸣，这两者之间的差距相当之大。
姜夏心念电转，如此一来，恐怕几乎没有机会近这鬼修的身，鬼修就算再放松警惕，也不可能无视自己不断靠近，以鬼修透露出来的修为信息看，可能至少要近身到一百米的距离。
而鬼修不可能放任自己近身到一百米还毫无动作，此前计划的近身到三四百米，其实也是有一定风险的，那就是鬼修不会让自己靠近到这一距离。
这个鬼修看似大意，很可能也是摸不清楚自己的实力，所以选择停留在一里之外，实则暗中也在一直观察估测自己的实力。
姜夏能够自信的是，鬼修看不穿自身实力，以他如今敛气术接近第二层次的境界，非通窍境巨擘不能望穿。
那么......
姜夏心中生起了另一个计划，只不过这个方法是否有效还需要验证。
姜夏装作大惊失色，声音结结巴巴道：“你，你曾经是通窍境！现在是半步通窍境的修为！”
“嗯？”
鬼影身影一颤，黑漆漆的气团内似乎动了动手臂，但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放下。
“你在演我！”
鬼影冷冷一笑：“你一直都很淡定，丝毫没有慌乱之色，而我也确实看不穿你的修为，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你不是通窍境的修为。”
姜夏脸上的惶恐没有因为鬼影的话消退，反而变得更加惊骇，像是被揭穿了内心的秘密，随即恢复冷淡之色，呼吸却保持着起伏，显示内心的不平静。
“你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我想你至少也是凝脉境巅峰的修为，不然不敢这样站在我的面前。就算我曾是通窍境，但你在听闻之后反应也未免太过激烈。”
鬼影也在试探姜夏：“以你的实力，虽然不敌，但想从我手中逃脱，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你也根本无惧于我，你甚至有手段击杀通窍境的巨擘。”
姜夏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缩，脸上表情没有变化，仍然是一副强装淡定的神态，但心中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鬼修背后的势力就是鬼市！
只有鬼市能知晓自己的身份，并且有这个实力追踪过来，而且还知道自己能够击杀通窍境的巨擘。
除了鬼市，还有谁知道自己击杀过冰巡王呢？
姜夏心中有了计较，冷冷一笑，说道：“你没必要胡乱猜测，我的实力告诉你也无妨，只有凝脉境初期，你随时可以翻手镇压我。”
鬼影模糊不清，天地间的风雷刮得更加猛烈，姜夏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会湮灭一般，却顽强不息，始终残留着一丝光亮。
“是么？”
鬼影话音落下，居然真的动了！
一瞬间，风雷大作，飞沙走石，噼里啪啦的电弧像是棉絮一般随着鬼影扑来，整个东侧主山附近的天地灵气像是被抽水机吸走一样，汇聚成庞大的灵气旋涡。
灵气旋涡与风暴中心的鬼影碰撞在一起，发出剧烈的呲呲声和爆炸声，白色的灵气越是深入风暴中心，颜色愈发深黑，直至完全转变为阴气。
这是通窍境的手段，调动天地之力！
鬼影虽然已经跌落通窍境的境界，但经验和手段还在，在与天地共鸣的情况下，仍然将部分灵气转变为了自身阴气。
通窍境可以完全调动天地灵气为己用，化为自身灵气，半步通窍境则是只能与天地共鸣，使天地之力加持己身，还无法转变灵气。
准确地说，鬼影目前其实处在半步通窍境与通窍境之间。
姜夏全身肌肉绷紧，心提到了嗓子眼，这鬼修比他想得还要狡猾，鬼修的出手完全超出了自己预料。
鬼修居然真的听信了自己的话，直接出手了！
姜夏刚欲有所动作，却发现四周的灵气被抽调一空之后，行动滞塞艰难，自身灵气都受到了压迫。
这种压迫不是灵气层次上的压迫，而是对灵气掌控程度的压迫。
姜夏能够预感到，如果此时和鬼修交手的话，丝毫没有胜算，在鬼修的气场压迫之下，自身实力都被压制了大半，体内运气根本无法运转自如。
通窍境和凝脉境的差距，远比他想得要大！
之前对战冰巡王的时候不觉得，那是因为借助了外力，同样拥有了能够调动天地之力的手段，而现在真真切切地以自身实力面对，姜夏才意识到差距所在。
这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姜夏身上冒出冷汗，想要挥动手中的太公竿，却宛如拎着山岳一般沉重，眼睁睁看着鬼影轰隆隆裹挟着两个巨大的气旋风暴而来。
随着距离的拉近，鬼影的面貌逐渐清晰，能够通过魂识和望气术渗透探查出来。
那张紫色的鬼脸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闪电纹路，黑色的发丝间跳跃着微弱的电弧，竟比女人还长，一直拖到腰间。
鬼修的腰间别着一枚令牌，隐约可见一道金色的骷髅头，闪烁着寒光，在其腰间另一侧，还挂着一枚腰牌，和鬼市中所见的那种腰牌极为相似，不同地是更为繁复。
鬼修的下半身只有腿，没有脚，而是两个圆环，托伏着自身。
“记住本座的名字，能成为本座的血食，是你三生的荣幸！”
鬼修露出狰狞的笑容，探出手掌抓向楞在原地的姜夏：“本座雷鸣巡王！”